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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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黄儿便留在了周营,跟着阐教众弟子一起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虽然很累很辛苦还不能使用法力,但是黄儿还蛮开心,因为在一天天相处之中她发现那个总是冷脸的李师兄也会悄悄关心她、甚至会在她故意逗他的时候不自在,黄儿彼时对于男女之事还不甚清楚,不过毕竟是女孩儿,对这样的感情异常敏感,慢慢的黄儿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悄悄的藏了一个人,虽然他呆板又木讷、脸上的神情总是淡淡的,但是每次战场上她都能感觉到有人的牵挂,若是她不小心受了伤有人会方寸大乱,她开始很生气,为什么她明明感觉得到他喜欢她,可为什么他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冰冷面孔呢?
那时黄儿并不知道天规中有不许神仙有感情这样扯淡的规定,她只知道她喜欢金吒想要陪在他身边,伐纣的战争那么难,但她觉得有金吒在一起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可奈何金吒总是爱理不理,可她并不知金吒所想,从来都不知道。敢爱敢恨如她主动表达了自己心里的爱慕,可谁知鼓起勇气换来的却是拒绝,黄儿心里难过,径自出了周营往外跑去,彼时她一个女子被封法术,能用的只有后天习得的一些功法,在强敌面前终究不占优势,况且仙人之体更引妖孽觊觎。她一个人跑出去不管不顾,金吒虽不忍却也不能追她,只寄希望于黄儿自己能想通再回来,金吒自然不能告诉她他也爱慕着她,可金吒却清楚的知道天庭那个要命的天规是如何冰冷无情的,他怕,怕的不是自己修不成正果灰飞烟灭,他怕的是那个总是有个明亮光芒的姑娘因为跟自己的一段情而落得悲惨下场,她还小,对人类而言她早已可嫁人生子了,可对于神仙来说,黄儿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小,需要别人的呵护保护疼爱。他不能那么自私,黄儿以后的路还很长,等待她的也是许多许多的瞩目,她是耀眼的光,绝对不能熄灭的光,金吒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不能害了黄儿、不能毁了那抹耀眼的黄色。可谁知两个时辰过去了,黄衣姑娘连影子都没有,金吒心下愈发着急,也顾不得是自己让她伤心、顾不得心里的小算盘,直直出了营帐往黄儿离开的方向前去。
再说黄儿这边,蒙头往前跑时也不顾方向,不知何时已迷失方向,待面前仿佛站了一个人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似乎不是很妙。那人虽长得蛮好看,不过打扮妖艳,一看就不像常人,黄儿虽然难过,可并不笨,这会儿已经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了,毕竟是天生神灵,虽然法术不高强,但那一身仙骨和鲜血灵气都是妖怪们滋补的上品,黄儿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家当做美味晚餐了。不过就算明知自己处境危险,作为天庭骄傲的三公主,骇人的气势她从来都不缺:“大胆妖孽,你可知我是谁?不静思修炼,反而总想着害人,你若不知悔改,我看你连修炼成人形都很困难,就更不要妄想能修成正果!”原来黄儿遇到的是修炼多年的古树,这样的古树本应长在深山中,可奈何此处阳光充足是个灵气聚集的福地,而且此处竟有前人古墓,此树生长多年,吸收了天地灵气和古墓中的阴气,竟也有了自己的意识,虽然无法化成人形,可假以时日并能得道,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遇到了魂不守舍的黄儿,鬼迷心窍大开方便之门,引黄儿入了它的圈套。虽然处于下风,可黄儿是谁,自小天不怕地不怕,虽然第一次正面遇到这种无耻的妖怪,但她也没在怕的,因为金吒的拒绝,本就不爽的黄儿此时出招早已凌厉凶猛,只是奈何学法不久且被封印了天生的灵力,饶是她出手再凶猛,面对凡间修炼多年的妖怪也是逐渐的落了下风,缠斗几百回合之后黄儿已经渐渐体力不支,一个不查被那树妖钻了空子,打掉了手中的剑,连护体的灵石也被打掉,黄儿倒是没觉得有多害怕,就是不太甘心,想她堂堂天庭三公主,还没活几年呢,竟要命丧未修炼成型的树妖手里,传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就在那树妖准备享受美味的时候,就被一件东西迎面击中,瞬间树妖感觉自己缠着黄儿的树藤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细一看,那些树藤早就被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打断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何许人也,只见那人白衣飘飘英姿飒爽可面带寒光目中含怒,手中拿了遁龙柱,怀里拥着自己的晚餐,不是金吒又是何人。
可黄衣姑娘并不想领他这个情,在怀里不断挣扎,可金吒一只手却越抱越紧,黄儿的性子直,既然他拒绝了自己,那就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金吒无奈只得小心哄道:“黄儿别生气,你纵要生气也等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才好,到时你要如何我都依你,听话。”黄儿只觉得整个世界轰的一声坍塌了,这个语气温柔耐心哄她的白衣小哥哥是哪里钻出来的?他不是应该是那种无悲无喜面若寒霜的李金吒吗?黄儿愣在他怀里没有动作,白衣青年专心对着树妖发难,一招一式皆凌厉至极,表面是很认真在除妖,而内心却是这样os的:“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一个还没修炼成人形的区区树妖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看小爷不一把火把你烧个干净,看你还敢不敢造次!”
