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7

字数:6654   加入书签

A+A-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大爷,女票也是要付钱的嘛~请支持正版哟, 作者朝你笔芯芯  “陛下?”舒无畏把他抱住, 皱起眉认真问他:“臣不明白。陛下为何会认为臣倾慕的是他人?臣心中有的,一直都只是陛下呀。”

    “朕早已把十年前的事忘记了。”温钰掩饰地答, 喉间隐隐腥气:“十年过去,朕不可能还是少年时的样子。若是将军, 若是将军……”

    叹了口气,他按住胸口:“每每想到将军有朝一日怕是会失望, 朕的心中便很痛。”

    这是他的真心话了。他是书灵温钰,舒无畏一心念着的却是顺德帝。即便他此时此刻占着顺德帝的壳子,里子却与顺德帝大相径庭。他是愿意做米虫, 也愿意借顺德帝的老关系占些小便宜,但这些便宜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有他的骄傲,若是顶着别人名头得来的感情,他宁可不要!

    隐约明白了他对时光流逝、事变人迁的顾虑,舒无畏挽他的腰,扶他坐了起来。

    “陛下放心。”他说:“若以时光计, 臣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他还死去又活了一次呐!

    略顿一顿, 舒无畏又说:“陛下也曾说过臣知过去未来,臣之所以知道了未来仍奉诏进京,都是为了, 为了……”

    他的口齿黏涩, 是再说不下去了, 只深情而热切地低声唤着:“陛下……”

    这一番告白让温钰又感怀又感动, 他的心中宛转而愁肠百结,凑近舒无畏以目示意,舒无畏立即吻上了他的脸。

    他们耳鬓厮磨,最终酿一个深长的吻。当这个吻结束时温钰已没多少力气,向后一仰倒在甲板上。舒无畏捉住他手再次压向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你的甲硌疼我了……”

    温钰喘息着说,舒无畏待要起身,他却一把搂住他的脖颈。

    “别走!”

    于是舒无畏索性把他抱起了。他抱他走进画舫另一个房间,那房中居然还有床!

    舒无畏把温钰放在床·上,干脆利落地把硌人的硬甲脱去了,俯头问温钰。

    “这样如何?”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他的心中燃起强烈的欲望。这欲望让他每一寸肌肤都紧绷都情不自禁地战栗。而温钰只闭着眼:“嗯。”

    于是舒无畏再忍不住了,又一次拥着他长吻起来。温钰的呼吸的动作都在回应,他们缠绵地翻滚在一起——如果他们的意识清明,他们会发现彼此的欲望都来得太急也太快了;纵然有十年之因,也不该如此仓促地将果草率地结在一艘船上。

    可在这一刻他们已将世间其他所有都忘却了。终于灯盏不知被谁碰到啪的碎了,房中一下昏暗下来,只余船外潺湲的流水,和水上流淌的月光。这是一个痴缠而疯狂的夜了,暗香浮动,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遗忘。

    一夜过去。

    大船在水上漂着,它顺流水离开了映月湖,在湖口停泊在一片芦苇的边上。红霞漫天,鹭声阵阵,舒无畏从梦中醒来,正看到一只白鸟飞到天空,温钰正在身旁。

    他贴着他,乌发散乱,身上微微地蜷着。昨夜到了最后,他就是蜷在舒无畏怀中睡着的。他熟睡的样子安静如婴孩,舒无畏俯下了身子,又一次轻轻吻了他的脸。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也只淡淡粉色。舒无畏再次抚摩他的脸,轻声唤着。

    “陛下?”

    天已大亮,他们该收拾起身、回去了,否则被月下轩的从人找来看到这副景象,终究是不雅。

    温钰没有回答,他蹙着眉咳了几声,依旧睡着。看来他是累了,昨夜他的心跳和喘息都那样剧烈,让舒无畏不由有些担心。好在他很快就安静地睡了,舒无畏这才放下心来。

    昨夜,是太疯狂了……情难自禁得好像是着了魔。

    舒无畏站起身。他的盔甲兵器都扔在地上,身上只着寝衣。朝阳照着他麦色的肌肤,他到船中去看昨夜初到的船舱。

    舱中美食都没有动,他们其实只喝了很少的酒。天子饮的石酿春他饮的百花杀,全都是新启了封的。那点酒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倒是天子就着他的杯盏喝了半盏后醉得不轻。

    舒无畏捡起昨晚两人用过的杯盏闻了一闻,若有所思。岸上忽有人一叠声地呼唤:“陛下!陛下在船上吗?”

    是月下轩的人找到这里。

    他的麻烦来了。

    舒无畏的动作顿了一顿。两个聋哑舟子当然不可能应腔,他起身走到舱外高声应道。

    “陛下在这里。”

    来的是陆桓楚带领的风行营,居然还有百里长蹊。风行营手中还有熄灭的火把,他们想来在偌大的映月湖找了一夜。

    看到舒无畏衣衫不整的模样,百里长蹊神情大变。他一言不发地上船,轻车熟路地到船舱中去找温钰。陆桓楚也随之上船。两个风行营的人把舒无畏挡在了舱外。

    “陛下?陛下!”

    舒无畏听到他两在舱中呼唤,声音有些不对,叫了数声温钰也没回应。他眉峰一跳,开始有些担心,随后听到陆桓楚焦急地低声问。

    “他究竟怎样?”

    接着是百里长蹊惊讶的回答。

    “他被下了药,分量很大。他,他并不能承受这个药量。”

    舒无畏:“!!!”

