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白月光第42章

    【你说什么？】邵飞心里顿时一惊。

    【你不是也能读到小彦彦的心吗？】小衰神有些急躁地问道，【那现在呢？你快试试还能不能读得到？】

    不用小衰神提醒, 邵飞早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集中意念, 来想程彦此时心中的所思所想，果然是一无所获。

    【到底发生了什么？】邵飞赶忙问道。

    【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会慌么？】小衰神的声音掺杂着委屈。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程彦突然停下脚步, 转身皱着眉看向邵飞：“祁林，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程彦说着抬起手来探看着邵飞额头的温度，接着又试试自己的, 觉得没什么差异才地奇怪地问道：“也不热啊？我还以为你又发烧了呢。”

    说完程彦似乎放下心来，笑着退到邵飞身边跟他肩并着肩走在了一起。

    程彦今天的话特别的多。

    他似乎特别地健谈，同样都是走在s大的校园里, 可是回去的路上跟来时的路上，邵飞明显地感觉到了程彦的不同。

    除了那张脸，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但是, 走在他身边的明明就是程彦啊, 不是程彦又能是谁？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祁慧开车把他俩接回医院, 邵飞跟小衰神也没弄清楚程彦究竟是怎么了？

    等到了医院, 祁家人几乎都在病房等着邵飞, 一家人的关心让邵飞暂时没办法考虑程彦的问题，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两天后, 好得差不多了的邵飞出院了。

    祁慧帮邵飞跟学校多请了三天假, 程彦白天上课, 下午还是要回家照看程韬, 只是因为邵飞在家，所以程彦来祁家的时间会比平时略早一些，大概五点多就会坐在书房里陪邵飞学习。

    程彦在祁家原本做什么事都放不开，脸上也很少露出开心的笑容，而这几天的程彦明显变得活跃多了。

    本来程彦的长相就属于招人疼的，现在又变得爱说爱笑，特别一笑时那不经意间露出的两颗小虎牙，看在众人的眼里让人觉得这孩子特别地讨人喜欢。

    但是邵飞跟小衰神却越发觉得程彦实在是不对劲。

    就拿小衰神来说，程彦原来喜欢追的那本《我不是你的白月光》，不管小衰神怎么提示已更新，程彦都似乎不感兴趣。有一次，小衰神特意将那本书的更新提示放大到界面上，没想到程彦看了两眼后，直接就给删除了。

    如果说对那本小说不感兴趣了，编编理由也能说服自己，但程彦以前经常用来背单词的词汇书也遭到了冷落。

    【这他妈根本不是程彦！】又一次熬到了晚上，小衰神终于忍不住对正准备睡觉的邵飞暴躁地下起了定论。

    【你胡说什么？】邵飞白了一眼小衰神，【他不是阿彦还能是谁？】

    【我不跟你废话了，】小衰神忿忿道，【他到底是不是程彦，今晚咱们再入一次梦不就知道了吗？】

    【入梦？】邵飞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一个人的梦境是最真实的，我倒要看看阿彦究竟是怎么了。】

    两个人十分难得地一拍即合。

    只是当他们像从前那样进入到程彦的梦中后，根本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地方。

    储梦镜里还是程彦做过的那些梦，而在这一夜的梦中，邵飞发现程彦梦见的是跟自己一起弹吉他。

    那首曲子是他俩曾经一起改编的《回忆舞曲》，曲子很长，但是难度不大。梦中的两个人合作得非常愉快，当乐曲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高..潮后迎来了一大高..潮这才告一段落后，邵飞看到在那两张年轻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梦，根本没问题。

    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两个人，带着不解离开了程彦的梦境。

    【这确实是小彦彦的梦啊。】摸不着头绪的小衰神一脸丧气地坐在屏幕里喝着果汁。

    “小衰神这家伙还是那么蠢。”

