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情报，一人问一个问题，回答不了就无法进入下一个问题”女人翘着脚坐在粉红的被单上，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坐姿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当然站在她对面的萧晗除外。

    萧晗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墙壁上，“先报上你的名字”

    “英姐？”女人不正经地撩起波浪卷，露出细嫩的脖子。

    “全名，萧晗”

    “噗，所以我才讨厌正经的男人，英罗。”

    “我先来”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几乎一本书大小，萧晗眯着眼望向窗外，那里停靠着一艘货船，可以清晰看到甲板上点起的熊熊烈火，“整个河南都被淹了？”

    英罗gan脆闭着眼躺在船上，“对，换我来，武汉主要的灾害是什么？”

    “什么意思？”

    英罗撇嘴，“特别服务，据我得到的情报每一个城市的自然灾害各有不同，比如安徽，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大海淹没，它最主要的自然灾害却是野兽，由于环境与地形的制约，那里的野兽繁衍太快，几乎每一只都是进化种或者变异种，普通的人类别想在安徽活过一天。”

    英罗翻了身继续道：“再说江苏，那里已经没有人类，不是说全死光而是全部迁移，江苏全部土地都被大海淹没，每天都会有龙卷风从那里经过，据统计几乎是每两个小时就有一股不低于13级的龙卷风在江苏形成扩散到其他城市。”

    萧晗眼底闪过一丝深沉：“武汉，大概是地震，与其说地震不如说是地壳运动，而且绝对不是简单的地壳运动，整个天地都会被翻起来。”两人沉默一会萧晗继续道：“北京情况如何？”既然能知道邻省的消息，萧晗不信英罗不知道北京的情报。

    “我得到的情报是北京已经稳定下来，它主要的灾难就是雪灾，自从10月份开始北京就开始下雪，如果道路一天不清理积雪能到几米高，政府自从灾难后就迅速组织军部整治秩序，就算有几个势力崛起也威胁不了政府的统治。”

    英罗睁眼紧盯着萧晗，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去北京？”后面一句明显用了嘲讽的语气。

    萧晗胸口憋了一口气，点头：“就是去北京，怎么，听你口气好像我们去不成？”

    英罗不答反问：“你们以为我们为什么还呆在河南？河南省全部土地都被大海淹没，在这里我们除了面对食物和淡水紧缺的问题，还要面对来自海洋的各种变异生物，除了这些还有各种海盗团，你能想到去北京我们难道没想过？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我们有船有人，为什么不去北京？”

    萧晗眯眼：“你欠我一个回答。”

    “出不去”英罗站起身，“我想知道武汉的具体情况”

    “为什么？”

    “因为要去武汉，即使去不成武汉也可以去南方情况稍微好一点的城市，海洋生物的变异方向越来越诡异古怪，总有一天这艘船也扛不住它们，所以我们需要离开这片大海。”

    萧晗停顿了一下，苦涩道：“南方不行”

    “为什么？”

    “南方是最先被淹没的地方”

    英罗的脸有点呆愣，应该是还未消化萧晗的话，房间静默了几分钟才响起她沙哑的声音，“那我们应该去哪？”

    “为什么不能去北京，反正你们也去不了南方。”萧晗干脆把话抛开，“你口中的海盗又是什么？”

    英罗用手掌遮住发红的眼睛，她深深叹一口气，呼出来的白气在空中隐隐若现，颤抖的双手完全暴露了她此刻的懦弱，萧晗能了解她的痛苦，一个人背负着几万人的生命，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决策也能让这群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次房间只有急促的喘息声，英罗情绪化了几分钟才冷静下来，她本来的计划是带着几万人到南方定居，如今乍听到南方的坏消息心态顿时凉了一半，其实她也有设想过靠近海洋的南方的情况，只是暂时没有准确的消息一直不能死心，如今被萧晗一说，大脑一片空白。

    在英罗苦涩的语言中萧晗听到了平生最恐惧的一件事：海洋生物居然有了智慧。

    自从灾难发生后河南逐渐被大海淹没，初始还是有不少人逃过那场台风和海啸逃出河南，大部分人都留下来，有些还活着，还有些只能永远回归自然。

    留下来的人都是拥有船只的进化人，他们不断招揽幸存者，逐渐扩大地盘和增加物资，至于政府机构早在第一次海啸过后就瘫痪了。地盘就那么大，物资也仅有那么多，每个势力无不幸免地发生几次大冲突，为了就是那么一点物资。

    后来，有人发现海洋的变异生物越来越变态，既不怕火也不怕冰，有些甚至都不怕枪支大炮和电击，恐惧驱使下他们想到了离开河南，靠近河南的省份有安徽、山东、北京、山西、陕西和湖北，他们第一个想到自然就是中国的国都北京，可惜过不去。

