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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他刚登基不久的事了。那时候,他正春风得意,十七弟也还没有离开京城,十七弟为了与他较劲,拿一名他自己的下属做阀子,名义上是要惩处这下属,实际是为了做给他看,顺便给他自己出气。
他本来是没打算拦的,毕竟,看到他十七弟气成那个模样,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得自己憋着劲儿拿他自己手底下的人撒气,对方越是气大,脾气越大,他就越高兴。而一个下属的生命当然也是不让他看在眼里的——莫说这还不是他的下属。
只是他当时年少,更是得意的时候,高兴完了还不知怎么的,一时兴起,阻了他十七弟撒气,把那人给救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后来回去过后人有没有受到责罚吧,但无论如何,也算是他做的一件好事了。
有谁能想到,这件‘好事’还会有带给他福报的时候。这一次若不是那人冒险来向他通风报信,等到他十七弟专门为他熬的药进了他的嘴里,便是他再还有后路,也是无济于事了。
知道这件事之后,他顾不得自己病弱的身体,发作了一回‘病’,把守着他的人都给支了开去,软着腿从自己寝宫里通向太子府的秘道跑了出去。这时候,他不得不庆幸,他这个十七弟之前顾着面子,还没有迫不及待地把他从寝宫里赶出去,自己鸠占鹊巢。
如若不然,他便是插着翅膀也难出宫了!
当然,这些事卫城封元,甚至太子都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老十七王爷要向皇上发难,结果皇上提前知道了,从密道里跑了出来。
老十七王爷为何突然发难,皇帝被困在深宫中,暂时不知道原因,卫城却只需要结合他收到的消息,来猜一猜便能了解个大概了。
他的下属去调了他之前带的边军,可是边境中,这些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况且他所带连军还是常年与玉琼交战,但有动作,或许军中其他无关人还不知道,玉琼边军便已经知道了。
这次,尽管卫城嘱托过要秘密行动,可是到底不是小动作,虽然后来他们的人又想办法迷惑他人,但拖的时间也不长,调的兵还没有走出多远,玉琼便已经得知了情况。
所以,这些时日,玉琼边军便有些蠢蠢欲动。想必十七叔也是得知了这个情况,这才想赶快动手的。
卫城猜的这些,跟实际情况实在相差不大。老十七王爷本来得知自己在奉缘安排的人失了手,而卫城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有被奉缘安排的人引到他在奉州老窝另一个陷阱里去,就已经够他忧虑的了。
谁知,卫城逃脱后竟然也很快得知了京中宫中的情势,根本没有回京,也就没有给他安排的机会。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接着他就又得到急报,卫城在边军调了人,这才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动手。
若是等到卫城回来,跟皇帝一碰面,他逼宫篡位这事也就算是扬了出去了。可若是他提前动手,把皇帝了结了,他有一千种办法让皇帝的死变得合情合理,而他也就可以继位了——虽说不是那么合情理,可是他若是要成事,便不能一心只顾着名声,等到他真正坐上了这个位子,再不合情理的事,他也有很多的方法去让他变得合情理。
例如说,恭王意图谋反,残害兄弟,皇帝因随便什么原因过世,不得不让他继承皇位,清君侧什么的。再或者说,幸存的二皇子继承皇位,而他,成为实际的摄政王,这片江山,将来也会由他的儿子继承。
总之,在他的安排里,卫城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必须得死去的角色。他这个皇侄,历来最让他忌惮,甚至更甚于他对皇帝的忌惮。
只是没成想,这动手却也没能成,等到他察觉到皇帝跑了之后,他算是真的着急了,再顾不得遮掩他的狼子野心,连忙让人更严密地封锁住了京城,把自己的人调进了京,便大张旗鼓的搜查起来。
所以,卫城刚和封元说了不一会儿话,便听见历来清净的恭王府外也喧闹起来。太子和皇帝从太子府带过来的下人奉命赶快去打听出了什么事,等他回来告禀明了情况,太子和皇帝的神色一时间都异样起来。
若老十七王爷不顾脸面,真的要明目张胆的搜,要搜出他们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而太子则一时间开始担心起自己府里的情况来,若是他们硬闯进了太子府,而他又不在府中,府里人的安危恐怕会受到波及。
可若是现在赶回去,目标又太大,而且对府里人的安危也并没有多大帮助,反而会暴露父皇的存在。等到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太子向皇帝说明了情况,仍然扮作下人,悄悄从王府出去了。卫城和封元得到回报时,只来得及让人注意着太子府的动静。
两人回了房间,默默无言地对视了一眼,还是封元先开了口,“眼下这个情况,我们怎么办呀?老十七王爷既然已经正大光明地在搜查了,肯定是找不到人不会罢休了,这样下去,找到人是早晚的事,我们还是早点打算,早离开早好吧。”
卫城点头表示同意。问题是,“该如何把他们带走,难道要直接告诉他们吗?”封元也知道卫城在考虑什么。
要说直接告诉吧,先不说卫城家的人能不能相信,会不会把他的秘密透露出去,把他架上柴堆;只是人能不能相信他就是一个问题,农场每次转移时停留的时间实在有限,等他跟人解释清楚,投射的时间都过了。
