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二十章 真情?假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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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看错?是,是,是!这个男人,是谢怀臻最最敬重、最最爱戴的父亲——建筑业大名鼎鼎的泰山北斗谢常意。

    这一次,连曹彻也呆住了!跟周方琦约会的这个男人,是怀臻的父亲!他甚至想过,那个男人是陈印、是丁善儒、是冯凉,可是任凭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是怀臻的父亲。

    曹彻与怀臻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两个人的手心全是汗。他们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呆了。他们都不是傻子,到这样私密的地方约会吃饭,当然不是伯父与女儿朋友那样简单的关系。

    怀臻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曹彻拼命按住怀臻,他低声对她说:“别冲动!”怀臻坐在座位上,她忽然想闭上眼睛,不再继续看下去。

    方琦怎么会同父亲约会?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一千、一万个疑问充斥在她脑中。这些疑问,像万能胶水将她的屁股牢牢粘在座位上,逼迫她沉住气,继续看下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那样自然。谢常意走到周方琦身边,微微欠欠腰,低下头,吻了吻方琦的唇角。任凭怀臻是个傻瓜,也能看出来,这个吻不是伯父对女儿朋友的吻。

    果然,方琦笑起来,那笑容春风一般熏人醉,那潋滟的目光,比一潭春水还要妩媚温柔。

    谢常意坐到方琦身边,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压低声音说话。态度十分熟稔、亲昵。吃东西的间隙,谢常意甚至一再将方琦放在桌上的手,握在掌心。他将她照顾得那样好,仿佛最温柔体贴的情人。

    怀臻从来不知道,父亲在女人面前可以这样细致。她忽然想到母亲。她安静的母亲,为何在家里静得像个影子?

    父亲和母亲什么时候这样吃过一顿饭?每顿饭,都是怀臻在旁边同父亲热闹地说笑,母亲静静在一旁微笑看着。仿佛她只是个旁观者。她知道这一切吗?怀臻的心忽然疼痛起来。

    渐渐地,他们的对话,也飘过来一两句。

    “方琦,你从来没告诉我,怀臻找了那样出色的男友!”

    “哦?你喜欢吗?”

    “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待人接物,言辞谈吐,都合我心意!”

    “你不反对他们的婚事?”

    “为什么要反对呢?你也知道,为了上次曹彻的事情,怀臻与我差点反目,再也回不到从前!”谢常意叹口气,“幸亏有了这个陆钦,不然怀臻不知道还要怪我到猴年马月。”

    “是呀,幸亏有陆钦!”方琦说,“怀臻一定也会原谅你!”

    “要不是当初你告诉我,曹彻屡屡性骚扰你,人品低劣,我是不会反对他和怀臻来往的。可你又偏不让怀臻知道事情的真相,白让我做了恶人!”

    “绝不能让怀臻知道,如果她知道她爱的人,妄图背着她勾搭我,她不知道多伤心。你也明白女人心眼小,到时候我和她肯定不能再做朋友了!而且,你不也一直怕怀臻知道我们俩的事吗。”

    “我编了这么蛮横老土的理由,害得怀臻一直误解我是个古板守旧的老怪物!”

    “你哪里老?”方琦笑起来,吻了吻谢常意的手背,“陆钦也比不过你。”

    在外人看来,方琦漂亮夺目,谢常意成熟儒雅,看起来也不是不般配的。可是,他们的对白,他们的亲昵,看在怀臻与曹彻的眼里,简直如岩浆一般滚烫刺目。

    怀臻狠狠望向曹彻,压低声音:“你居然骚扰方琦?”

    曹彻一把捂住怀臻的嘴巴。他抓过桌上的笔和一张餐巾纸,急切地在上面快速写:我从来没有骚扰过方琦。是她编造的,我发誓!

    怀臻忽然觉得有点眩晕,她闭上眼睛。一时间,她已经分不清楚,该相信身边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还是远处那个与自己情同姐妹的老友。她分不清楚,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太多突如其来的事情,令她无法思考。她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曹彻。

    曹彻也望着怀臻。

    这时,方琦将纸袋里的内衣,递到谢常意身边,晃了晃,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谢常意笑了,探头朝纸袋里扫了一眼,伸手轻轻捏了捏方琦的面颊,意味深长地笑了。