    一头巨鲸，品种目前已经确认，就是灾难前的长须鲸，可是体型却完全不同，见过它的人猜测体长最短也有一百多米，重达五百吨，体型大还好点，毕竟他们见过不少体型巨大的海洋生物，重点是这条长须鲸是变异种，已经诞生出智慧。

    如果是灾难前，人类想到鲸鱼就会想到温和两个字，毕竟鲸鱼与鲨鱼不同，大多数品行都是温和不主动攻击人类，可是这条鲸鱼自打变异后性情变得古怪暴躁，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也没有科学家可以预测到它的目的是什么。

    变异后的长须鲸对于轮船格外执着，凡是被它盯上的轮船包括人类，只要它一张口几乎都逃不过被吞食的命运，它的速度快得连海豚都跟不上，最糟糕的是它什么都不怕，就连鱼lei、zha弹都无法伤到它一丝一毫。

    “它的皮肤也变异了？”

    英罗摇头，苦笑：“这倒没有，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们曾经见过它被几条变异鲨鱼围攻，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萧晗瞳孔突然放大，“不可能”

    英罗苍白着脸嘶喊：“你知道它的嘴巴有多大吗，我们三艘船加起来都被不够它一口的，它发出的声音曾经把一个活人活生生震死了，这个人还是离它几公里远，那几条变异鲨鱼最小也有十几米长，它们根本无法靠近鲸鱼的身边，只要它一吼，它们都被这股音波给震碎内脏。”

    “山东不用想了，早就被淹没，陕西、山西都在内陆，面临持续低温和冰雪等灾害”英罗烦躁地抓头发，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包烟，不顾萧晗的不喜直接点上，白色的烟雾在房间迅速扩散，“我们曾经想过安徽，据逃回来的人说那里几乎没有人类生存的空间，部分变异动物也生出了智慧，我们最后的希望就是湖北。”

    萧晗冷眼看着她：“你可以去试试”

    英罗翻白眼：“你白痴啊，既然迟早都会被淹没我干嘛还要去，嫌命长啊。”

    “海盗是怎么回事？”

    “与我们差不多，无法离开河南的势力逐渐发展扩大，抢劫外来人的物资，慢慢尝到甜头后开始以杀人抢劫为生，在河南中有三个势力需要注意，东北面的唐安海盗团以及西南方的夜光海盗团，他们招收了大量的进化人，就连普通的船员都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每个人手上都是沾过血的。”

    “还有一个？”

    英罗把烟头从窗户丢出去，“就在你面前”

    萧晗眉头一松，“看来我们上船是个错误的决定”

    英罗冷笑：“要抢你们早就抢，还轮到现在？”

    萧晗问：“北京真去不了？”

    英罗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把那条鲸鱼打败自然就过得去，我们还得感谢你。”

    萧晗不死心道：“鱼lei打中也没用？”

    英罗解释道：“不是没用，如果打中应该可以造成伤害，问题是打不中，我知道用语言去形容很难理解，只要你还在这片海域总有一天会遇到的，没有什么比亲眼看更震撼。”

    “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海盗？”郭峰惊讶，怎么看都不觉斯文的斐文是海盗。

    斐文推了推眼镜框，纠正道：“我不是海盗，刚好在海盗船上罢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愿意成为海盗，只是在这片海域中如果你不抢不杀，别说填饱肚子活着都是问题。”

    谢小凡没有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信阳’，他相信今晚萧晗会给自己一个解释，望着在甲板上玩游戏的小孩，谢小凡握拳，即使成为海盗又如何，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他们也曾经干过黑吃黑的事情，如今这个时代又有哪个人手上没沾过血。

    斐文答应明天带他们去参观蔬菜大棚，“今晚你们先休息一下，房间只能提供给你们一间，如果还有疑问可以去问瓜子。”说完就急冲冲地走了。

    四人并没有和船上的人一起吃饭，他们领取了自己的食物直接端回房间里吃，萧晗从厕所出来时就看到四人笑吟吟地端坐在地上，旁边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谢小凡的脚边还缩着一条披着羊毛大衣的白蛇。

    谢小凡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座位，招招手：“快过来”

    萧晗沉默地坐在谢小凡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碗浓白的鱼汤，抿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鱼汤太烫还是谢小凡的动作太暖心，饿得痉挛的脾胃终于停止绞痛，萧晗放下饭碗慢慢讲述了自己从英罗那里得到的情报，轻柔的声音使得湿冷的房间也添加了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