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然后就是沟通者。”

    洛拉的叙事方式和女娲不同。

    女娲更多时候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起这些事的时侯能明确地让人感受到这是讲述别人的故事，就像一个朗诵者在朗读一本优秀的书籍。

    而洛拉则是这些事的亲历者，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夹杂其中，让听众也跟着她的故事沉沦。

    “凡人对沟通者一向是恭敬的，他们把我们供上神坛，我们给他们提供需要的帮助，双方相互信任，没有秘密。比起数量庞大的凡人，沟通者太少了，也太稀有了。我们需要这样做来安抚民心。”

    “你们是被供奉起来了吗？”

    “对，每个城市都有一座祭坛，用来供这座城市的沟通者居住。为了不破坏世间平衡，神明对沟通者下了禁令，除非凡人出现了生存危机，否则不被允许轻易进入人间。连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贾维斯指挥笨笨为她送上一杯茶。

    “他们以为没有了天赋者我们就失去了抵御的能力，开始制造各种各样的事端来试探我们的底线。还有不少有野心的人挑动民众的反抗情绪，试图以舆论控制民心，进而彻底拿捏住我们。”

    洛拉喝了口手中的红茶“被宠坏的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到一点怜悯般的施舍就以为掌握了所有，嚣张跋扈如同跳梁小丑。呵，谁给了他们这么天真的想法？”

    这个套路听得大家十分耳熟，相互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后来呢？”

    洛拉笑了笑，眉眼精致“凡人越来越猖狂，绝大部分的祭坛都受到了攻击，许多与沟通者交好的凡人被施以极刑，人间彻底失控。禁令被迫解除，沟通者踏出祭坛走入人间，发现大量的天赋者不知所踪。有凡人通过注射天赋者血肉造就的药品得到了力量，不满足的人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妄图通过击杀毫无防备的沟通者来获得能力。天神震怒，收回了曾经给予的一切。神明与凡人正式决裂。幸存的沟通者和天赋者与神明一起离开了这个星球。”

    说到这里的洛拉看了看查尔斯一群人“现在的变种人大概就是当年在天赋者实验中注射了药物的实验体的后代。“

    贾维斯调动家务机器人将餐桌收拾干净，还给每人送上一杯热茶。

    “凡人自以为有了足够的力量与神明抗衡，认为没有了我们也可以发展得很好。却忘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神明给予的。建立在海市蜃楼上的文明，也不看配不配得上那点可怜的野心。”

    静悄悄的房间里，不可言说的气氛蔓延。

    “神明不再庇护这里的消息很快传开。整个宇宙都蠢蠢欲动，险些被灭族的妖灵卷土重来，还带来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敌人。他们窥视地球很久了，一直因为被我们阻挡在地球以外而失败。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你们猜会干什么？”

    洛拉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世界末日见过吗？比那个还要刺激。”

    “听起来比奇瑞塔人凶残多了。”托尼小声吐槽。

    “那种没脑子的东西也配得上称凶残？”洛拉撇撇嘴，配上面部表情竟显得有点可爱。

    “地球在那场战争里一败涂地，人类面临种族灭绝的危机，有人觉得这是神明的诅咒，也有人开始祈求神明的原谅。”

    “他们得到救赎了吗？”

    “不然怎么还会有你们？神明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最终还是施予援手。女娲娘娘护住凡人最后一点传承，盘古大人率领所有沟通者和天赋者全面进攻，发起洪水用来彻底歼灭侵入者。伏羲大人重写世界规则，一切从零开始。”

    “诺亚方舟，ohmygod !这居然是真的！”皮特罗突然惊呼出声，“我一直以为那是童话故事！”

    “所以，各国神话中的洪水是真的？”

    “当然，那场洪水大家都没少出力。”

    “后来？”

    “灾难平复，凡人重新繁衍生息，神明带着我们彻底离开这里。自此，再未踏足半步。”洛拉微微低垂了眉眼，似是怀念曾经过往，又仿佛与往事彻底决断，周身被一层浓浓的悲伤包裹着。

    “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人再回来过吗”费瑞考虑事情从来善于联想，据他所知，第七区至今还有一些奇怪的研究。