    这一句真如晴天霹雳。舒无畏一把拨开风行营的两人闯进舱内。

    “陛下?”

    他着急地去看温钰。温钰无力地被陆桓楚扶着,仍在熟睡,抑或说在昏睡。舒无畏这才想起昨夜自他们进入舱中后温钰就不太说话了。他只当天子是情·意迷乱,没想到是——

    有人下药?有人害他!

    可那个要害他的人是谁呢?

    但舒无畏此刻已顾不得这些了,他焦急地去探温钰的脉搏。百里长蹊一把推开他,声音中满是妒恨。

    “舒无畏!你竟然谋害至尊,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丑事!”

    他和阿钰过去即便亲昵,也不会乘船漂到外面来野呀。他一个十年前才见过几次面的粗莽军汉,他凭什么!?

    而阿钰被他下那种不知羞耻的药,他那样的身子怎能承受得住?

    百里长蹊的眼睛红了,恨声一指舒无畏:“来人!”

    卫兵立即领国师的命令,扼住肩膀扣住他。

    “把这逆臣押入诏狱!”百里长蹊狠狠一甩袖子:“下廷尉!”

    “站住。”舒无畏的声音说:“这个罪名很大。若陛下不说清楚,恕臣无礼,臣就要拦住圣驾了。”

    温钰无奈,只得转过了头:“舒无畏,舒将军,朕不过失言,亦是小事,你又何必在意呢?”

    “只因对臣而言,关乎陛下的没有小事。”

    身后锵的一声,是甲片擦过马鞍,还有马儿低低喷着鼻响。温钰不得不转过头。他看到舒无畏一身戎装地从马上下来,把弓递给跟随的军将。桐州都护的个儿很高,在夕阳的余晖中盔甲灿烂、光明如一尊神像。

    温钰忽然就转不开眼。

    如果此人能真真切切地归我所有……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欲望,抬眸对舒无畏粲然一笑。舒无畏到温钰面前行了个礼,琥珀色的眼眸打量着他:“陛下今日……”

    他的目光灼灼,温钰抢着答道:“朕今日很好。将军是行猎归来么?”

    舒无畏的马上挂不少猎物。桐州都护点一点头:“臣到上次春狩拉起的围场看了,顺手又猎几只。——陛下三桩憾事究竟是什么,陛下意中所指的其实效忠于他人的大将又是谁?”

    他倒没有被带跑,温钰把玩石子,心中忽有了主意。

    “将军真想知道?”

    舒无畏点一点头。

    温钰懒懒一笑:“若朕把此三桩憾事告诉将军,将军待要怎样?”

    “伐无道,诛逆臣,为陛下分忧。”桐州都护应得坦然。

    “那如果——”天子语气一顿,瞧过来的眼神意味深长:“那个无道那个逆臣,恰是将军呢?”

    心中一跳,舒无畏蓦然想起重生前桐州军在颖都燃起的兵火,语气顿时变得干巴巴的:“绝无可能。”

    他的神情紧张,温钰不由好笑,心下主意是更定了。叫青鸾附耳过来,温钰吩咐好一些话,这才笑问舒无畏。

    “将军说绝无可能,敢随朕来吗?”

    舒无畏举目看他,天子眸中一片隐约笑意,便回答。

    “有何不敢?”

    于是天子点一点头,没多久一艘大船来了。那是枫林御苑中的御用画舫,金漆为底锦缎为帆,灯火通明地照着船上。温钰先扶了青鸾的手上去,舒无畏站在跳板外,这才发现偌大的船中有美酒美食,除却两个舟子外没其他人。

    陛下这是……要与我独处一室?

    舒无畏微微诧异,想起月下轩中·共·处的两夜,他的喉头忽然有些发干。画舫上灯火通明,温钰挥手让青鸾也下船去,指着两个舟子说道。

    “他两个是风行营的聋哑奴,无耳可听,也无口可讲。这样无论朕与将军说什么,也不必担心遭人泄漏了。”

    他的声音神情在夜风中有些飘渺。天是暗下去了,四野苍苍,天际呈深深的紫色。风吹起他的发和衣袍,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舒无畏脑中忽然浮现好些遐想,这是他重生前后都期盼的,他一时说不出话。

    桐州都护久久不言,温钰侧了侧脑袋,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将军不敢来?”

    这是他发起的第二次挑·逗邀请,舒无畏偏过头:“望陛下容臣告退,先到寓所取一坛酒来。”

    “为何?”温钰笑着挑了挑眉。

    那人垂眸答:“以壮胆气。”

    温钰一串大笑:“没想到将军也会怂!”

    这话一出,舒无畏的耳朵微微红了。他抿了抿唇,琥珀色的双眸显出一股愠怒神色。温钰赶紧忍笑,不再招惹这员虎将:“将军请自便吧,朕在此处等着就好。”

    很快舒无畏取酒回来,原来是一坛子来自桐州的百花杀。酒的泥封未开,舒无畏带它走上跳板,舟子在船头将长篙轻点,两岸的亭台楼梯便齐齐向后倒去。

    水声哗哗,舒无畏默默拍开百花杀的泥封,在船上早备着的杯盏中倒了一盏。温钰也给自己倒杯石酿春。两人各自喝着。温钰倚在窗边不紧不慢地晃动酒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他徐徐把酒抿一口,叹息一般地低声呢喃:“这是朕幼时所诵歌谣,当时不明白,现在才些微懂了……”

    他清亮的眸缓缓望来:“将军对朕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