    似乎将小衰神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一个充满冷漠跟鄙夷的声音在程彦的脑中响起。

    “你到底是谁？快放了我！”程彦忍不住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急道。

    程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只是跟楚航的妈妈闲聊了几句，明明不过是无意间看了看她的眼睛，他就陷入一道莫名的白光之中，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等他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方透明的世界里，他能看得到外界，也能听得到外界，但无论他做什么动作，外界却似乎根本无法感知得到他。

    “别挣扎了，没用的。”就在这时，程彦第一次听到了那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程彦急道，“我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声音冷冷道，“上一次让你侥幸逃脱，这一次就没那么便宜了。”

    “上一次？”程彦觉得很奇怪，“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还有这里是哪里？”

    “忘性还真是大。”那个声音满是不屑道，“好吧，让你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程彦的眼前又是一道炫目的白光，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一辆私家车的后排座上。

    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阿彦，你想好过两天咱俩到底是跟团游学，还是留下来参加那个志愿者活动了么？”

    邵、邵飞？

    程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能听错任何人的声音，唯独邵飞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

    “还是留下来参加志愿吧，这次听说愿意参加的人不多，社区的关老师都有点儿为难了。”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他自己啊。

    程彦的脑子彻底乱了。

    他赶忙抬头看向后视镜，只一眼，程彦就愣在了那里。

    坐在副驾驶位上，穿着一身米色短衫短裤的大男孩儿正是他自己——程彦；

    而坐在驾驶位上，眉清目朗的少年除了邵飞还会是谁？

    程彦惊得又看向车子的四周，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邵飞父亲的车。邵飞跟程彦早在上高一的时候就利用假期学开车，因为没到年龄，虽然东宇驾校是邵飞家亲戚开的，但也只是同意让两个孩子先学，等满十八岁才能考驾照。

    所以，高考后满十八岁的邵飞就第一时间报名考试，仅仅用了两周时间就拿下了驾照。而这一天，是邵飞第一次拿到车钥匙，因为今天是他——程彦的生日，他们约好了开车到万泉公园，像往年一样，种下一棵生日树。

    生日？对啊，生日。

    程彦忽然想起那一天邵飞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他本来想马上拆开，却遭到了邵飞的拒绝。邵飞当时故作神秘地将礼物放到了车后座上，说是等到了地方才可以拆开。

    礼物呢？

    程彦赶忙扭头去找，果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长方形的礼盒，跟那天邵飞要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儿？”程彦忍不住急道，“停车！邵飞快停车，不要再开了！”

    没人帮他回答“为什么会在这儿”，但程彦却深深知道这一天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赶忙想要提醒前面的两个人，想让他们停车。

    但是不管他怎么喊，邵飞跟那个“程彦”就像听不见的根本没有理睬他。

    “邵飞，求求你快停车！”

    程彦真是快急疯了，他用力地怕打着前面的座椅，可是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听见邵飞跟坐在前面的那个程彦，继续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突然，程彦心中一凛，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到了，到了！

    路口，就是前面的那个路口。

    “邵飞，快停下，或者赶紧向左拐！”

    但是不管程彦如何声嘶力竭地喊着，邵飞还是继续朝前开去。

    近了，近了……

    “邵飞，求你了，快停……下。”

    一个急转弯，又一个急转弯，在车辆剧烈的相撞声中，程彦颤抖着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邵飞，邵飞你醒醒……”程彦惨白着脸试图摇醒正将自己牢牢护在怀里的那个少年。

    满身满脸的血，鲜红，刺目。

    当赶来的急救人员将邵飞跟自己抬出车外，程彦清清楚楚地听见有人说：“上面的那个不行了，下面的这个还有救。”

    “不不不，”程彦连忙哭着赶到那两位将邵飞抬出去的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的面前，“你们搞错了，他还有救，求求你们救救他！”

    可是程彦眼睁睁地开着他们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本来就该死在那儿。”当那个阴森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倏然消失在程彦的眼前。

    “你到底是谁？”程彦擦了一把眼泪，将双手金攥成拳，“你怎么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你凭什么说我本该死在那儿？”

