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周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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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您好,请问这座城裡最美的人是谁呢?
「是......聆雨楼的掌柜吧!但是相传他可不是人啊,据说是只妖精。」男人用手隔着嘴低声说着。
「最美的人呀?以前赵家有位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堪称是全城最美,但是某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到处都没找着,据说赵家怕名声坏了生意不好走下去宣称是嫁到隔壁城做上少奶奶,真实的情况如何也没有人知道呢。」林家的丫鬟说。
「除了聆雨楼外就无非是赵姑娘,但是红颜薄命啊,突然就这麽死了。」卖菜的王一说「赵姑娘除外的话就是住在红枫林边的周三娘囉。」
——周三娘?
「枫林的周三娘呀。真想知道她用什麽方式保养,即便生了孩子脸上也不见一丝皱纹。唉,真是羡慕死我。」叶家的二小姐边摸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叹着气边说。
「周三娘挺美的,耐看,特别气质,又温柔,身材也好.......咳,她做的肉馅饼特别好吃。唉,可惜啊就是命不好,年纪轻轻便守了寡,独自一个妇道人家还有一年幼女儿要带,真是辛苦。」路过的老徐说。
「嘿!那边的......别去找周三娘,会要命的。」蹲在牆边的老乞丐哑着嗓子低声地说......。
入夜以后的枫林,周边仅有周家的小屋子裡所传来灯火,星与月都离的老远,黑暗之中它像是一盏指路明灯,唯一的一盏。
从门缝裡透出一道暖金色的光,那是蜡烛在黑暗中倾尽生命的节奏,明明灭灭。
小女孩乖巧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深深曾经被母亲交代过,夜深了,当黑暗中染起烛光时就该闭上眼睛睡着,房门外的一切皆是梦魇妖怪,不可以看,不可以听,也不要去想,否则会被吃掉。
菜刀在沾板上剁肉的声音,这是第三个晚上。她缩在床与牆的最角落,被子将头顶都盖住裹了个老紧,双眼虽然紧闭
但纤长的睫毛却在颤抖,儘管这声音响完隔天会有好吃的肉,但不免还是吵的她难以入梦。
忘记来到什麽时辰,大概是月亮被云朵遮住后,也有可能是天方露出曙光之时,外头的声音停下,被子裡的小姑娘也睡着了。
直至今日,深深还是没有尝过任何肉纇可以媲美那天晚上可口好吃的肉丸子。
妈妈那时温柔的笑着说,这肉是爸爸用生命辛苦换来的,他专程带回来让母女俩尝尝。
从那之后已经过去好多年,爸爸就没有再带过肉回家。
总有几个晚上妈妈会独自在厨房裡哭泣,蜡烛的光照不出妈妈平日裡的漂亮的脸,她
手上的碎骨剁刀正深深的砍进手边的木头沾板中。
深儿知道,妈妈想爸爸了,所以她哭泣,落下珍贵的眼泪。
深深独自吃着妈妈昨晚搓的肉丸子,每吃一口都是香,每吃一口,爸爸本来就不清楚的脸都更加模煳一层。
妈妈坐在饭桌对面,看年幼的女儿着吃得正开心她温柔微笑,她把所有肉丸子都留给
她的心肝小宝贝深儿,她与他之间以爱为名所诞下的结晶。
她依稀记得以前爸爸还会带着肉回来时,他们一家三口总会等吃完午餐的傍晚,在家后的枫树裡邻玩矇眼捉鬼。
爸爸总是让深儿和妈妈捉到。爸爸脸上会洒出幸福洋溢的笑容,他还会抱着她们母女俩高喊着:小仙女捉到我啦!