卫城也知道封元拥有的农场过于神异,不是一个可以轻易透露出去的消息,因此对于封元的问题,他也就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必担心,到时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人都晕过去了,一醒来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了,只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不会知道怎么发生的,也是对封元而言最安全的方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送个外卖而已》求收求关注。是一篇外卖小哥和他男朋友因为送餐而结缘的故事,只是这结缘的过程,稍微有那么点出乎意料。
这篇文已经在完结的边缘了,终于快可以说‘写完一个故事’这种话了。手舞足蹈式高兴jpg
第58章 负云
第五十八章 负云
就在太子回府不久,王府外此前的喧闹声竟然又吵着回来了,而且,这次的喧闹声并没有在府外便止了,反倒是很快的往着府里接近过来了。
王府的门房见到一队人带着刀便要往王府里闯,连忙上前便要去拦,“这几位大人,可知这乃是恭王府?不知几位大人办的是什么差?还请容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为首的一人一臂搭在他的肩上,向着旁边儿一扒拉,就把人给扫到了一边儿,接着一挥手,就要让自己身后的人往王府里闯。
“有贼子闯进宫中行刺,最后逃了出来,奉皇上的命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要把这贼子给找出来,还请恭王府的各位心力配合,否则,一旦这贼子跑了,你们怕是有再多条命,也不够上头追究的。”
这领头的说着话,还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亮了出来,就见他手里托着一个明黄卷轴,正是一份圣旨的模样。
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真得被他给糊弄过去。但是这门房正是管家的儿子,此前他已经从自己老爹那儿知道了真相,这皇上都已经不在宫中了,是哪里来的皇上的命令来的?退万步而言,若是这贼子真的可能在王府里,皇上还会跑到府中来犯险吗?
可是,他就算是明知道这人是在乱说,也没办法反驳些什么,没见这挡在他面前的一个人手里已经□□许多的刀吗?如果他硬要说人不在府中不许搜,说不得就要被扣上个串通谋逆的罪名,当场就要被斩在刀下了。
这些人明显就要来搜皇上的下落的,他此时只希望他之前专门提高了嗓门问的话是有用的,希望他爹已经想到了办法,不然……
这一群人进了王府,管家便迎了上来,也不说阻拦的话,只一味地说应该配合,然后便让人把王府中所有的人全都给叫到了院中,让来人辨认,看是否有他们要找的‘贼子’。当然,这当中是肯定没有这么个人的。
这些人就跟狗似的挨个嗅闻辨认过去,没找到人也不说什么,只留人在这里看着,其他人便大模大样地,仿佛土匪进了村中一样,挨间屋子地搜着,那些看起来有可能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被彻底地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最后,王府中就已经仿佛被抄过一遍家似的,只是到底没有敢动府中这些值钱的东西,只是认真地找人而已。
等到人全都呼啦啦地出了府,管家也顾不上去管出现在王府外边游荡的几个赖汉,连忙命人关了府门,又让人全都回了自己的位置,自己跑到了他们王爷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房门,接着推开门进去。
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却也并没有看到半个影子,他们家应该在房间里的王爷和王妃都不见了影子,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惊异无比,他们王爷,究竟是怎么从这个房间里离开的?之前王爷出现时就已经让他吃惊不已了,这下,连带着皇上,也跟着神秘起来了。
却说卫城和封元两人把晕迷的皇帝带进了空间,就在想着,到底把人给带到哪里去。想来想去,竟然只有一个负云算是一个好去处。
本来,边境倒也还算是卫城的一个大本营,只是,卫城这次已经调了太多的人走了,这留下的兵力也不多,况且还得兼顾着卫琼可能会有的情况,也不太顾得了皇帝。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恐怕还得围绕着京城,而边境到底是太远了,无论什么情况,都是一个鞭长莫及,就连接收消息也没那么方便。
负云到底是卫翎的地方,无论如何在安全上,大约也是要有保障得多。况且,当年卫城的母亲是被秘密送到这地方去的,老十七王爷也不知道这么个地方,更不会想到他们会到这地方去。
更重要的是,负云山上有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家。
就老皇帝此时的这个身体状态,没有一个老医生,还真不知道之后的情况会不会越来越严重。卫城没有告诉封元,在回京之后,第一眼看到皇上时,卫城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父皇,他一直以为,传出的消息都只是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这么多年来,在他的映象中,几乎从未见父皇有这样的时候,留在他映象中的都是他生气的样子,强势的样子,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当然,把人送到负云这件事就只能卫城去办了,封元则是留在了太子府里,便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老十七王爷找不到皇帝,要狗急跳墙,他在这里也还可以策应一二。
