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水乐呢？”客厅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那只熊被藏起来了，还有地板上的拼图，换了一个图案。

    “出门了。”伊恩迟疑了一下，“确切地说，出国了。”

    蓝冰一下子收敛了轻松的表情，紧紧盯着伊恩看了十几秒，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

    “已经在飞机上了。”伊恩看着蓝冰仿佛凝固了的背影，无声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好久，蓝冰慢慢转过身，“昨天晚上，我，做了什么？”她问得艰难，甚至不愿意看伊恩的眼睛。

    伊恩突然有点不忍，最后一点埋怨也消失无踪。“你，应该没有做什么。你喝醉了，但你酒品很好，一直睡得很沉。本来想送你回叶子那里的，刚好碰上交通管制，就把你带回这里了。”

    蓝冰盘腿坐在了地板上，没有接话，看着那幅拼到一半的拼图，竟然是一幅古装仕女图。

    “她找我订机票的时候很平静，没有解释什么，你知道，她没有解释的习惯。但是她走之前回了一趟伊家，跟老爷子和江伯道别，还特意让江伯做了一份早餐让我带回来给你。”伊恩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只是比原计划提前了几天出发，老爷子派了人照顾她，你不用担心。”

    伊恩留下钥匙就走了。

    蓝冰在原地坐了很久，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到厨房热了一下那份早餐，说真的，味道很好。

    然后回到地板上，抱着她留在地上的抱枕，拼完了那幅仕女图。

    ☆、22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作者为什么半个月没更新，解释无济于事了，你们随意虐吧。

    d国的冬天很冷，这完全在水乐的预料之外，并不是说她不知道，她只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一个月前她刚到的时候还是秋天。所以她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带，包括去年冬天蓝冰送她的那条围巾。

    倔强地忍受了一个星期的寒风刺骨，第n次解开拉到鼻子的外套拉链，水乐终于忍不住给伊恩打了电话。

    “围巾？你不会买一条新的啊！干嘛要寄过去？”伊恩有点莫名其妙，自找麻烦可不是水乐的风格，刚好相反，她是那种如果吃饭太麻烦宁愿饿着的类型。

    “我要米色缀点彩色的那条。”水乐淡淡道。

    伊恩挑眉，条件反射似的看向对面的蓝冰，他当然知道那条围巾的来历。“ok，我知道了。还有别的指示吗？”

    “拜。”

    “……”伊恩无语地收起手机，迎着蓝冰灼热的视线，坦白道:“乐乐，她说那边有点冷，让我给她寄条围巾，”故意停顿一下，“米色缀点彩色的那条。”

    蓝冰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笑，从嘴角到脸颊，从眼角到眉梢，那笑容里的意味让伊恩忍不住问:“你还有别的提议吗？”

    没想到蓝冰直接站了起来，留下一句“给我一天时间。”就潇洒地离开了。伊恩看着她轻快的背影，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已经不能回头。

    水乐挂掉电话，深深呼了一口气，用力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那天她亲手帮她围上围巾，动作轻柔。她把她关在咖啡馆的门外，再打开门的时候，她满脸宠溺温柔。她趴在方向盘上，说，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她说，我可以等很久，很久……水乐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几天之后，水乐满头黑线地签收了一个巨型包裹，正准备来一段跨越大洋的吐槽的时候，看到了伊恩的留言: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好在，我发誓，真的纯属巧合！

    伊恩没有说她是谁，但水乐就是知道那是蓝冰。果然，在一堆毛茸茸的御寒装备里面，夹着那条围巾，打开的时候一张纸条掉了出来，白纸黑字，蓝冰柔声道:“不要嫌麻烦，别冻着，乖。”水乐一下子把自己埋在那一堆柔软之中。

    已经两个多月了，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她的女孩了，两个多月没听过她的声音，时间越来越慢，蓝冰很想嘲笑自己。昨天晚上她把《画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彻夜未眠，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在她的歌声中睡过去。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蓝冰从深沉的梦境中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在摸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一下子坐了起来。

    努力清了几下喉咙，蓝冰才接了电话:“乐乐？”

    水乐并没有马上回答，隔了几秒，才轻轻声地问:“蓝，你在睡觉？我晚点再打给你吧。”

    “没事，我已经醒了。”蓝冰把枕头垫在背后，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想象她跟自己讲话时的样子，“你上完课了？”

    “嗯。”

    “冷不冷？”

    水乐停顿了一下，“一开始很冷，收到装备之后就不冷了。”

    “呵呵～”蓝冰低低地笑了，水乐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温柔，却看不到她脸上满足的几乎是甜蜜的笑容。

    “不是快中午了吗，你怎么睡这么晚？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只是昨晚看电影看太晚了，天快亮了才睡……”