遁龙柱缚住树妖主藤,金吒随即捏了个决,点了把三昧真火毁了树妖来之不易的道行,霎时火光冲天,黄儿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待黄儿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怀抱,其实这会儿黄儿是蛮娇羞的,只是刚刚战斗过还生着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金吒心里也不是滋味,黄儿遇险多半都是因为他,天知道他有多着急,金吒知道自己无法再坚定那颗不妄动的心,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索性豁出去了,拿出刚刚捡起的灵石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黄儿,我”可黄衣姑娘怎么会给他忸怩说完的机会,也不拿灵石,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都倒出来::“你跟来干什么!你我无亲无故,你凭的什么来救我,你不喜欢我,那你就不要再来招惹我!趁我现在还能有一些理智可以抽身出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招惹我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这么伤我!你说呀,你说话呀!”
金吒嘴笨,哪里能回答这些连珠炮的问题,看着黄儿歇斯底里朝他吼,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就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了,他知道她有多难过,他也同样难过,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他心里的歉疚和痛苦。他完全是凭着本能把黄儿拥在怀里,紧紧的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起初黄儿还很挣扎,可男女天生力量的悬殊她又没有灵石在手挣扎不过,渐渐地却也贪恋他的怀抱安静了下来,这会儿金吒也不放手,就拥着她开口道:“我知道你多难过,可我不比你少多少,黄儿,我是喜欢你的,自小就喜欢。可我不能,你是天上的神女,是天的骄傲,可我只是个凡人,我要在战场上活命,在刀尖上走过去,我不能给你幸福安定的生活。也不能给你一生一世的承诺,跟我在一起,你除了担惊受怕什么也不会有,黄儿,听话好不好,你忘了我,等战争终了,你就好好回去、平平安安的回去好不好!”
黄儿此时已经彻底懵了,她不知道原来那个白衣黑脸的小哥哥原来想了那么多,而且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她发现自己似乎是太自私了些,可她是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庭小霸王,金吒吐露心声,她自然也不会退缩,随即对他说:“我虽是天神,可我自小在五龙山长大,五岁之前我记忆里只有亲人,后来到了五龙山认识了那么多朋友,他们是我的朋友伙伴,可你却不单单只是我的朋友伙伴,父皇母后还有大姐二姐,他们是我的亲人不假,可你也是我的亲人啊,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在修炼呀,你资质那么高,修成正果也没有问题,你说的仙凡之别根本就是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喜欢你,就是很喜欢你,你这么优秀,父皇也一定会喜欢你的,父皇最疼我了,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金吒心下了然,这丫头不到黄河心不死,这性子以后定然吃亏,自己虽然不能与她长相厮守,不过只要她还在周营,自己就一定要护她周全。金吒对黄儿的话也不反驳,他怕黄儿又一冲动又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只得先把她哄回去再做计较。他也只得顺着话往下讲:“好了,这些事先放一边好不好,咱们先回去,你受了伤,先回去包扎伤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听话好不好。”黄儿其实在他赶来救自己的时候火气已经去了大半,又听见他絮絮叨叨温柔哄了许久,整个人都沉浸在黑脸小哥哥突然变成温柔暖心小哥哥的变化中无法自拔,这会儿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傻乎乎就跟着他回去了。虽然回去之后,金吒对黄儿的态度并没有比以前好太多,可对黄儿来说却无所谓,她以为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一定能放下顾虑,一定能够接受自己。金吒心里也十分苦恼,一方面他爱着黄儿,想给她一个家,想永远跟她在一起;可另一方面,他知道神仙不能思凡,思凡的后果太过严重,他舍不得让黄儿为了他跟父母决裂、跟姐妹分离。这两人心思各异,不约而同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营中其他人虽然知道这俩人之间有问题,可当事人没有说,最主要是黄儿这样大大咧咧藏不住事的人都不愿说,他们也就不问,不过也会暗搓搓的撮合他俩,制造偶遇或者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