一家人在枫林裡享受天伦之乐,被爸爸呵护着的两人笑容灿烂如同艳阳,可以融化寒冬的凛雪。
「仔细想了一想,那时候我娘的笑容跟现在的笑容,差有八百哩远呢,我也不知道哪裡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不过我娘肯定是我心目中第一大美女唷!」
坐在天崖断谷边的小女童呀呀说着,这裡云雾摇绕天外绝境,是枫树林的尽头,也是周深深的秘密小基地。
她手裡拿着几片已经泛黄的枫叶在把玩,双脚悬空在崖边晃呀晃想要掩饰自己心裡紧张,浅蓝色的冕服衣裙边上有深蓝色绣纹,布边是比鹅黄色更浅的晨曦橘色,羞赧表情让她更加融于风景裡,就像一幅画。
现在时节正好,是入秋之日,满谷红枫洒尽时逢绝景,但对他来说现在坐在身边的女孩儿就是最美的风景。
佟洋是在偶然间发现了这一处绝境。想来到这裡必须先越过小溪,爬上山谷,穿越枫林,但是自从巧遇周深深后他认为一切都开始变得更容易。
「妳也很漂亮。」坐在身边比她大上一些的男孩露出天真又灿烂的笑容。「我也喜欢妳,深深。」
听到这句话女孩开心笑了,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壮丽的自然之中如此弱小。
周深深递了一片枫叶给身旁的小男孩,她娇嗔地小声问他:「明天还来找我玩吗?」
「来,必须来。」男孩傻傻地笑了,他将枫叶捏在小指头之中,双手一伸捧住周深深的脸朝着她的粉嫩小嘴就这麽一口亲了下去。
风中有乌黑细软的髮丝与几条水蓝色小飘带在舞动,明明天还很亮,却彷彿世界都睡了,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周深深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不懂这是什麽意思,只觉得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很快,男孩将脸移开,他看深深一脸反应不及的表情后羞赧地对她解释道:
「二姐说,这个叫做亲吻,喜欢一个人才能对他做这件事,不喜欢的人是不能做的。」
男孩站起身,他拉起周深深的小手往后带到草地上坐下,随后双手往周深深尚未开始发育的小胸脯上一摆,这次周深深确实吓到了,她一边推开男孩一边大声喊道:
「我娘说了,男女授授不亲!女孩子身体就是是宝物,身体每一寸都是金山银山不能随便让人碰触,尤其是男人!」周深深脸色难看气得转身就要离去,可佟洋却拉住她纤细稚嫩小手,两人在草地上挣扎、一拉一甩。
佟洋见周深深真的要走,他急了,赶忙对她解释:「可是我二姐说,这是男人爱女人的表现方式,喜欢一个人到了极限就是爱。」他试图留下周深深,因为他感觉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她。
周深深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好奇,什麽是爱?
周深深:「还有呢?」
佟洋:「还有女人让男人趴在自己身上。」
周深深听完脸色一下刷白,这些都是阿娘不曾跟她讲过的,明明佟洋才大她几岁却还没上书院也跟她时常玩在一起,他知道的却比她多。
平时乐于读书识字的周深深有些不甘心,要比个子佟洋甚至还比她矮上几公分呢。
于是周深深噘着嘴开口要求佟洋做示范。
「妳躺下。就是这样子。」佟洋将自己压在周深深的身上,接着伸出小手拉了拉周深深胸前的衣服,再撑起身体看着周深深。
这一次周深深没有大叫,为了表现出自己更加成熟反倒仰起头自己在男孩的嘴上也亲了一小口,男孩笑了,他笑容很灿烂,好像刚才争执与尴尬全是飞散烟硝。
落日时分,天崖上寸草寸木被滤上一层红色,坐在草地上地两个娇小身影才依依不捨地相互给了最后一个亲吻。
「佟洋,我明天还想要亲吻。」女孩害羞地用枫叶挡住自己下脸,只敢用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她『爱』的人。
「我答应妳我以后每一天都来,每一天都亲吻妳,等长大了我们可以成亲,就可以爱妳了。」童稚的声音慢慢地说出。
「成亲后就可以相爱了吗?」周深深不解问到。
「应该可以吧,我回去问问我姐姐?」
「我想要你爱我。」周深深摇着小小的身体,佟洋伸出双臂生疏地将比他还高上一些
的周深深环住,这是拥抱,是亲暱的表现。
在夕阳的见证下,两个人相互做了约定,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