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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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的, 听说, 好像是大殿下杀的。”
夙凤微微蹙眉,怎么算都算不到容上的身上, 倒是容玉···容玉才是那个有嫌疑的人。
“死状呢?”
“我听说是被人给做成了人彘了。”
做成人彘···这是得多大得仇和恨才能做的出来啊!
“容玉什么时候出门得?”
“今天一大早,这天都还没亮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但是,好像不是五殿下, 这皇宫中, 大殿下已经让人给搜了家了,听说, 这太子手上握着得一小块布好像就是这大殿下衣服上面扯下来的。”
“容上有这么蠢?”
“没有, 本来准备逃的,被六殿下带人给抓住了, 现在大理寺正在审,现在皇帝昏迷不醒, 大皇子杀了太子, 这整个朝堂都乱套了。”
“赵辛那边呢?”
“昨天我们都跟着殿下去找公子你了,那边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才去看, 今天早上赵辛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现在容戚死了,赵辛肯定会重新找过一个靠山的, 肯定会去找六殿下, 让人盯紧一点。”夙凤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的脸, 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容玉有没有关系, 这容上性子懦弱,是肯定不会自己去动这个手的,对于这样一个能多活一会绝不早死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去杀了容戚?
“公···公子!大理寺的人来了!说是查案!”柳厢边跑边说。
夙凤站了起来,这他娘的,容玉走之前也没给他对一下口供,这现在他自己都估摸不清容玉在这里面到底参与没有,参与了多少,这要是说漏了,或者是多说了,要怎么办?
夙凤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炙予,突然灵机一动。
刚想完的时候,大理寺卿就带着人进来了,夙凤对这个人还是有一点印象的,这个大理寺卿是个纯臣,四年前,就是他在拼死进谏说北平侯案有疑点,需要再审的。
在那个谁都不吭声的时候,夙凤觉得这个人别说是拼死谏言了,就是说两句话都能让他记一辈子。
“祝大人。”夙凤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府中的婢女给大理寺卿上了茶,又备了些茶点。
夙凤单独将炙予给留下了,看了眼旁边不说话的大理寺卿,笑着将大理寺卿前面的茶杯给斟满,“祝大人别来无恙,有什么话,尽管问。”
夙凤本来是想借着装晕躲过去的,但是看着来的是老熟人之后,也没好意思丢人现眼了。
“太子死了,被人削成了人彘,死相惨烈。”
“啊···这个我知道,真可怜。”夙凤点了点头。
旁边的炙予这脑子转不过来,现在不应该是应该说不知道吗?这公子怎么反而还往这刀口上面撞呢?
看着炙予挠脑袋的样子,夙凤眸子眯了眯,他要是说不知道才见了鬼了好么!
这几个皇子夺位,他早早的成了一个特别纯粹的五王党,有了容玉这层关系,不说一手消息,他二手消息是能拿得到的。
“我还听说,就在太子遇害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夙公子被太子给抓过去了。”
夙凤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一双眸子看了眼大理寺卿,“怎么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祝大人还准备鞭尸不成?鞭尸的罪是太重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就不追究了。”
大理寺卿眼角抽了一下,四年前,自己审这个孩子的时候,不会这么油嘴滑舌顾左右而言他的啊?“你知道我问什么。”
“没有,不是我,我冤枉。”夙凤连喊了三句冤,彻底将大理寺卿给呛的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问的是五殿下容玉!他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大理寺卿感觉头有些痛。
夙凤摸了摸下巴,故作思索的样子,“这个我得想想,本来以前我的睡眠还算浅的,但是,昨天被太子爷这么一吓,我就这么睡了一整晚,而且容玉平时起床的就不会弄出太大的声音,所以我可能也不太清楚呢。”
结果,神神叨叨的说了大半天,大理寺卿从这一堆话中,唯一找到的信息就是:夙凤和五殿下同睡一张床!
