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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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澈学也不上了, 暂时称病在家养着。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御史台用一张言辞激烈的的奏折嫌弃了这一场骂战, 先是拐弯抹角的说有权贵故意伤害了新科士子, 皇帝不明所以, 正摸不着头脑呢,被手下的人一提醒, 才知道指桑骂槐,说的是他叔叔。

    话说原本的容王爷人缘儿也忒差了, 混了这么久, 连个给他说好话的都没有。

    皇帝明示暗示想找个人来说说软话,大家都好找个台阶下, 硬是没人吱声。

    这就尴尬了。

    无奈之下,皇帝只好把人叫到了宫里,还特意找了几个老成持重的老臣, 还有当时的受害者。

    一见之下真是吓了一跳,本来那天有人喊着骨折了简容还不相信,毕竟简澈那个岁数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 但是周兴部的手还真的打着石膏板。

    还是要命的右手。

    这伤短时间好不了, 周兴部明显参加不了殿试了, 难怪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要是处理不好, 真会给人留下皇帝包庇亲属的名声啊。

    皇帝也犯愁啊, 要是别人, 不过是打架斗殴, 就是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也休想皇帝抬着眼睛看一眼。但是自个的叔叔总归还是要照顾一二的。

    简容进门之前先对着太监总领言语了一番。总领还是当初先帝在世的老熟人了,心领神会的吩咐小太监出门了。

    踏进了御书房的门,先对着侄子见礼,然后对着那些老臣挨着挨着见礼。“客气客气。”一堆人互相寒暄好像完全不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一样。

    皇帝咳嗽了一声,把场面拉了回来,“皇叔,今日入宫,你也应该知道是为何吧?”

    “知道知道,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嘛,这不,今天我把人也带过来了,好好的跟这位,这位道歉!”不知如何称呼这位,简容模糊的带过去了。

    右相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这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打架道歉就能带过来罢?这位乃是会元,正是要参加殿试才会暂住在京城,正是前途无限的时候,容王世子伤了人家最重要的右手,难道就这么算了?”

    “昭律刑法明文规定,伤人者,徒一年。容王总不好连律法都没学过?”

    “瞧您这话说的,我上学哪会儿,还是您教的刑法,那会儿您还是刑部尚书对吧?”简容避重就轻,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右相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他以为简容先退了一步。简澈跟在自己老爹背后,紧张的扯着老爹的袖子,简容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然后又道。

    “伤人者,徒一年。天经地义的律法。不过我想先问个问题,这位,今年多大年纪了?”

    “平康十年生人,今天二十余三。”周兴部自傲于此,他这个年纪绝对算是少年英才。

    “喔,二十三岁,昭朝二十多岁的状元,那可是屈指可数啊。但是呢?”一般转折就意味着重头戏来了,“我家孩子是平康十八年生人,今年是十五岁。你们倒是叫我相信,一个少年能够把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打伤呢?”

    简容把孩子学过几天招数的话咽了下去,不过这孩子本来也没有专心学。

    “岁数相差这么大,这么能够伤到人?”

    “切词狡辩!”右相先气呼呼的败下阵。

    左相开始粉墨登场,“呵呵,容王说的很有道理嘛!我看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像是能够打伤别人的嘛。不过嘛,小孩家在一起玩玩闹闹的,难免的就会过了分寸啊。”言下之意,就算没有把人打伤的力气,总归还是有意外发生,伤到了别人。

    意外嘛,谁也不能肯定不是?

    简容没搭理这个话茬,转头问皇帝,“陛下,我能够叫人过来演示演示么?”

    只要不叫他断公道,怎么样都成。皇帝手一挥就同意了,几个小太监忙忙碌碌的,找了几块薄木板,摆在了正中间。

    “去把这些木板,一巴掌拍断了!”简容对着简澈说。

    简澈不情不愿的站在了木板面前,深吸一口气,使出了十足十的力气,“啪”木板没断,还反弹起来,掉在了地上。

    “再拿一块!继续拍!”简澈听话的又捡起了一块木板,这次脸憋的通红,一巴掌拍下来,木板没断,他手拍的通红。

    “继续!”简澈哭唧唧的又拍了好几张,一张都没拍动,倒是手掌弄得可怜兮兮的。

    “他就这么大的气力,连个木板都拍不动,您要说能够把人打骨折了,我可不信!”