    “因为那天开车撞向你们的人就是我啊。”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犹如恶灵般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就是想要开车撞死你们的那个人！”

    就在程彦诧然不已的时候，一位身着一袭黑衣，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的少年出现他眼前：“现在，你想起来了么？”

    “是你？”

    程彦怎么可能会忘记？

    当时他记得非常清楚，那辆撞向他们的车根本就不是因为刹车失灵之类的意外，而更像是故意要撞向他们，不，准确地来说，是撞向他。

    “没错，是我。”

    那少年的声音冷得让程彦的脊背阵阵发凉，但此时，与其说是恐惧，不说是愤怒来得更多些。

    “你为什么要杀我？”程彦本想冲过去拽住那少年的衣领问个清楚，结果却发现，他似乎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空间里，而那个少年却被挡在了外面。

    “交易啊，”少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冰蓝色瞳孔的眼睛，“有人雇我杀你，我就要杀咯。”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啊，在程彦的眼中，此刻似乎有一朵狰狞的唇花正开在那黑衣少年的嘴角。

    “那人是谁？”程彦红着眼圈嘶吼道。

    “急什么，”少年冷哼一声，“等你死的时候会叫你死得明明白白。”

    程彦愤怒地拍打着那根本就看不见的屏障，嘴里不停地喊着：“放我出去！”

    “你真的好烦呐！”少年手一挥，程彦只觉得嗓子一凉，再想喊却哪里能喊得出声？

    “来，”黑衣少年顺手一扬，只见一张白纸跟一支黑笔穿过那道透明的屏障到了程彦的面前，“趁我现在心情好，你可以写出三个愿望，在临死之前我会让你如愿。”

    程彦哪里肯理会黑衣少年此刻的话？他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杀他，他只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别客气呀，”黑衣少年他双手扶在那透明的屏障上，似乎很有耐心地劝道，“我上一个杀的人，对对，就是借着他的身体制造出车祸的那个人，我也实现了他三个愿望，想听吗？”

    看着程彦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黑衣少年却根本不管程彦想不想听，自己在那儿一样一样说了出来。

    “第一件，帮他还清了十万元的赌债；”

    “第二件，帮他的儿子考上了大学，不过他儿子太笨，考s大怕他跟不上，就让他去了n大；”

    “第三件，治好了他父亲的眼疾，咳咳，唉别说，这家伙除了好毒之外，在你们人类当中还真算是个好人呢。”

    黑衣少年一边把玩着戴在左手手腕处的一条紫色手链，一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咦？”

    当那黑衣少年挑眉看向程彦的时候，发现程彦根本就没拿纸和笔，少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这人倒是快点儿写啊，我现在占着你的身体还想杀你，实现你的三个愿望让你死得没那么冤，怎么这机会不要？”

    程彦虽然口不能言，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一把拿过漂浮在他眼前的纸跟笔，贴在透明的屏障上写了起来。

    “还算你识相。”黑衣少年冷笑道。

    程彦握着笔“唰唰唰”地写着，不一会儿他把写好的“愿望”展示给黑衣少年看，只一眼，黑衣少年的那双蓝色瞳孔就被变成了两道黑色的漩涡：“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呵呵……”

    黑衣少年伸手向空中一握，只见原本还握在程彦手中的纸一瞬间就攥到了他的手中，他展开了那张纸看着里面大写的三个“你去死”，忍不住扬起脸来发出了阴森刺耳的笑声。

    “既然你那么不领情，”半晌，黑衣少年收住了笑声，“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让我想想该让你怎么死呢？”

    黑衣少年装作一副沉思状，忽然他皱着眉抬眼向上看去：“外面好吵。”

    就在这时，程彦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儿像祁林：“小衰神，阿彦的梦确实没有问题啊。”

    程彦心里一惊，他赶忙仰头看去，只一眼，就令他不禁怔在那里：说话的那个人，哪里是祁林，分明就是邵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