而且,还是个和案子一点都没有关系的信息。
“夙凤,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就只能让你去一趟大理寺了。”
“死一国太子是件大事,这大理寺和刑部急着找人背锅,如果这锅真能甩在我这个连宫都没有进的人身上,那就随便吧,反正这刑部草菅人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夙凤做了个无奈的样子,“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怀疑是五殿下的话,不应该去找他吗?我和你们说了啊,我昨夜睡的比较沉。”
这句话是夙凤的真话,不知道为何,他昨夜睡的就是在他耳边放炮仗都叫不醒。
按理说,他昨天被狗吓成了那个熊样,该一晚上无眠才对。
“这件事本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和五殿下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更多的证据都是指向了大殿下的,所以,夙凤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
夙凤一怔,这翻话可真是耳熟,“祝大人是不是经常会使用这些话来骗供?”
正在大理寺卿迷惑的时候,夙凤就自顾自的不等他问替他解了迷,“四年前,我扛了刑部的刑,死都没有画押,然后是你亲自来审我的,你和我说,这件事就是别人的蓄意栽赃,只要把事情查清楚,我们夙家就会没事的,这事情我都和你说了,结果呢?”
“这件事我很抱歉。”
“祝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想来,当初的谏言之情,夙凤还没报呢。”
“你就告诉我,今天五殿下什么时候离府的就行了,恩也不用你报了。”
“额···今天天气挺好的。”夙凤打了个哈哈,“不过,我能问一下太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吗?”想着自己要是不交代,可能真的会被请进去吃牢饭,夙凤问出了一句,只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在推算一下,是不是容玉就很清楚了。
“寅时。”
夙凤想了想,那个时候,他刚睡,应该是在他睡了后发生的,“那个时候,五殿下应该是在我房间里面的,我能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了他咳嗽了一声。”
“卯时的时候,我家殿下才从公子的房间里面出来,这是不少丫鬟都看见了的。”
大理寺卿看了眼夙凤和炙予,让身边的人先去问了外面看见的丫鬟,如果是寅时在房间里面,卯时才刚从房间里出来的话,那基本是可以排除了五殿下的嫌疑了。
真凶他们已经是抓到了,是大殿下无疑了,只是据这大殿下所说,是当时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拿刀挟持他,他才会动的手的,容上什么样子的,他们都清楚,直接自己去杀人还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是即使知道自己会死,也会选择迟一点死,多活一刻是一刻,所以···这也就是说,他交代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而且,据登记他出宫的侍卫说,他今天确实是和一个面具人一起出去的。
而在后面调查的时候,这大殿下便说了,这面具人很有可能就是昨天刚将这太子身边的侍卫带人杀了个干净的五殿下容玉,他查了有这个事情之后,才带着人过来的。
如果寅时还在房间里,卯时出的房间,这时间正好和大殿下拿着令排出宫的时间错开了。
“大人,都说是卯时出来的,五殿下卯时的时候,还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这五殿下平时不都是在宫中用膳吗?”大理寺卿是个什么人?常年跟着那些犯人,老奸巨猾的人斗智斗勇的人,这一下就将这话里面的漏子给抓了出来,“还是这五殿下在做什么样子给谁看?”
“好像不是,听厨房那边的厨子说,昨天的五殿下,从中午到晚上没有吃饭,估摸着是因为肚子饿了。”
“他昨天为什么没有吃饭?”
夙凤无奈的看了眼大理寺卿,要不是因为这大理寺卿都一把年纪了,他都要怀疑这大理寺卿是不是对容玉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了。
“昨天夙公子被太子给抓住了,五殿下一直带着人在找,很晚才回来。”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作案动机是有,但是,这个时间太诡异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好像确实和五殿下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走吧。”大理寺卿在心里将容玉归纳在了观察留看的范畴之内,带着人离开了容玉的府邸。
夙凤坐在了椅子上,炙予挠了挠头,“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不当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夙凤揉了揉自己还有些肿的脸,这自己心里都郁闷的很。
当真不是容玉吗?为什么他总有种那个人是容玉的感觉?
