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游历 醉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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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境,是个大道同修的世界, 谁都可以上宗门拜师学艺, 求仙问道,关键是,你有无资质。
资质, 是决定一个人能否修行的关键, 而先天通灵, 经脉聚气者, 是最低的资格。
先不论资质优劣, 先天通灵,经脉聚齐,便已是百中难有其一的条件。
所以, 这个世界, 还是凡人居多,少有的修士惨杂其中,便可见身份将何等尊贵。
夙无剎被柳长谙带着,去了就近的小镇。
路上夙无剎虽然觉得柳长谙速度太慢,但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急切, 还是耐心忍了下来。
以至于一段他几步就可以到的距离, 硬是让柳长谙带着飞了半个时辰,到了地方后,还把柳长谙给累着了, 让他后悔莫及。
柳长谙倒是对夙无剎这个洞玄还让他牵着走没想太多, 人一旦陷入自己的情绪, 很难再对外界分去心思,打起精神。
低沉难过得不想说话不想动弹可以理解,有兄弟在身边,自然就靠兄弟了,这是对他的信任。
这个小镇虽不落魄,却也并不多繁华,连酒楼都没几家。
夙无剎胡思乱想紧张了一路,此时到了表现时刻终于回神,随便出手,便包了其中最大的一家。
酒楼还有其他客人,没关系,花灵玉把人“请”出去就行。
事实上,即便夙无剎不拿灵玉,也没人敢违抗,但在柳长谙面前的夙无剎,一向以德服人。
看着夙无剎上演了一场他熟悉的“有钱任性”的霸道场面,柳长谙感慨万分。
在夙无剎身边当兄弟,真的很难有花自己灵玉的机会,若不是他曾在长屿待过几年,前世他在夙无剎身边待久了,都要不分灵玉为何了。
在视野最好全镇最高的厢间,让人备好酒菜,夙无剎暗中使眼色,将人全部赶走,以免坏他好事。
却没想到,他料到了开头,没料到结尾。
“干!”柳长谙跟夙无剎碰了碰酒坛,便仰头喝了起来,漂亮的喉结因吞咽而性感滚动着,让人口干舌燥。
事实证明,铁定是夙无剎想太多,那些胡思乱想也都是白紧张了。
对着姣好月色,夙无剎沉痛的仰头提坛灌饮,无尽懊恼,再低头,手中空坛便被他随手滚落。
其实还是被美色迷晕了头,所以没法冷静想吧,若是正常情况的夙无剎,自然对这种结局毫无意外。
柳长谙便是一颗执着冰山的铁树,如今虽弃冰山而去,又怎会一朝开花?
而夙无剎对月痛饮的模样,则更肯定了柳长谙内心的想法,也终于体味到了前世夙无剎陪喝时的感受。
话不多说,只为一醉,这便是兄弟。
凡尘的酒,无法对修士被灵力改造过的身体产生影响,所以威力再大,也难以醉倒修士。
除非修士本身有一醉之心,遏制自身的自我防御,放弃对酒液的抵抗,说的就是此时的两人。
在微有醉意的时候,柳长谙想起身上兮伯君送的般若酒,酿酒的人虽可疑,但这酒经夙无剎炼检验还是没问题的。
般若酒是用各种天材地宝酿制的好酒,对修炼大有益处,自然不是凡尘普通酒水能比拟的,但再好的酒也是拿来喝的,喝酒要的就是心境,而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柳长谙一股脑拿出来,拉着夙无剎,硬是将珍贵无比的般若酒,你一壶,我一坛的猛灌起来。
酒液的醇香与散打的灵力将整座酒楼弥漫,大部分酒液被豪放派的两人撒得到处是,完全是一副被兮伯君看到定然吐血三尺的画面。
然后,柳长谙如愿的跟夙无剎一醉方休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铺洒地面之际,在遍地空酒坛的围绕中,夙无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近在眼前的柳长谙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心思顿时无法抑制的活跃起来。
长眉如画,纤长睫羽漂亮微曲,为眼睑打下如蝴蝶般的剪影,红唇艳丽,仿若在诱人采摘。
此时的夙无剎若是还能忍住,便只能道自己一声“禽兽”了。
曲着一只手臂撑起上身,夙无剎吞了吞唾沫,然后慢慢前倾,距离一点点的拉近。
他不敢闭上眼,直到唇终于触到那梦寐以求的两片柔弱,顿时心如擂鼓,全身每一个角落的神经都欢喜的叫嚣起来。
然而这一幕,却让远在百里之外的伧戬面色陡然冰冷。
他无法在第三人眼前现身,但那是在柳长谙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如果当时濯孟之对柳长谙抱有杀心,他绝不会放任柳长谙独自面对。
夙无剎的到来,让他松了口气,因为柳长谙并不想随濯孟之回长屿,跟对方在一起,柳长谙明显《会快乐自在很多。
夙无剎带着柳长谙脱身后,他一路跟随在两人身后,因夙无剎本身实力,他同样不敢太过靠近,只能如以往般,靠一面铜镜远距离观测柳长谙的情况。
此境只巴掌大小,境身兽形纹路逼真,名“通幽水镜”,只需一缕对方灵气或一件带对方气息的贴身之物,便可追踪对方踪迹。
濯孟之还需要付出代价的魂灯禁术才能追踪,他却轻轻松松就能获取柳长谙的信息。
通幽水镜虽然无攻击防御之用,却是一件不可多得先天至宝,除了追踪和勘测外,还有隐匿之能,这也是伧戬在长屿悄无声息伴随柳长谙多年不被发觉的原因。
只要距离不过近,便连洞玄修士也无法察觉水镜的观测,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伧戬知道夙无剎心思不单纯,不然一个洞玄大能,怎会放低姿态去接近一个才筑丹初期的小小弟子?