    洛拉摇摇头，“伏羲大人临走时给了这里最后一层保护，下了结界，除本星球外一切宇宙生物不得入内，算是最后的一点照拂。不过算算时间，结界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百年内有外人闯入也算不得稀奇。”

    “说起来，上次奇瑞塔人入侵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星球可是个风水宝地，光是我了解到的，就有好几个星球在打这里的主意。要是真的打过来了，我们可不会再帮你们了。”

    洛拉说到这里竟然有点愉快，连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都带上几分笑意，如同看一场孩童们的闹剧。

    在场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罗杰斯和查尔斯几人看了洛拉好几眼，欲言又止。

    “别着急嘛，这也能算一件好事。要是你们保护的民众知道这个坏消息，说不定就不会针对你们了呢？”洛拉好像是真的挺高兴的，连嘴角都带了明显的笑意，可周身的悲伤却不减反增，整个人的情绪开始失控。

    查尔斯天蓝色如海洋般的眼里有着痛苦 的色彩，他感受到了来自洛拉的悲伤，如同溺亡者在水中挣扎的绝望，也如废墟之上幸存者嘶吼到力竭的无力。

    “洛拉，别这样，那些事都过去了。”托尼试图让女孩冷静下来。

    “过去了？谁给你说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么多人都白死了吗？”她几近绝望“我唯一的哥哥，我最好的朋友，都丧生在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野心里，他们都白死了吗？！！”

    随着情绪的喷发，洛拉手边的茶水蠢蠢欲动。查尔斯握住了洛拉的手。

    “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拍着洛拉的手，发动自己的能力进行安慰。

    女孩慢慢恢复了理智，又回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刚才处于崩溃边缘的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今天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这句话，也不看其他人的反应，洛拉径直回到了托尼之前为她准备的房间。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你们相信她说的话吗？”托尼转头问向大家，这样的洛拉太陌生了，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乖巧的聪慧的小女孩。更像是一个怀着恶意的旁观者，抱着手臂，带着浅浅的笑容站在远处对这个世界肆意嘲讽。

    “她没有欺骗我们的必要，甚至，这个世界的存在与否对她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随着洛拉的离开，查尔斯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自己从无边的痛苦中解救出来。“对她而言，这里充满了痛苦的回忆，不值得她流连。”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可以请她帮忙呢？”听完了全程的皮特罗突发奇想“呃，洛拉本身就有很强的力量，又受到神明的宠爱，要是她愿意帮我们，地球就不容易被攻破了吧。”

    “这很难，她在这里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而且就在今天，还让她看了这样一场大戏。想要一个失望透顶的人重新看到希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试试嘛，反正洛拉也没有说要离开地球，我们带着她到处看看，说不定就会再次喜欢上这里呢？。”皮特罗跃跃欲试。

    “确定不是你自己想逃课？”坐在后面的斯科特拆他的台。

    “斯科特，你什么意思！”被拆穿小心思的皮特罗恼羞成怒。

    两个人小小的闹剧缓和了过分严峻的气氛，还是没有人提出解决关键问题的办法。

    “或许，我们可以找洛拉再好好谈谈？”史蒂夫始终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地球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不堪。”

    “恕我直言，cap，你在战场上也这么天真吗？”托尼发出了近乎嘲讽的感叹“她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乖乖女孩，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岁数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的零头，你还指望通过谈话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她在这里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最好的朋友们也在保卫地球的战争中一一去世。哦，shit,当年那群没脑子的蠢货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托尼简直想回到洛拉描述的那个时代揪住所谓的祖先臭骂一顿，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现在讨论这些也没用，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我明天会再来这里一趟的。”作为神盾局局长的费瑞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时间浪费在无端的猜测上。

    “明天种花的外交人员就会接触洛拉了，先想想怎么才能留住她吧。”费瑞走前留下一个重磅□□。

    “今天太晚了，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晚？”查尔斯笑着看向汉克。

    汉克：。。。你是校长你说了算。

    拥挤的客厅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新冷清下来。

    托尼拉着班纳去实验室研究纳米科技，力图把自己的所有战衣都改良升级。

    史蒂夫去了训练室，娜塔莎和鹰眼则选择了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太阳第二天照旧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