    原来这睡衣,是为了谢常意而买。想到方琦同自己的父亲……怀臻忽然耳朵烧至透明。

    她只觉无比荒唐,难以置信。她多希望这是她做的一场荒谬颠倒的梦。可是,噩梦还在继续。

    谢常意同方琦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

    怀臻呆坐在座位上。

    “跟着他们——”曹彻站起来,一把将怀臻从座位上拉起来。

    怀臻脑袋一片混乱,连肢体都麻木了,任凭曹彻拖着她离开餐厅。

    谢常意同方琦开着车一前一后向方琦家驶去。曹彻开车小心翼翼地跟着。

    怀臻咬着唇沉默。

    曹彻知道此刻怀臻一定心乱如麻,他也保持沉默,让怀臻自己安静思考。

    果然,谢常意同周方琦上了楼。

    看着方琦房间窗口的灯亮起来,怀臻终于相信今天晚上她所看到的,不是一场噩梦。这噩梦真真实实发生在现实中。

    “怀臻!”曹彻忍不住打破沉寂,“我想,那个人就是方琦!”

    “为何?”怀臻完全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因为,我从来没有骚扰过方琦!她为何这样对你父亲说?因为她要让我们分离!因为她要让你伤心!”

    “她为何要让我伤心?”

    “这个,你要问你的老朋友本人!”曹彻握住怀臻的手,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可是,我为何要相信你?”怀臻忽然歇斯底里,“也许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恨我离开了你,你恨我父亲分开了我们,恨方琦拆穿了你!你安排了一切,报复我们所有人,然后嫁祸方琦,你又带我来看我父亲同方琦私会,你想让我伤心!”

    “啪——”重重的耳光打在怀臻面颊上。

    “怀臻,你疯了!你冷静点,动动你的脑子!”曹彻用力摇晃怀臻肩膀。

    火辣辣的疼痛,让怀臻一下蒙了。她呆呆看着曹彻。曹彻的目光澄明真诚。

    “怀臻,方琦明知道陆钦已经消失了,可她还在怂恿你父亲接纳他,是什么意思?你仔细想想!还有,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自己的心不能辨别吗?”

    怀臻摇摇头:“我的心?我的心也会被人蒙蔽。我曾经也以为他是真的爱我,他连命都不要了,却原来只是演戏!”

    “怀臻,我同你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了解我?”曹彻沉静地看着怀臻。

    怀臻望着他,他的目光坚定,毫不退缩。若心中有鬼,不会有这样坦荡磊落的目光。她一向知道曹彻为人。可是,她也一向知道方琦的为人,又怎么样?

    方琦一样背着她,同她的父亲来往。

    “怀臻,现在不是我有事情瞒着你,是方琦瞒着你,你难道还不肯面对

    现实?”

    怀臻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可是方琦,方琦一向待她情深义重。即便她同他父亲在一起,也不能咬定就是她导演了一切。她重新睁开眼睛:“我谁也不相信,我要亲自去问方琦。我立即上去问她。”

    “她怎么可能承认?”曹彻着急起来,“换了是我,我也不会承认。何况你这样鲁莽,一定什么也问不出来!”

    怀臻吸一口气:“可是,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

    “好!”曹彻说,“我陪你去问。但是你得听我的,由我来提问,你什么都不要说,事情的真相,我一定帮你问出来!我要让她亲口承认!”

    怀臻看着曹彻,过了片刻,她点点头:“好!”方琦家,怀臻不知来过多少次,闭着眼睛,她也能摸到。可是这一次,上楼的时候,她只觉得两腿绵软无力,不断打战,需要曹彻搀扶着,才能上去。

    她鼓足勇气敲门,笃笃笃,每一声都敲在自己心上。

    可是,方琦并不打算开门。房间里不知多么旖旎香艳,她当然不肯开门,让人破坏好事。

    想到由自己引狼入室,想到母亲一个人独守空荡荡的大屋,怀臻顿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恶向胆边生,大力敲门:“方琦,你出来,出来!”房间里还是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方琦,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爸,你开门,开门!谢常意,我知道你在里面!”怀臻大声喊,门被她噼噼啪啪一阵乱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

    “爸,如果你现在不开门,我永远不再是你的女儿!”怀臻越喊越大声。

    房间里依旧沉默。

    “你们再不开门,我就马上报警,连媒体记者也一起叫过来……”怀臻破釜沉舟狠声威胁。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房里的人如何艰难博弈,门终于在黑暗中漏出一缝光。

    怀臻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用力将门撞开。

    方琦不料怀臻有此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谢常意自身后及时撑住她。曹彻立即闪身进门,“啪”地用力关上了门。

    怀臻心痛如焚:“爸,你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