“我有种殿下应该有参与的感觉,就昨天殿下杀侍卫的那个狠样,我当时就被吓住了,还以为,殿下会把容戚一起给杀了。”
“他没有那么傻。”夙凤摇了摇头,既然容玉能在那个时候忍了下来,就没有必要继续顶着风在晚上把人给杀了。
“但是,我可是听说,是容上将公子你给打晕了送到三王府去的,这借了容上的手,杀了容戚,不是正好将昨天那绑你的人都铲除了个干净吗?”
夙凤没说话,准确的来说,是三个。
容上策划的,容戚是最后知道的,这中间,还有一个戴着面具,从他身边,将暗卫引开的那个面具人。
正在想着的时候,容玉从外面回来了,应该是被大理寺给放出来的。
杀太子是重罪,每个皇子都没有逃得脱审问,容上证据确凿,听说是在宫外被抓的,出宫记录上都有他的令牌登记,这是毋庸置疑的。
“今天大理寺卿来了一次。”夙凤给容玉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给他。
容玉坐在夙凤的身边,摸了摸还有些红肿的脸,愣了片刻,将茶杯给接了过来,“照实说就好。”
“如果不是因为你不会□□术,我都会觉得,那个人就是你了。”
“不用试探,那个人就是我。”
“···”夙凤坐直了身体,炙予听着眸子一蹙,迅速走到了外面,去守门去了。
“容玉,你是怎么做到在那个时候还能出现在我房里的?我明明那个时候还感觉到你咳嗽了一声。”
“给你听的。”
“那你去厨房拿东西···”
“做给大理寺看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我昨天晚上睡的那么沉……”
容玉嘴角一弯,“昨晚我让人点了安神香,怎么做到的不能告诉你,但是,最后面还有点更有趣的事情,我只让容上把人给杀了,但是,这人彘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才被人弄成这样的,而且应该是容戚府上自己的人弄得。”
“不稀奇,我前段时间就听说了,这太子殿下刚当上太子的时候,就将府上一个想要出宫的侍卫给削成了人棍,现在正是那些日日受他荼毒的侍卫们报仇的时候吧。”夙凤还是在想,容玉这个小子是有□□之术吗?
这短短的时间,他要先从这府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然后还不能用令牌进宫,这期间,还得避开容上府上的所有侍卫,进容上的房间,将他给弄出来,到三王府也就是东宫去,还要带着容上避开这三王府的侍卫,进容戚的房间。
做完这些之后,他还要将容上给带出来,好让自己能够脱身···
然后再趁着人不知道的时候,回房间再出去去厨房露个面。
“别想了,你想不到的。”容玉在夙凤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夙凤也没打算去深究,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来,给我看看手腕。”
夙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将袖子给扒开了,“没事。”
“我给你上药。”容玉将夙凤手腕上的纱布给拆开了,看着那上面的一个特别深的牙齿印,心中漠然,还好这容戚进棺材进的早。
“等下,咱们回一趟七王府吧,不知道殿下回来没有。”
“嗯。”容玉小心翼翼地上着药,将夙凤地眉头凑了起来,还轻轻地给他吹了一下,这暖暖地气流,就打在了那个牙印上面,酥酥麻麻地。
容玉上好药之后,又用纱布给夙凤包好,没多腻歪,两个人一起去了七王府里面。
在七王府门口望眼欲穿地小七见一辆马车过来了,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夙凤回来了,巴巴地站在了马车下面等着,等着人从里面出来,这一看见一截白色地袖子伸了出来了,兴奋的跳了起来,“爹!”
容玉侧头看去,看着下面蹦蹦跳跳的小七,笑了一下。
“阿凤凤~”这刚刚还开心的小丫头,看见了夙凤之后,突然泪眼汪汪了。
“这是怎么了?看到你这么开心,看到我就突然哭了?”夙凤笑着下了马车,准备去抱小七。
“凤凤手受伤了,我抱你。”容玉在夙凤前面,将小七给抱了起来。
“坏人赶走了吗?”小七趴在了容玉的肩头,问夙凤。
夙凤滞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你爹很厉害。”
“我能不能呆在阿凤凤身边?小七也能保护阿凤凤的。”
夙凤听着小七话里面的那个阿凤凤,别提有多腻人了,偏偏这孩子就喜欢这样腻歪,他也无可奈何。
“凤凤有我保护就可以了,我能够保护你们两个。”容玉这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小七赏了一个大栗子。
小七粗暴的在容玉的头上敲了一下,“哼,爹爹可真没用!阿凤凤被人绑走了都不知道!”
