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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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喊了!”一个道士打扮的男人朝被绑的女子吼道,转而用手中的拂尘指向身边一位村民,“你去把她的嘴堵上,以免冲撞了雷神。”
“是,大仙。”村民走上前,直接从女子的衣服上撕扯下一条布块,揉成团往女子口中塞。
女子死命地闭嘴挣扎,对方一把钳住她的嘴,强行掰开,将布团硬塞了进去。
雨越下越大,大仙在雨中挥舞着长剑,口里念念有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咒语,而后神秘兮兮地端出一个酒坛。
酒坛用油布塞着口,大仙将酒坛举过头顶,复又神神道道状似恭敬地念叨一通,而后挺直背脊,神情有些倨傲地对村民说道:“此物乃本大仙祖传的法宝,专断善恶,若是清白周正之人,此物上身,不会有事。但若是怀恶之身,此物必会将恶念焚烧殆尽。”
说着,他开启坛封,被绑女子周围挖有一圈凹槽暗沟,大仙将坛口倾斜,倒出一些灰黑色粉末。
他快速地将粉末洒满整个凹槽,复又拿油布盖住坛口,转身对村民们说道:“若这法槽燃起,则说明雷神降怒,此人即为冲撞雷神的罪人!”
话音刚落,洒满粉末的凹槽瞬间起火,大雨如注,却浇不灭蔓延的火舌。
“她果然是罪人!”“烧死她!”“都是她冲撞了雷神,烧死她!”村民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异常激动。
女子拼命摇头挣扎,嘴巴被堵住无法呼救,只能尽力从鼻腔中发出呜呜声,但村民们看着她挣扎的样子反而愈发兴奋。
“诶,这姑娘要被活活烧死了,我们得救她。”远远看到被绑着的女子,景凤栖便随齐桑下了马,两人躲在一旁的屋檐下,悄悄观察着。
看到女子就要被烧,景凤栖想救人,却被齐桑拦住了:“别急。”
景凤栖皱皱眉看了他一眼,收回了刚迈出的脚步,没再说话。
东边乌云黑压压一片,如浪潮般汹涌而来,雨势越发大了起来,法坛上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在雨中越下越大,仿佛天空中下的不是雨而是油。
这凹槽中的,恐怕是一种遇水即燃的粉末,高中化学中学过,虽然景凤栖这个学渣早忘了究竟哪些东西符合条件,但至少他知道,这种物质是存在的。
轰隆……
一声闷雷沉沉地从远处传来,引起一阵恐慌,
“打雷了!快跑啊!”“雷神大人震怒了,要死人了!”村民们惊叫着四下逃窜,大仙冷笑一声,将坛封扯掉,举起整个酒坛朝被绑的女子身上扔去。
女子惊恐的瞪大双眼,突然叮咚一声,马上要砸到自己的酒坛应声而碎,坛内粉末四散,逢雨自燃,火苗一朵朵地随雨水四处飞散,似瞬间绽放的烟花,绚丽灿烂。
然而此刻却无人能欣赏它的美,大仙四处张望了一番,未见到出手之人,只得作罢,随村民们一同跑开。
齐桑眼神扫向旁边的屋顶,微微点头,下一秒,景凤栖便见到一个黑色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向法坛。
“无声!”景凤栖转头看向齐桑,“他一直跟着咱们?”
齐桑轻轻点头,景凤栖瞬间炸毛:“我靠!那我早上那么丢脸,他……他他他……全看见了?”
齐桑再次点头,景凤栖恨不能用方才的酒坛子炸个地洞钻进去,妈蛋,没脸见人了!
无声救下女子后,几人躲进了一间茅草屋,茅屋似是久无人住,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女子被救下时已被烟熏得晕了过去,随未被明火烧到,但身上仍有多处轻微的烫伤。
茅房恰有两个房间,齐桑命无声守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自己搂着景凤栖去了另一个房间。
关上房门,齐桑迅速地将衣服脱下,景凤栖转身一看,便见到自家男人全身赤、裸地抱臂站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景凤栖趁机从头到尾扫视一番,饱了眼福,方退到门边,一脸警惕地望着对方,问道:“你干嘛?”
看到景凤栖的反应,齐桑笑道:“衣服湿了,晾干。不然你以为干嘛?”