但是柳长谙明显更愿意亲近对方,他只能暂时放下心中芥蒂,没有在柳长谙面前多嘴。
然现在,对方在做什么?喜欢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偷偷摸摸占人便宜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守护着柳长谙一路长大,伧戬对柳长谙渐渐从守护者转化成了老父亲老兄长一般的存在,看不得对方受欺负,受委屈。
就说柳长谙刚入长屿之时,受门中弟子排斥,一些弟子背后说柳长谙自视过高,凭着天赋高就看不起人,联合一些弟子孤立柳长谙。
伧戬不像濯孟之,只会一味将柳长谙保护在羽翼下,直接出头惩罚那些多嘴的弟子,让柳长谙跟那些弟子的距离更加的远。
他会让柳长谙去直面那些恶言恶语,经历人性丑恶,让柳长谙自己觉得那些人不值得接触与深交,那样虽然辛苦,却不会再对那些不想干的人抱有期待。
但是做了这些的伧戬,又会在柳长谙听到那些之后,去背后给这些弟子不断制造麻烦,让这些说过柳长谙坏话的人吃一些不伤及性命的小苦头。
当然做得悄无声息,那些弟子只以为自己走了霉运,做什么,什么都不顺。
三年前柳长谙被禁闭思过崖,伧戬不是没有愤怒,但让柳长谙受到禁闭的是濯孟之。
不说对方与现在的他实力旗鼓相当,无法不动声色的做手脚,就说对方是柳长谙曾表示过心悦之意的对象,伧戬也不好妄自动手。
如今柳长谙终于从濯孟之那个泥潭中抽身,对长屿的感情看着也没以前那般强烈,这是他很乐意看到的。
在长屿隐匿了多年,伧戬非常清楚长屿并非表面那么纯白光明,来日方长,那些他以前顾忌着没有出手的想法总有落实的一天。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柳长谙身边的那只大尾巴狼。
伧戬捏着掌中水镜,因用力骨节都泛白了,眼中射迸出的利刃仿佛能隔着水镜将夙无剎给射成筛子。
‘他,还要亲到什么时候!’
柳长谙唇上残留的酒香,带着温软的触感,直击夙无剎内心最柔软那处,让他一时间只想更加深入的去品尝内里的香甜。
但是,夙无剎突然浑身僵硬,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柳长谙竟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夙无剎一时间指间直发抖,自认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沉着冷静仿佛都被狗吃了,此时半点不剩。
他猛的弹开,语无伦次的解释,“那个……长谙,你听我说……”
但是柳长谙没有半分听他解释的打算,面无表情的盯着夙无剎半晌,突然一跃而起,翻身将夙无剎一把压在身下。
厚重华贵的红色长袍将夙无剎的黑衣遮掩大半,袍角纠缠,黑红相间下的视觉冲击格外强烈。
眼见柳长谙面无表情着堪称冷漠的脸,夙无剎整颗心顿时揪住,就怕那张方才还让他流连忘返的双唇吐出让他心碎的决绝话语。
却见柳长谙突然低头,仿佛在确认着身.下人的身份一般开口,“夙无剎?”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喷洒在脸上还带着淡淡般若酒的香醇,那冷漠的眸中在夙无剎看来也好似带上了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夙无剎紧张得方才骤停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而且是高速的“嘭嘭”直响。
夙无剎强自镇定,哑声应道:“是我。”
眼见柳长谙越凑越近,薄唇近得都碰到了他的脸颊,身体更是贴合过来,幸福来得太快,让夙无剎内心无数小人开始狂喜惊叫。
然而,就在夙无剎不由自主将长腿缠上柳长谙腰间后,柳长谙却抬手拍了拍夙无剎宽厚紧实的胸口,仿佛在确认手感一般,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埋头趴了下去。
夙无剎一愣,笑意僵硬在嘴角,浑身燥.热着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轻微的呼吸声从胸口传来,一身滚烫的夙无剎才被冷水淋头浇下。
一抹苦涩出现在夙无剎嘴角,尴尬的放下长腿,保持着被柳长谙当枕头的姿势,手臂虚揽着柳长谙的肩膀让对方睡得更舒服,静静等待身体的冲动下去。
他竟忘了,以柳长谙那修为微末的修为,怎么可能跟他同是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