容玉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后面的夙凤,“我记得···咱们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这丫头不是这么说话的。”
“哈哈,肯定不是我教的啊。”夙凤笑着在小七的脸上捏了一下。
三个人一起进了府,一进去就看见了已经穿好了素衣的容霖坐在了石椅上,满面愁容的,见容玉和夙凤来了,也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殿下还好吗?”
“嗯,三哥这突然就死了,是大哥杀的,这父皇还在龙床上躺着,唉···”容霖捧着小脸,感慨道,谁能知道,这最得势的两个人失势也最快呢。
“夙凤,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晚上你要过去吗?”
“嗯,顾樾不是还没有醒么,你先去忙吧,等下我自己过去。”夙凤说着便坐了下来,伸手将心心念念想要自己抱,但是碍于容玉在不敢有动作的小人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殿下,大理寺卿可有问你什么?”
“问了,问我昨天夜晚在哪里,好像每个人都问了,五哥也问了,六哥也是。”
“例行公事罢了,现在外面乱,殿下出去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夙凤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容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阿凤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夙凤看着容霖乖巧的模样,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成匀呢?不在你身边吗?”
“还没回来,还被大理寺扣着呢,皇子们身边的人都要被查,也就是顾樾现在昏迷不醒,不然的话,顾樾也要被查的。”
“是了,毕竟还有一个人没有查出来。”
“阿凤,这个人,是五哥吗?”容霖鬼鬼祟祟的伸过头,神神叨叨的问了一句。
“从你五哥那宅子中到宫中然后再到大殿下府上再到三殿下府上,这中间要多少时间啊?”
“也是,除非是两个五哥才能办到。”
夙凤笑了笑。
另一边容玉刚回到府上,就看见顾樾已经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了,估计是站不稳,眼看着要摔下去了,被从房间出来的影月给拦腰扶住了。
容玉这准备去扶的手僵硬了一下,看样子,是他多此一举了,“不在床上躺着,下来干什么?”
“殿下,那个东西在赵辛的手里!”顾樾刚醒,别说是这一身伤了,就是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这突然起来活动了,肯定是大腿受不住他整个身子的,顾樾眼巴巴地看着容玉,见容玉半响没动作,才有些委屈地开口,“殿下不过来扶一下我吗?”
容玉没有任何动作,转身进去了。
顾樾:“····”
影月:“····”
“殿下,我觉得你现在有点让我寒心。”
容玉面上一怔,看了眼旁边扶着但是面色涨红的影月,“怎么会寒心?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顾樾看了眼扶着自己的影月,蹙了蹙眉头,正好影月也看向了他,这四目相对,本来是清清白白的两个人,瞬间就闻出点不对劲了。
顾樾:“我开心?我开心什么?”
“切。”影月看着不识好歹的顾樾,悄悄然的将手给松了,还好顾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却牵动了这身上地伤口,嘶地喊了出来。
“哎呀,顾恩人,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来来来,我抱你进去。”柳厢准备来房间里面看顾樾醒了没,没想到,人不但醒了,还站在了门外面,于是直接将顾樾给扛在了床上,这一扛扛的人心惊胆战的,这真的是报恩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这里索命呢。
容玉轻咳了一声,“柳厢你轻点。”
“行!”柳厢嘴里应着,然后将顾樾放下来的时候,顾樾的头直接装在了床上的木板上面,撞的他眼冒金星,怀疑人生。
影月挥开柳厢,有些不悦了,“是不是夙凤在你们五王府养病的时候也是这么养的?”