“啊,是哦……差点忘了……”景凤栖尴尬地笑笑,起手便要脱衣服。
齐桑忽然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不忙,先试试,能否用内里烘干。”
景凤栖眼睛一亮,想起上次在马车上,齐桑用内力抖落灰尘的样子,跃跃欲试。
他按照齐桑所说,将内力从丹田引出,小心翼翼地缓缓流过周身每一处大大小小的穴位,全身泛着暖意,舒服得想叫出声来。
如此来回反复走了三遍,景凤栖额头已渗出细汗,内力损耗已到极限,齐桑遂开口让他停下。
此法果然奏效,景凤栖的内力不如齐桑充沛,内衫已然干透,但是外裙仍有些许潮湿,景凤栖便将外裙脱下,仅穿着内衫立于房中。
他看着齐桑的身体,疑惑道:“你干嘛不把衣服烘干?”
齐桑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偏过脸小声回道:“凉快。”
“原来你喜欢裸奔?”景凤栖盯着气定神闲地在房中遛鸟的齐桑,宛若看着一个智障,“你还是我认识的齐桑吗?齐大世子何时变得如此无节操了?”
齐桑转身背对着景凤栖不愿搭理,可还是让对方看到了那双微红的耳朵。
景凤栖眯了眯眼,皱眉问道:“你刚刚为何拦住我?”
他方才要冲出去救人,却被齐桑拦住,让那女子白白多受了烫伤之苦,全然不似齐桑平日的作风。
“人太多。”
“哼,武功高强的齐大世子,会惧怕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景凤栖显然不信他的一番说辞,冷哼一声继续逼问。
齐桑不再说话,景凤栖却不愿放过他:“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齐桑的背影有些僵硬,景凤栖瞥到对方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上前一步,一把扯过他的手腕,将人强硬地拽过身。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为了我失去了武功?是不是……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景凤栖语无伦次,握着齐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齐桑转过身便看到景凤栖泫然欲泣的表情,一脸焦急地问着自己,为他牺牲了什么,他一时失语。
他以为凤栖会怪他见死不救,怨他的隐瞒,然而,对方最关心的,竟是自己的身体。
他的凤栖,怎的如此招人疼呢?
“别担心。”齐桑顾不上被抓疼的手腕,轻声哄道,语气极尽温柔,“凤栖,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见凤栖的眼神有些松动,齐桑轻轻动了动手腕。
景凤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着对方的手多么用力,赶紧松手,捧着齐桑的手腕仔细瞧,只见上面留下了一圈手指淤痕,忙替他轻轻揉捏。
齐桑抽回手腕,两手合握着景凤栖的双手,全然不提烈火烧心的过程,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无妨。凤栖,不必担心,我的内力只是被赤蝶皇后暂时压制了,随意使用会被反噬,待七日后,余毒清除,便无事了。”
听他如此说着,景凤栖不疑有他,方才稍稍安心:“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呢?”
“怕你担心。”齐桑回道。
“你这样我更担心!”景凤栖不满的说着,看来这些天得多留些心眼,齐桑不能动武,自己得好好保护他才行。
如此想着,突然,他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眯着眼,意味深长得看向齐桑:“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何事?”齐桑不明所以。
“嘿嘿嘿嘿……”景凤栖狞笑几声,迈着悠扬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齐桑,“你现在不能用内力是吧?”
齐桑皱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景凤栖骤然出手,一下将齐桑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上:“我记得某人说过,打过你就在上面。”
齐桑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崩裂,景凤栖笑得一脸邪气,心中得意得乐开了花。
忽然,齐桑眉头紧皱,双手捧腹,身子蜷缩起来,口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景凤栖吓坏了,赶紧从对方身上起来,退到床边焦急地询问对方身体如何了。
齐桑背对着景凤栖,嘴唇微翘,眼中精光乍现,突然伸手,将景凤栖一把重拉回床上,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他将腿抵在对方两腿之间,将对方的双腿分开,一手撑在对方耳畔,一手抓着对方的手禁锢在头顶。
景凤栖天旋地转一番后,终于后知后觉对方方才是在装病,气的大骂齐桑。
齐桑全然不恼,轻笑一声,以吻封缄,滔滔不绝的咒骂声在缠绵悱恻的长吻中,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