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提议

    “你最好弄清楚总统的意思。”会议的间隙，海伦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康纳密谈。

    此刻，她靠在沙发里，一扫平常那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姿态随意慵懒，却气势逼人：“只要我在这个项目里，只要这个项目牵扯到我的公司，这件事就与我有关！”

    “我说不了太多。”康纳的脸上有些无奈。他依然保持着自己之前作为rk800时候的秉性，对很多事情都守口如瓶。他一手叉腰一手扶额，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件事不是冲着你和h&p来的就行。”

    “那如果是冲着仿生人的权益来的呢？”海伦娜反问道，“如果是冲着你和马库斯来的呢？”

    “不可能。”康纳矢口否认了这种可能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海伦娜看了看手表，冷哼了一声，起身说道：“是吗？但你别忘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

    说完，她便出了办公室，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密谈。

    康纳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说的都是真话，但也只是点到为止，毕竟有些关乎机密的事他不能泄露。可项目负责人上来态度就这么不配合，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

    而在办公室之外，众人都在利用茶歇时间交谈，没人注意到有两个重要人物不在场中。马库斯正在和h&p的安全防护部门的负责人闲聊，他扫了一眼休息区，刚好看到海伦娜黑着脸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身旁的赛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对她的神色突然产生了一些好奇。但还没等他俩开始打听，海伦娜就先一步注意到了他们脸上的奇怪表情。她立刻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换成了一幅玩世不恭的嘴脸，兴致盎然地朝着马库斯走去。

    “考虑得如何？”海伦娜勾着唇，把手搭在马库斯的肩头，“没考虑清楚也没关系，我等你。”说着，海伦娜还抛了个媚眼。

    马库斯借着身高优势，垂着眼看着海伦娜涂着血浆色的嘴唇，心里斗争了一阵，决定还是维持自己的决定，坚决拒绝之前荒唐的提议。他礼貌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我还是……接受这个提议。”

    海伦娜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比她自己还吃惊的马库斯，抿着嘴颔首笑了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会后我会和你约时间的，甜心。”

    在经过赛门身旁的时候，海伦娜隐蔽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赛门的腰窝，低声说道：“伙计，干得漂亮！”

    处在震惊中的马库斯忽略了这一动作，但他敢肯定自己刚刚绝对被同类小小地控制了一把。而在场有这个能力、动机和胆子的，就只有赛门了。回过神来的他怒视着赛门，但赛门却冲他无辜地笑了笑，好像在说“哥们你冤枉我了”。

    “听着赛门，”马库斯抓紧茶歇的尾巴，把赛门搂到角落里，“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要我出卖身体！”

    “她总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或逼迫你接受这个提议的。”赛门点出了事实，“为了接下来的合作，你还不如乖乖送上门去。兄弟，我这真的是为你和大局着想。”

    马库斯刚想解释什么，会议秘书却让参会人员进会议室继续开会。因此马库斯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会议里，双方提出的初步要求都平平无奇，无论海伦娜还是康纳，都感到无聊。康纳斜倚在皮椅里，左手撑着下巴，状似神游地听着模控生命项目代表的陈述。海伦娜左耳带着耳机，手上则在不停地摆弄着手机。马库斯倒是竭力保持一副主动真诚的姿态，与右手边性质缺缺的卡姆斯基截然不同。

    在模控生命的陈述接近尾声的时候，马库斯收到了来自海伦娜的两条信息。

    海伦娜·斯宾塞：你说的话我录下来了，不要反悔

    海伦娜·斯宾塞：【视频】

    马库斯在大脑的信息处理终端内点开了视频，里面赫然就是他答应做她床伴的画面。马库斯的眉头锁了起来，他没弄懂海伦娜是从哪儿拍到这个画面的。不过从镜头的角度来看，那似乎是……她的耳环？

    正当马库斯在打量海伦娜的玫瑰形钻石耳环的时候，海伦娜举手说话了。

    “我临时补充一条，”海伦娜说道，“处于业务合作的考虑，我希望无论是否达成合作，模控生命一方参与本次项目的所有人员，都应当是仿生人。同样的，h&p也会尽量提高参与本次项目的仿生人的比重。”

    在场所有人，除了康纳和海伦娜自己，都表现出了惊讶的神色。尽管康纳一直与总统保持着实时沟通，但无论他还是总统都觉得海伦娜能说出这种话并不令人意外。而总统则认为这样的要求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因此并没有横加干涉。

    对于马库斯来说，他则没有想到一个人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几年来的经验让他认为对方会尽力要求自己的同类掌控局面，而非让仿生人尽可能的多参与合作。马库斯因此感到惊讶，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我认为没有必要。”静默多时的卡姆斯基突然发话了，“斯宾塞小姐，我认为你这样涉嫌种族歧视和利益输送。”

    “是吗？”海伦娜面无表情地瞥了卡姆斯基一眼。跟着，她的气势在无形之中骤然变得咄咄逼人：“这是我们的先决要求。如果无法满足，我们认为合作也就没有继续进行的可能与必要了。”

    “贵方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这种先决条件的理由吗？”卡姆斯基盯着海伦娜，从皮椅上坐了起来。

    海伦娜轻笑了一声，又闲适地靠回了椅背里：“ 卡姆斯基先生，您作为监察官是否有话语权决定这一合作的进行与否呢？”

    这句话让卡姆斯基的脸上立刻显示出了吃苍蝇的神色，他梗了梗，然后说道：“我有权将至上报董事会讨论。”

    “这件事可以不必上报董事会，我们同意这个条件。”马库斯在海伦娜开口前抢先答道。模控生命此前并不是没有全仿生人完成的项目，在他看来，卡姆斯基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您确定吗？”h&p的项目负责人崔佛·史密斯在海伦娜授意下，代替她问了这个问题。

    马库斯并没有回应崔佛，而是看着海伦娜的眼睛说道：“我确定。”

    卡姆斯基深吸了一口气，靠回椅子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海伦娜环视了谈判桌上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卡姆斯基身上：“那就最好。”说罢，她就离开了会场。

    而马库斯则在她离开之后收到了如下信息。

    海伦娜·斯宾塞：甜心，今晚八点，在w酒店的意大利餐厅等我【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