顾樾居然还好好的活着,真是个奇迹。
影月在顾樾的腰上给他垫了个枕头,让他坐的舒服了一些,老妈子的闲不住,又给顾樾倒了杯水。
顾樾看了眼手中的水,又看了眼影月,“在这装什么?”
影月当即炸了毛,“我装什么?这些天可都是我在照顾你!”
顾樾木讷的点了点头,“难怪最近一醒来看到的就是你这张衰脸。”
影月从顾樾手上接过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殿下,我先回去了,小七和我家殿下那边也需要人。”
容玉轻嗯了一声,果然像顾樾这么不识相的人,还是应该由柳厢来照顾的,一旦这落差出来了,顾樾吃够了苦头了,才会体会到影月多么好。
“我那天不是和柳厢去查七殿下的亲生母亲么,然后找到了一个庄子,本来是和柳厢分开行动的,这之后,本来是没有被发现的,后来,我准备撤退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房间里面传出了声音,是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说,注意点,别让赵辛把东西给送出去了,也别让殿下你知道了那个东西在赵辛的手上,我觉得,那个肯定就是殿下你当初从太子妃那里偷出来交给皇帝后,被赵辛给偷走了。”
容玉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深不可测了,“还真的是装的够像的,既然在赵辛的手上的话,如果他去找容淳的话,就直接拦下来!”
“好!”柳厢在旁边应着,心中也一直冷笑,这皇帝也是个蠢货,忌惮殿下的同时,都不过脑子的么,要是当年那个东西真在殿下手上的话,殿下还用得着跟他装什么副父慈子孝?
容玉忽然松了口气,这两天,整个人都十分压抑,昨天也是,在睡觉前,心神不稳,毒发了一次之后,让人熬了药之后,才出去办事的。
“殿下,你是不是和那边说了?”顾樾看着容玉,虽然他家殿下薄情,但是他不能寡义,对于容玉的这个玩火的举动,他还是很担心的,“听说,大理寺卿是个纯臣,谁的面子都不给,谁得话都不听,这现在是这时间不对他差不出来,这以后了,肯定就能反应过来了。”
“无事。”容玉看着还准备叨叨得顾樾,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其实该跟影月好好道个谢的。”
“····???”顾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柳厢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顾樾的肩膀上,“对啊,老兄,你都不知道,影月这几天可一直在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半夜也都是他在照顾你,你找个夫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顾樾瞪了眼柳厢,“柳兄,我是记错了么?”
柳厢:“嗯?”
“我记得是我救了你。”顾樾边说还边把手反到自己的背后,摸了摸这还堪堪结疤的伤口,这个暗示可以说是很到位了。
柳厢点点头,“对啊,我也没说是别人救了我啊。”
随后,柳厢这一脸懵逼的表情看向了顾樾。
顾樾呵呵的冷笑了一下,翻了个身,谁都没理,这眼睛却睁得原不溜秋的,是影月一直在照顾他吗?他说呢,为什么每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影月。
算了算了,改天买两壶酒,跟那孙子喝两口吧,也算是去道个谢了。
顾樾没舍得去深究,为什么他这边为五殿下出生入死回来之后,照顾他的居然是个外人!还是个平时和他一见面就掐的外人!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五殿下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家殿下就不怕他被影月公报私仇给弄死吗?
不过这些话顾樾只是在心里面想想了,要是让影月知道了,估计影月都能气炸了。
想弄死你的!可不就是你那个五殿下么!
夙凤看着影月怒气冲冲的回来,跟容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走进了房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夙凤疑惑的跟了进去,“你怎么了?”
“我他娘的要是在去管顾樾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就把个影字倒着写!”影月似乎觉得这样的发誓并不解气,又换过了一种,“我就是死,我就是看着他死,我都不会去管他!!!”
夙凤都有些没有听懂,“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
“···没什么。”影月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顾樾是醒了吗?”
“嗯,一醒来就跑去找他五殿下去了,你说你,非得去掺和什么?让他们主仆两过不行么?”
