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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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有裴礼守着,放心吧。”齐桑走到景凤栖身边坐下,揉了揉他的后颈,安慰道。

    景凤栖月眉微蹙,撑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诶?奇怪,你说小喜子都伤成这样了,是怎么一个人跑到沈醉山庄来的啊?”

    齐桑顿了顿捏后颈肉的手:“并非一人。”

    “啊?”景凤栖抬眼,疑惑地望着齐桑,“不是一个人,那还有谁?”

    齐桑冲景凤栖淡笑一瞬,转眼看向窗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了一句:“进来。”

    窗门应声而开,一道黑色身影刹那间落入房中。

    来人一身黑衣劲装,生着一张国字脸,表情严肃,看上去是一位老实沉稳之人。

    此人不发一声,只是单膝跪地,双手合拳朝齐桑行了一礼。

    “起来吧。”齐桑看到景凤栖惊讶而又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无声,我的暗卫之一。”

    景凤栖恍然大悟,他差点忘了,齐桑私养了一队对他忠心耿耿的暗卫。

    原文最终的夺嫡之争,也是因有这一队暗卫暗探皇宫,才让远在边疆的他和老五了解到皇帝驾崩的消息。

    景凤栖了然一笑:“多谢你救了小喜子。”

    无声连连摆手,附身行礼,却依旧不发一言。

    “无声不会说话。”齐桑待人退下后,同景凤栖解释道,“暗卫均是在战场上受过重伤的将士,无声曾被敌军俘虏,割了舌头。”

    景凤栖皱了皱眉头,割舌头,这也太残忍了。

    “有你这样的上级,他们还是幸运的。”这些伤兵,若不是有齐桑收留训练他们,恐怕后半辈子都没有着落,最终只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了。

    齐桑神色黯然:“战场上的将士死伤何止千万,我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景凤栖闻言若有所思,却听到两声敲门声,门外传来裴礼的声音:“世子,公主,小喜子醒了。”

    再顾不上想其他,景凤栖听到消息立马起身便去探望。

    小喜子睁着眼,眉头紧皱,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伤口上了药,看着已不似之前那般渗人。

    他的嘴唇依旧惨白,脸颊却有些红润,想来是伤口引起身体发烫。

    见到景凤栖和齐桑进屋,小喜子挣扎着欲起身行礼,景凤栖赶忙阻止:“老实躺着!”

    小喜子闻言不敢再乱动,只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公子,驸马爷。”

    “还疼吗?”景凤栖坐到床边,轻声问道。

    小喜子摇摇头,山庄中的药很有效,抹上之后疼痛减了大半。

    他心下感动,这个世上,恐怕再遇不到第二个如此关心下人的主子了吧?

    看到景凤栖的反应,小喜子觉得自己受这些鞭刑都是值得的:“公子,侯府出事了。”

    景凤栖和齐桑对望一眼,复又看向小喜子,示意他继续说。

    “范姨娘去了,是春心下的毒。”小喜子声音还很虚弱,但是眼中却染着一丝怒意。

    “什么?”景凤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听错了,“你说春心下毒害死了范氏?”

    小喜子轻轻点点头,景凤栖当下气得一掌拍向床板:“我靠,谁特么给老子下套?”

    春心是他的陪嫁丫鬟,一个丫鬟几乎不会有杀人的动机,有动机的往往是丫鬟背后的人。

    难怪小喜子会被打,景凤栖悲哀地想,在旁人眼中,这个“背后人”正是他自己。

    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到此刻方知,春心之前在侯府院中偷窥的目的便是要找机会嫁祸陷害于他。

    “春心呢?”齐桑轻抚着景凤栖的后背让他消消气,插嘴问道。

    小喜子抿抿唇,小声支吾着:“春心她……不堪刑讯……死了……”

    死了?齐桑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事太过蹊跷。

    吩咐裴礼好好照顾小喜子,齐桑牵起景凤栖的手将人拉回房间。

    “凤栖,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子时便启程回侯府。”齐桑拉着人坐下说道。

    “这么着急?”景凤栖有些犹豫,他担心小喜子的伤势。

    齐桑一眼便看穿他心中所想,安抚道:“放心,我将裴礼留下照顾小喜子。此事过于蹊跷,显然是有人刻意嫁祸。”

    景凤栖点点头:“当然是嫁祸啦!老子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根正苗红,杀条鱼都要先默念毛爷爷保佑,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杀人啊!”