卫城并不打算直接用农场把人送到负云山上去,而是在到了负云当地就雇了马车,两人跟其他富人家出行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并不显眼,一路也很顺利的便到了负云山下,皇帝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人在病中,没有心力说一句话。
卫城站在山脚下,尽管面上并不显,但是心中一时也是各种情绪纷纷涌现,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约莫有些苦涩,也有些怯意。
皇帝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之负云山并不是一个小山坡,卫城把人背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皇帝此时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手也只是虚虚地搭在了卫城肩上,却并没有什么力道,所以,不一会,人便开始往下滑。
卫城把人往上轻轻送了一下,背脊又弯了弯,手上也紧了紧自己的力道,同时脚下也加了速度,大步往着山上走去。背脊上高热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太自在,心里有些异样却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一直在左右着他的思绪。
卫城不由想到了小时候,父皇亲自教他们兄弟几个骑马时的情景,那时,父皇还能一手一个,把他的两个哥哥给送到马背上,也能一只手把他抱到自己身前的马上。只是,这种时间是很少的,本来父皇能有时间来陪着他们的时候就少,来了之后,更多的时间,父皇也会让他们自己努力上马。
不独是他们,无论是哪个皇子,在学骑马的时候,父皇都是很少让人帮他们上马的,无论是谁,都得自己想办法,或是借力或是技巧,各凭本事,能上马便学骑射,上不了马,骑射也还是得学的,只是必然是比不得在马上学来的。
父皇一向是要把他的儿子都当成狼来养,似乎并不怕养儿郎反被咬了去。可是,现在,他好像是一匹已经垂垂老去的狼,也或者,他已经不算是狼了。
可是,卫城仍然记得,他听说过的父皇对待有龙阳之好的贵戚,是怎样的态度,也仍然记得,父皇在推开门,看到他和母妃选的那个侧妃时,看着他的眼神,这么多年,那个眼神总在他松懈时闯进他的脑海,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脑中不受控制地想着这些事情,很快,卫城便看到了观门外的牌匾,在外扫洒的小师傅看到了卫城以及他背后背着的人,估摸着是来求医的,连忙放了自己手中的扫帚,迎上前去,带着人往着观中后院去了。
等到把人安置好,小师傅便去叫了自己师傅过来,来人是位面带慈悲与福相的师傅,卫城诚心地与人见了礼才要引着人去给皇帝看病。
这师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转头来看卫城,这才把人认了出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略作示意,便又转头去认真为躺在床上的人做检查。
细细把完脉,师傅起身,走到卫城身边跟他交待。“王爷不必心忧,令尊身体虽不康健,却也并不那么急危,只需好好调养,再服几贴药,想必恢复之期不远。”
见卫城点了点头,眉间的忧色去了许多,这才又开口问起别的话来:“王爷此次前来,可有意去面见令慈?亦或仍是歇一晚再离开?”
卫城沉默片刻,“我会在此歇息一晚,还劳师傅费心!”到负云时,他便找到了卫翎的人前去告知他,想必明日就会到达负云山上。
师傅应了一声,又说了一下皇帝的情况,也不再多说什么,施礼后离开了这间屋子,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小师傅送来了一应清洁物品,并一份早斋。小师傅离开不久,就有一人,穿的不是观中师傅们的服饰,却也很是简朴,来了门外。
来人面上有些着急的情绪,却也自压抑着,在外边看了一会儿,就又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便又自转身走了。
卫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满头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耳中却将门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等到来人走开,呼吸声一点都听不见了,也没有动一下。
明天,他会和观中的师傅们一起用一次斋饭,之后,他就会离开了。
这些年,他每次来到这里,都是这样的……
卫城知道自己并不是在记恨什么,他已经没有那么在意那些已经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可是,这个习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送个外卖而已》求收。
送个外卖还送出了灵异事件?现在送外卖都这么危险吗?幸好这件事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他就是打个,不是,送个饭而已。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