“我···?”夙凤可算是懂了,在顾樾那里受了气,跑回来找他发了,“你先好好膨胀吧,等你什么时候爆了我再来找你。”
影月:“···”
现在宫中是乱成一团了,原本还顶着个太子的头衔,借着这幕僚的帮助,还能在宫中管点事的三皇子,死无全尸,还是大皇子容上杀的,现在也没有人敢叫醒皇帝,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那把皇帝气死的倒霉鬼了。
“我觉得,按着这备长幼尊卑的顺序来,应该是五皇子暂管朝中事务。”在军机处,一排大臣定定的站在了那里,对面站着的是三个皇子,容霖打了个哈欠,怏怏的站在了后面,连带着前面一直冷漠看着他们争吵的容玉,这眸子中,也尽是倦色。
身后的六皇子容淳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的,看了眼站在自己前面的人,轻笑了一声,“五哥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着什么急?”
“我听说这大理寺还在查那个面具人呢。”自从知道容上那个蠢货把夙凤弄到了容戚那里去了的时候,容淳就在算着这两个人的死期了,只是他想破脑袋也不想不到,这容玉动手会动的这么快,还有,这动手的方式会这么诡异,那个面具人是他无疑了,但是,他是飞过去的吗?
“我也在想,你说这面具人跟大哥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上一次字画也是,非得将大哥置于死地才肯罢休么。”容玉眼神清冷,面不改色的说着。
容淳:虚伪!!!
容霖:···怎么总感觉不是五哥说的那么一回事啊?
最后一群大臣争吵到了大半夜,都没吵出个结果来,走是现在走不了,到了这个时候,容玉那不显山不露水的野心才露了出来,这突然的变故,把还准备联手的容淳一下子推到了对立面。
“皇···皇上醒了!”一个太监看着里面这无法控制的场面,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
群臣没有搭理他,继续争论是五皇子先掌权当政还是六皇子,愣了好一会,众人才齐齐地回过头。
“什么?!”
“皇···皇···皇上醒了。”小太监被这么盯着,不太确定地又重复了一便。
容玉捏了捏鼻梁,看着这群聒噪的大臣出门去烦皇帝了之后,这心情瞬间就舒畅了很多了。
“五哥,你不过去吗?”
“不去了。”还是别把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人给气死了,“回去抱阿凤睡觉。”
“我也想。”容霖叹了口气,像朵蔫儿了的花一样,他真的特别想睡觉,这目光触及到他五哥那阴鸷怀疑的视线时,容霖立马给站好了,“不不不···我说的是我也想睡觉!不是我也想抱着阿凤睡觉。”
“···”
容玉在军机处朝着这偌大的宫中放眼望去,这里处处灯光斑斓,要是阿凤在这里面,晚上一定也能够看得见。
因为太晚了,容玉就没去七王府打扰夙凤了,早上醒了之后,柳厢就过来敲门了。
“殿下,皇帝醒了。”
“我知道。”容玉穿好衣服,将门打开,把柳厢给放了进来,“昨晚醒的。”
“不是,我是说,皇帝听到两个儿子的消息,居然没被气死。”
容玉听着,看了眼柳厢,“隔墙有耳。”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容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本来就是他扔出来的鱼饵,要气的话,大概就只有气杀容戚的人,是容上罢了。
虽然,或许容上只是个背锅的。
这边皇帝正在努力听完这些所有地事情之后,险些一口血吐的差点到列祖列宗身前去谢罪了,但是,又听见赵辛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听大皇子说,是一个面具人胁迫他去的,他是没有办法了才去杀了戚儿的,皇上,这面具人上次不就是直接通过大皇子的手将废太子容昀的画像给拿出来了么,皇上,求你给戚儿做个主啊。”
赵辛声泪俱下,说的刚醒的皇帝靠在龙床上也老泪纵横的,“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辛走后,皇帝才忍不住的咳嗽起来,狼狈的扶住了床边,心中沉闷,“容昀啊,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朕害你一个,他这样子,是要把朕的子子孙孙都给杀的干干净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