    看着眼前人委屈巴巴的样子,齐桑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既然是人布的局,便绝不可能天衣无缝,只是范氏和春心都死了,拖得越久,线索便越难找。”

    “嗯,有道理。”景凤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问道,“那为何一定要子时动身?这大半夜的……”

    “我们来沈醉山庄求药并未刻意隐瞒行踪,如今小喜子逃脱,他们定会派人盯着沈醉山庄。”

    对呀,这么多年宫斗戏白看了,景凤栖茅塞顿开,拍着齐桑的肩赞叹道:“哇塞,真不愧是老子的男人,厉害了!”

    齐桑自嘲地笑笑,深深地望着景凤栖:“习惯罢了,往后勾心斗角的事便交予我,你只需日日开心即可。”

    什么意思?

    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吗?

    景凤栖被齐桑突然蹦出的土味情话感动到了,却也颇觉心疼。

    窥一斑而见全豹,可以想象,齐桑从小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经历过多少背叛与陷害才练就如今的心智。

    “你说错了,我的任务呢,是日日逗你开心。”景凤栖笑着,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映在齐桑的眸中,似暮空星子。

    齐桑的心头被这笑容填得满满的,近日来触景伤情的酸涩消失殆尽,他的凤栖,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独属于他的,甜蜜的良药。

    他将对方揉进怀中,嘴唇轻点着他的前额、脸颊,而后凑到他耳边,呼吸打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来,我教你如何逗我开心。”

    “啊!”景凤栖惊呼一声,身子骤然悬空,被齐桑一把抱起。

    “喂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了解到齐桑的意图,景凤栖挣扎着。

    齐桑将人轻轻放到床上,俯下身,挑眉笑道:“你说要逗我开心。”

    “老子……”景凤栖气结,这人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你特么禽兽啊?天还没黑呢!”

    “天黑便要启程了。”齐桑不由分说地吻住景凤栖的唇,舌尖在口腔内肆意扫荡一番,引起身下人一阵颤栗。

    四唇分开时,景凤栖却有些意犹未尽了。

    食髓知味,这两日初尝情、欲,经不起撩拨,景凤栖舔舔嘴唇,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痒难耐,美人自动投怀送抱,他再当柳下惠会天怒人怨的。

    “要上赶紧上,再磨磨唧唧地,就换老子上!”景凤栖一把扯开齐桑的衣襟,恶狠狠地说着,俨然一副土匪头子求欢压寨夫人的势头。

    齐桑一把压上景凤栖,媳妇儿都发话了,再不行动可还算个男人?

    两人并未胡闹太过,只双双释放了一次齐桑便放过了景凤栖,稍稍清洗后开始补眠。

    今夜无月,星光熹微,深埋过膝的狗尾草摇曳生姿,草丛中一匹黑马悄然行过。

    “嘶,晓得要骑马方才也不知道轻点!靠,老子的腰都要断了!”

    齐桑腾出一只手来替景凤栖按摩,在他耳边轻声笑道:“再大点声,咱们今日便出不去了。”

    “哎呀!”景凤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将声音闷在掌心中,“忘了咱么要偷偷摸摸的了。”

    马将行至庄门时,齐桑抱着人下马,偷偷摸到门边,开口提醒:“凤栖,准备好。”

    景凤栖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听到齐桑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声“放”后,他深吸一口气,将竹筒一头含入口中,轻轻一吹,一股青烟从筒中飘出,庄门外被放倒一片。

    收起竹筒,齐桑将人重抱上马,两人骑着马,大摇大摆地出了山庄。

    “小铃铛给的东西真好用!这么小一股子迷烟,竟能放倒八个壮汉。”景凤栖将竹筒拿在手中敲了敲便收回怀中。

    “小神医可不是浪得虚名。”

    景凤栖点点头,环顾着夜空下的大道,骏马疾驰,身边的景色模糊地向后移动着,天地间,仿佛只有身边的齐桑才是真实的,周围的一切都虚化成影。

    “齐桑,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私奔?”景凤栖跨坐在马上,面对齐桑坐着,双手交叉垫在头后,笑着问眼前人。

    “不算。”齐桑回答得斩钉截铁。

    “嗯?为何?”

    齐桑驻马低头,望着景凤栖的眼睛,邪邪一笑:“你是我明目张胆绑来的压寨夫人。”

    话音一落,他猛抽马肚,高头骏马肆意狂奔,恣意的大笑声回荡在幽静的天地间。

    “哈哈哈哈……桑哥哥,你可真是越来越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