    “什么电影竟然让蓝冰导演彻夜未眠？”

    蓝冰深深勾起嘴角，隔了一会，压低了声线，幽幽地回答:“《画师》啊～”

    这一次水乐沉默了很久，蓝冰也不急，静静地，好像在数着彼此的呼吸。

    水乐几乎忘记了她打电话给蓝冰是为了什么。她承认拨出号码的时候其实有点紧张，好吧，不止一点。听到蓝冰用刚睡醒的低哑的声音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耳朵一阵战栗，她早就知道每当她压低声线说话的时候声音有多迷人。她低低地笑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想象她的脸上有多温柔，连同那双眼睛，似水。她竟然说，她看她的电影，看了一夜。

    “上次你说要看我的画展，还记得吗？”

    “不记得的人是你吧？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是在忽悠我呢～”

    “我怎么敢忽悠您老人家，”她又听到她在电话另一边笑了，“下个月在美术馆有一个大型的印象画展，我为了兑现承诺托关系交了几幅画……”

    “哈哈，辛苦了～”

    “其中有一幅我自己非常喜欢，如果到时候刚好你也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不好？”

    看来小家伙要跟她玩游戏呢，“好啊。”

    “嗯，过几天伊恩会给你门票的。就这样吧，你看了画展再说？”

    “好，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不要太晚睡，知道吗？”

    “你在逗我笑吗？”

    “呵呵，听话，拜拜～”

    “拜～”然而水乐挂了电话就出门了。

    才十点钟的光景，酒吧还没迎来她最妖娆的时刻，这正是为什么水乐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她并不想寻求刺激，也无意借酒消愁，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神秘却又近在眼前的世界，看看这些，女人。

    “嘿，美丽的东方女孩，又见面了！”调酒师是个蓝眼睛的短发美女，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已经无处隐藏，但水乐觉得她很有味道，她喜欢她装饰在睿智表面的浮华。

    但水乐只是笑笑，取了自己那杯漂亮的果味苏打水，找个角落，像前几次那样。也就是仅有的那么几次，她已经“经历”了几乎所有类型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都是以一个试探的疑问或夸张的赞美开头，然后结束在毫不掩饰的遗憾唏嘘和恋恋不舍中。

    偶尔水乐会忍不住想，如果眼前这个人是蓝冰，她会用什么样的开场白？被她搭讪的女人，应该都很难拒绝她吧？如果她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喜欢她什么呢？

    “你喜欢我什么呢？”水乐看着眼前的金发美女，她笑起来爽朗大方，至少露了八颗牙齿，不知道在les的世界里算不算一个尤物。

    “哦，我喜欢你好多东西，尤其是你的长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美女显然被水乐的回应鼓励了，边说着边伸手想碰一碰她的头发，水乐抱歉地笑着躲开了，她也不在意，反而很有风度地举起双手表示歉意。

    于是水乐也不介意再问一个问题:“那，如果我把它剪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哦，当然不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美女夸张地双手合十托住下巴，做出一脸痴迷的样子。

    水乐却无动于衷，“呵呵，你这句话就好像在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你都喜欢。”

    “哈哈，亲爱的，你真可爱！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正在想她。”

    “哦……”美女捧住心口，抿着唇乞求似的看着水乐但笑不语，最后遗憾地举杯碰了一下水乐的杯子，“敬那位幸运的家伙！再见～”说完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起身离开了。

    水乐继续安静地一个人坐着，她是真的想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离11点还有不到十分钟，刚在电话里她叫她不要太晚睡，她要是知道她挂了电话就来了这里，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或者说，怎样的心情……

    11点整的时候，这间酒吧每晚的保留节目正式开始。灯光更暗了，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停了下来，随着某个角落的灯光独自明亮，乐队拨弄了几下琴弦，敲响了鼓点，开始演绎夜的无限深情。

    这就是水乐不止一次走进这里的原因。而这一刻，她想做的，不止是静静聆听。

    乐队中场休息的时候，水乐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从容不迫地问吉他手借了她的吉他，淡笑着拒绝了乐队其他成员要为她伴奏的好意，在麦克风前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只是每个人眼中都或多或少带着些期待，这时候从吧台传来一声悦耳的口哨，水乐抬头看了一眼耍帅的调酒师，闭上眼睛，音符自她漂亮的指尖流淌。

    ≈quot;you g/go andtill the night is go&039;s ti to go

    if she asks/if you&039;re all aloneshe walk you ho/you t tell her no

    ≈et who&039;s takg you ho/and  whose ars yonna be

    s, save the st song for

    oh i know/that the ic&039;s fe like sparklg e

    go and have yh and sg

    but while we&039;re apart/don&039;t give your heart to anyone

    and don≈et who&039;s takg you ho/and  who&039;s ars yonna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