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拆吗？”

    顾雪笙点了点头, 自然是可以, 现在它已经是死物了，不论承载着多少的回忆，也抵不过挽救无数人的生命。

    越长泽将其拆看，仔细的查看了每一块木板, 却没有什么发现。他皱了皱眉, 又爬上树, 仔细查看安放鸟房的地方，却也没有发现。

    “有什么发现吗？”

    高皓彬和薛澜之均摇了摇头。

    所有人沉默了下来, 继续思索。

    “你还记得这三个东西大概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吗？”越长泽问。

    这个……顾雪笙闭着眼睛努力回忆，这些事情真的太遥远了, 她想了半天，只对小黑猫有些印象。那是她十二岁时，陈初蕊送给她的礼物。为什么记的那么深刻, 是因为这个小黑猫只是个赠品，真正的礼物是同样模样的却超级大的猫咪玩偶。当时她收到的时候，真的是既开心又崩溃, 因为……无处可放。

    “我问问我妈, 她肯定知道。”

    顾雪笙拿起手机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才弄清楚原来鸟房是她八岁的时候做的, 秋千是她十岁的时候, 陈初蕊的爸爸让人安上的。

    “81012……”

    顾雪笙把这段数字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 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是猛的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的心里宛如被猫抓一样, 明明答案就在嘴边，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要急，慢慢想，我们还有时间。”越长泽按住她的肩膀，审判者自己安排的戏没走完，他就绝对不会动手。

    顾雪笙看了看他信任的眼睛，点了点头，沉下心里，慢慢的梳理记忆。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

    “这是我高中时候的学号！”

    “高中，难道线索隐藏在你的高中？”高皓彬对审判者的种种做法感到不解，为什么选择的人是顾雪笙？为什么设下的暗号不是让人发指的谜题，而是跟顾雪笙息息相关的信息？他对顾雪笙太过关注了，这种关注让人毛骨悚然。

    “先上车。”越长泽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连高皓彬都意识到了不寻常，他更是感受到了这其中微妙的含义，真是让人……

    “我上高中的时期，因为父亲工作地点的变化，搬了家，所以就直接上了九中。”顾雪笙想了想，又说：“我猜线索不是在我的课桌里就是在我的柜子里，只不过……这么多年了，那桌子和柜子早已换过很多人了，又有什么意义？”

    “等到了学校就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其中一样东西恐怕没有被继续使用了。”越长泽冷冷的说。

    顾雪笙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那倒是有可能。

    果然到了学校，他们就发现顾雪笙的课桌确实继续使用了，然而柜子却在她毕业之后因为损坏放在了仓库里，时间长了就慢慢被人淡忘了，以至于一直都没扔。

    仓库里并不算杂乱，有些破旧的柜子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仿佛等待拆开的礼物。

    “这个钥匙早就丢了……”顾雪笙看着锁上的柜子，又看了一眼越长泽，需要暴力打开吗？

    越长泽点了点头，让她退后，猛的一使劲，不堪承受这力量的柜子打开了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他们期待的线索，反而是一件美丽的芭蕾舞服。

    顾雪笙抿了抿唇，将衣服拿了出来，纯白色的舞服美的让人窒息，胸口的碎钻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衣服的下面还有一双舞鞋。

    “什么意思？”高皓彬问。

    “我高二的时候，曾经在联欢晚会上跳过一支芭蕾舞，节选至《白天鹅之梦》的一段。当时穿过类似的衣服，但没有这个这么华丽贵重。”

    高皓彬冷笑一声，审判者真的是个神经病，他难道还想看顾雪笙给他跳一支芭蕾舞？就算是跳了，他看得见吗？

    顾雪笙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和鞋子，眼神也有些迷茫，“这尺码是我现在的……”

    审判者居然连她的尺码都一清二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跟审判者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啊，他到底想干什么？”薛澜之亦是不解。

    越长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虽然他对审判者的做法感到恶心和愤怒，但现在他们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按着他要求的做。

    “恐怕，他就是想要让雪笙再现当时的舞蹈。”

