38.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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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黎下床胡乱地套上了牛仔裤, 把衬衫理了理, 拉下来遮了遮, 衣服松松垮垮遮上了倒是不怎么明显, 之后随便理了理头发, 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早。”罗芮笑眯眯跟纪黎打了个招呼,她今天穿了平时不穿的碎花长裙,显得身材纤瘦修长, 很好看。

    “姐, 这不才六点半吗?”纪黎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假模假式地打了个哈欠。

    “是你妈妈让我来叫你的,”罗芮耸了耸肩,“她说你早上要洗头要弄头发需要挺长时间, 所以早点喊你起来省得晚了, 我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地来了。”

    纪黎想说一句自己早就起了而且已经洗完了头发,但是想了想, 如果说了的话,这么长时间不开门就没办法解释了, 只能作罢:“好吧, 那谢谢了, 我起了。”

    “咦, 顾惜时呢?”罗芮看向屋内,没看见顾惜时的身影, “他不是一贯起得早还从来不懒床的吗, 怎么不是他开的门?”

    “啊, ”纪黎也假装成一副才想起来顾惜时的样子,“他应该是早就起来了,然后在卫生间洗澡了,呃……那个大概是因为,昨晚热水器水不够,他就没洗上,只能今早起来洗了。”

    纪黎随口一编之后把自己给逗乐了,感觉这个理由居然还挺像真的。

    罗芮点了点头道,伸手拍了拍纪黎的肩膀:“哦好,起来了就好,七点一楼餐厅集合别忘了啊,我先走了。”

    罗芮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纪黎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妈的,都吓软了。

    纪黎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想了想,对里面道:“我姐回去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还要继续亲吗?”

    卫生间内好不容易把火消下去大半又被顷刻间重新点燃的某人:“……”

    纪黎见里面没有声音,心下一紧,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炸了吧,用不用我进去帮你?”

    顾惜时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不用。”

    “哦哦。”纪黎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向下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很遗憾,门锁着了。

    算了。

    反正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有的是机会。

    来日方长。

    纪黎回到了床边,躺了下来。

    顾惜时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久到纪黎差点在床上躺睡着了才出来。

    “你怎么那么久?”纪黎揉了揉眼睛,狐疑道,“洗个澡用那么……”

    纪黎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顾惜时的面色,总觉得哪里不对,片刻后才恍然道:“你该不会是那啥去了吧?”

    顾惜时面无表情道:“你猜。”

    纪黎:“那我猜是。”

    顾惜时没说话。

    纪黎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那你昨晚那啥了吗?”

    顾惜时看了纪黎一眼:“再猜。”

    纪黎被顾惜时的态度弄得有些来气,索性道:“那我猜你昨晚那啥了,你不断那啥,一直那啥到今天早上,那啥出了黑眼圈,刚才又继续那啥,再那啥几次就要精尽人亡了。”

    顾惜时的青筋跳了跳,向纪黎方向走了两步,作势就要压上去:“我发现你很……”

    “我错了我错了哥!”纪黎大叫着一个翻身赶紧躲开,“你身体好不断那啥不要紧,我可不想再去洗澡了啊!”

    顾惜时皱了皱眉但没有继续,直起身来,沉默片刻后开口问:“你刚叫我什么?”

    “啊?”纪黎显然是忘记了,“我叫你什么?不是顾惜时吗?”

    顾惜时顿了顿,转过身去收拾书桌上的东西:“没事。”

    纪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问。

    酒店的早餐很丰盛,是自助餐的形式,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纪黎吃得十分开心,一边吃一边还偷瞄顾惜时,看着顾惜时特别绅士特别认真地吃着,越看越觉得帅,越看越喜欢。

    纪黎觉得从昨晚到今早的经历简直像做梦,他居然可以跟顾惜时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醒来之后竟然还……还被顾惜时按在床上接吻,一边接吻一边解衣扣,差点就要摸上来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盘子吃完了,纪黎起身去拿新的吃的,路过了一对对恩爱的情侣,见他们腻在一起互相喂食,他突然间意识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现在这样……算是跟顾惜时在一起了吗?

    可是他从来没有听到顾惜时告白过,也没有听他说要确认关系过……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不正常来着?

    玩国王游戏的时候?不对,还要早。

    上课拉手?不对,之前还有。

    考完试在路灯下?不对,那只是为了扯平。

    那再之前,自己在顾惜时讲题的时候亲了顾惜时一口?

    ???

    就因为自己鬼使神差地亲了一口,就亲来了一个男,男朋友!?