    “你信么?”简容随意的问人。

    “不信不信!”开玩笑,他要是敢说信,这容王爷估计能够在他的宅院外面摆个地摊表演胸口碎大石,然后每天问三遍,“信么?”

    左相没把这些看在眼里,“呵呵,不管怎么说,也是容王士子跟人打了一架才会让人受伤的,这总不会错吧?”

    “打架?以多欺少罢了!我当天也在现场!我家孩子加上盛家的三小子,一共就两个人!而这位旁边,加起来一共是七八人!各个年纪都比我家孩子大,就这样,还能让我家孩子打成这样?”

    “别是碰瓷吧?”

    周兴部进来之后一直不说话,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我拿自己的前程碰瓷!!”

    “谁知道你得罪了谁呀!也许是受了旧伤,也许是事后自己砸的呢?”简容凉凉的说。

    “陛下,请您派太医过来,对草民的伤口进行检验!看看是不是那天受的伤!”周兴部不想自己的清清白白的名声被污染,主动要求验伤了。

    “朕准了,来人,请太医院的院判过来!”

    “记得请章院判,那人从来就跟我不对付!”偏偏简容还加了一句。请人的小太监抬头,皇帝点头,就定了请章院判。

    说了半天的话都口渴了,他默默的掀开了杯盏,痛饮一杯茶水,恩,茶都放凉了,不过喝起来正好。

    “各位大人愣住干嘛,喝茶喝茶,等会儿不是还要跟我吵架嘛!不多积蓄体力可不行啊!”

    那你这话是让人喝茶还是不让喝茶啊,右相赌气去喝了一口茶,他就是多喝点茶积蓄体力,等下积蓄吵.....呸,辩论!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章院判气吁吁的来了,背着的药箱让小太监拎着,自己站在皇帝面前。

    “陛下。”

    “今日叫你来,是为了检查这位周会元的伤处,看看究竟是何时受伤的?”

    “是的,陛下。”

    章院判退下带着周兴部到了旁边的屋子里,皇帝贴身的小太监一直跟着,时不时的回话。

    章院判把周兴部右手上的纱布拆下来,又细细的嗅嗅纱布上的药膏,皱眉,“你是在哪里上的药?”

    “就是城北的那家医馆,还是城防司的人送我过去的。怎么了,有问题?”周兴部才是最关心自己伤口的人,别人在义愤填膺,也比不上他自己紧张。毕竟这个伤口关系到他能不能殿试。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章院判眉头死紧,小心的把纱布取下来,“剩下的药粉呢?”

    “当时我在医馆,先上了一次药,然后开了几天的药,让我先回家吃着,现在药材还在我的住处。”周兴部努力回忆整个事件。

    “原来如此,我说味道会如此的淡,原来只是上了一次药......”要不是章院判常去的药铺进了几钱这味药物,他还不定想的起来。

    章院判把情况有些复杂告诉了皇帝,皇帝撇下了一干大臣,自己先过来侧间询问具体情况。

    “陛下小心污秽。”贴身太监特别贴心的想要遮住周兴部的伤口,被皇帝挥开了,“不用,这点子伤口有什么看不得的。”

    周兴部伤的是右手的小臂,伤口红肿发亮发紫,上的确实挺严重的,但是皇帝一看见这里反而明白了,凭着堂弟那点子力气,确实没法把人打成这样。

    难道这周兴部面上忠厚内里藏奸,玩了一出苦肉计?皇帝看周兴部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三分审视。

    章院判这时候出声说话,“当时给你上药的人是不是说要把旧的药粉都洗去,才能上新药?”

    “好像是这么说过,但是后来药是我自己上的,左手不便,所以没能洗干净。”周兴部努力回忆。

    “所有一小部分残留在纱布上了。陛下,这种药粉很是少见,通常产于海岛之上,我在典籍上看过,此物最早的时候就是被用于跌打损伤上作为止疼之用。”

    “那,那有什么问题?”

    “这个东西不过用了十几年就销声匿迹,乃是因为其中有很严重的副作用!用了这种药物的人,最早手腕会麻痹,再后来就会慢慢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