    顾雪笙紧捏着手中的衣服，将那些不情愿的情绪排除掉，说：“表演的地方在大礼堂，那里有更衣室，到了那里我就换。”

    礼堂很大，因为没有活动，所以并没有任何装饰。换过衣服的顾雪笙优雅的摆出姿势，然后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只是比起曾经的用心，现在的她表情冰冷，没有了白天鹅的梦幻，反而显得高傲而冷漠。

    一舞完毕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顾雪笙站在原地有些疑惑。

    “难道我们猜错了？”高皓彬环顾四方，没有任何痕迹。

    越长泽紧盯着舞台，这场表演很精彩，可是在这结尾之处还少了些什么。

    “灯光，皓彬你去找一下灯光控制，谢幕的时候应该会有一束光专门打在雪笙的身上。”

    这个时候，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她在明亮的灯光中，绽放出最美的姿态，宛如天使降临，这大概就是审判者想要看到的。越长泽此刻真的一点都不想理解审判者的心思，那种跟他重合的想法，让他愤怒。

    “雪笙，你先不要动，就站在那里。”

    当那束光从斜上方笼罩住顾雪笙时，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止。她看见了，在地板上投影出一行阴影，上面写着“三行情诗”。

    “有完没完啊！”薛澜之一脸崩溃，绕来绕去有意思吗？还不如正面杠。

    高皓彬走过来，“三行情诗，以前的诗人觉得用三行字来表达自己的爱，是最美的最精炼的。”

    “所以，这是哪首诗？”薛澜之不耐烦的问。

    高皓彬给了她个白眼，三行情诗是一种诗歌的形式，并不特指哪首诗。不过，他看了一眼顾雪笙，这里面最出名的，也是最符合审判者心思的，恐怕就是那首了。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他这谜题出不完了，这样玩有意思吗？”薛澜之对这种最不擅长了，她毫无艺术性的细胞让她完全无法从中获取信息。

    “对他来说当然有意思。”高皓彬看了越长泽一眼，心中戚戚，估计队长这会儿快气死了，“我估计线索应该隐藏在‘日月朝暮卿’这五个字中。”

    “但是无法确定是时间？地点？还是下一个谜题？”越长泽说。

    顾雪笙换完衣服回来，就看到三个人都在认真思考，她同样想了想这首诗。

    “明天十三点十一分，朝霞广场。”越长泽突然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他，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合起来就是个‘明’字。”

    “同样，吾爱有三，日、月与卿，也就是朝、暮与卿。朝暮二字中又含有日月，也就是月在左，日在下。假设我此时正对着站在朝霞广场，就可以看见‘朝’在左边，而广场坐北朝南，正是向下。”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为一千，月为三百三十三，卿为一百一十一，合在一起就是一千三百一十一，也就是‘1311’。”

    “队长，你确定？”高皓彬有些把握不准，虽然他找不到别的解法，但也无法确定这就是审判者的解法。一旦推测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越长泽摇了摇头，百分之百的确定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要找的答案。

    “先把朝霞广场列为重点，让小辰查一下明天是不是有什么活动。”

    “也只能这样了。”

    一行人回到局里，越长泽把情况汇报给上级，顾雪笙他们则继续推导诗句，并查看朝霞广场的情况。

    “这样一来，队长的压力真的非常大了。”薛澜之叹了口气，朝霞广场明天确实有活动，是千盛集团开办的美食节活动，会在整个广场安排成百上千个摊位，供大家购买品尝。这个活动已经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广告，保守估计至少有万人前来参加。如果一旦发生袭击，死伤可想而知。

    “就不能把活动取消掉吗？”高皓彬对形势很不看好，人员复杂、流动性又大，想要排查太困难了，广场范围广、入口多，监控不利。

    “取消掉了又如何，审判者又不止这一个地方可以选择，那样可控性更糟糕了，我们完全没有下一个目标。”薛澜之说。

    “这样被他们牵着走的感觉太差了。”高皓彬无奈。

    这时候越长泽走了进来，“我们已经和千盛集团取得了联系，活动不会取消，他们会进一步加强安保，我们的人也会混在里面。今天开始不间断的对场地及其周围进行检查，到场工作人员的身份也会再一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