    纪黎低着头,越想越懵,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幸好纪黎的盘子是空的,否则这一撞,肯定要把盘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扣到对方身上去。

    他正准备道歉,却发现前面的人的味道十分熟悉,嗯,这身衣服裤子鞋子也十分熟悉……

    “看路。”顾惜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纪黎将胳膊随意地搭上了顾惜时的肩膀:“诶,老哥,问你个事儿呗。”

    这个动作他对宋天城总做,对以前的好哥们也总做,但是对顾惜时却一次都没做过,现在想来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跟顾惜时之间的距离比较遥远,所以一直不敢像正常哥们似的勾肩搭背。

    “嗯。”顾惜时应声,随后默不作声地把纪黎的胳膊轻轻推了下去。

    “切,”纪黎不乐意了,把胳膊又放回顾惜时的肩膀上,做了个鬼脸,“我就搭着你,怎么的?你不乐意?”

    顾惜时看了纪黎半晌,道:“……表情真丑。”

    “啧,真冷漠,”纪黎讪讪地拿掉了胳膊,转身就走,“没事了,再见。”

    “回来。”顾惜时直接伸出手从后面抓住了纪黎的手腕。

    手轻轻向下一滑,又抓住了纪黎的手。

    纪黎赶紧向远处座位那边看了一眼,还好还好,除了他们两个以外都在桌吃饭,而且没有人看向这边的角落。

    放下心来后,纪黎回过身,埋怨道:“公共场合,你怎……”

    一个吻落在了脸颊。

    像羽毛一样轻,还有点痒。

    “冷漠吗?”顾惜时看着纪黎,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顾惜时刚才是用手中的新盘子遮住了两个接触的地方,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会被以为是后面的男生抓住前面的男生说悄悄话,谁又能想到这两个人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呢。

    纪黎呆立半天没说出话。

    太,太,太撩了!!!

    啊!!!

    我死了!!!

    纪黎羞愤地拿着盘子转身快步走开了,留顾惜时在原地莫名其妙。

    ——矜持也不是,不矜持也不是,到底怎么样他才能满意?

    纪黎夹好东西回来,坐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吃,过了一会顾惜时也回来了,两个人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纪黎,你……”罗芮忽然盯着纪黎耳朵问道,“你吃的东西很辣?”

    “嗯,”还没等纪黎反应过来,就被顾惜时抢着回答了,答完还不忘多解释一句,“吃了一把芥末豆,辣到了。”

    “咳咳咳……”纪黎一口果汁呛了出来。

    罗芮:“……??”

    早饭用完后,大家再次踏上了旅程,前往第二个目的地——温泉。

    路上依然是纪黎和顾惜时一起坐在顾惜时家的车,但这次因为刚吃过饭,纪黎从上车就开始犯恶心,中途路过休息站还下去吐了好一会儿。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抵达了。

    这个地方是集露天温泉和露天游泳池为一体的小型温泉度假村。

    才上午十点,就已经人满为患,果然五一期间不管去哪里旅游都是一样的人多。

    一行人在更衣室门前分别,约着进游泳池再集合。

    纪黎的号码牌和顾惜时挨得比较近,两个爸爸的位置是在另一个区,离得很远。

    他们那排衣柜此时恰好没有其他人使用,整个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纪黎脱下上衣,想问问顾惜时会不会自由泳,有点想学,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

    “咳咳咳咳……”纪黎就又呛了。

    顾惜时默默地将泳裤套上:“……”

    纪黎咳嗽了半天还没好,依然在咳嗽,明显是被口水呛得不轻,弯着腰靠着柜子,一手拄着膝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

    顾惜时有些无语,只得快步走过来,帮他拍拍后背。

    纪黎闭着眼睛抬起手想摆手说“不用了谢谢”,但还没等说出来,就感觉手在抬起来的过程中碰到了什么半软不软的东西。

    但因为他只轻轻擦到了一下,没明白那是啥,想也没想,就又把手移下去按了一下。

    顾惜时:“……”

    纪黎也意识到了自己碰到了啥,呛得更严重了。

    ——而且更尴尬的局面是,那个东西的手感也跟之前碰到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顾惜时:“…………”

    过了一会儿,纪黎终于咳顺畅了,借着顾惜时的力站起身来,跟顾惜时进行尴尬到不能呼吸的对视。

    纪黎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低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马上又把视线移了回来,勉强扯起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顾惜时的眼神和十分复杂,似乎是被气到说不出话,又似乎是想说什么但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