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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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钰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无力疲倦。骨架子好像被人拆掉一样,实在酸楚的很,并且她现在感觉极累,正欲躺下重新沉睡之际,才发觉清玄不在身侧,她面带疑惑于是披衣走出了殿外。
半夜,月立枝头,夜色正浓。
她四下走着,不觉打了个哈欠,眼睛却瞟到那座红木亭榭内的两道身影,似丝绸般的皎洁月光柔柔地轻洒,看清楚了两人的模样,她便停了下来。
亭内的两人先是一阵沉默,过会儿两人说话的声音便从那边飘了过来。
“这一次你赢了。”寒水练语气温和却含着轻佻说道,空气之中的沉寂让人有些发寒,成钰轻轻地摩擦着双手,哈了口气,半夜也着实有些凉意了。
清玄依旧不说话,双臂环绕似是想看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嘴角的一股不屑不言而喻。
这时怪异的是寒水练他却独自“咯吱”的笑了起来,他好似笑了很久才止住,说道“夜清玄,你不也就是为了替你的母妃报仇才想取得这王位的吗?”
他继续微笑的说道“作为你的皇兄,也许我还参悟不透,但作为你的敌人,我可就知心知底了,现如今你是不是依旧在愤恨那晚你母妃高烧不起而父皇却留宿在我母妃那?”
“是,你母妃的确和父王陪伴了数十年,相濡以沫,可是这个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更加美貌娇小的女子了?”
他话未说完,远处的一些假山石头顿时崩裂,灰尘大作。
夜清玄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一声不吭。
“我想我应该准确的告诉你,你母妃去世时因为心病,心病!这并不是我母妃害的。”
远处偷听的成钰瞬间瞪大了眼睛,她还记得当初他说起他母亲去世了是因为难产,没想到其实是这样一段缘由。
“为了复仇想要夺取王位,为了王位却又不择手段,四公主当时所遇到的大蟒是你一手策划的吧。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我”他笑了两声,声音里透着看破的意味,寓意不明,我太了解你了,小时候你母妃去世那段日子,不也曾用过这种类似的法子么?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你曾想杀了她,可是那时你却又反悔了,因为你突然想到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打败,才能算是真正的折磨,而你需要一把武器,那便是成钰,星宿君曾言她乃天降之女,得她者即可得天下。”说完他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凄惨。
“木桐在我这安插了情报,你应当早已知道我设有埋伏,可是你却依旧行水路;明知那万里明有水虺保护,却依旧一意孤行,因为你知道就算你真的负伤也不会死亡,因为你从小就习得你师父的真传。”
寒水练眨了眨眼,说道“其中的龟息大法尤为厉害,可以处以短暂时间以休克状态让人看不出真假误以死亡。”不过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分得清?
寒水练说完就拿起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潇洒利索。
“你只不过在试探她爱你有多深,是否能为你所用,她终究是抵不过这王位。”
远处的另一座假山也应然倒塌,他气息一屏,眼眸如水,漆黑如夜。
“是又怎样?”他看着寒水练的眸子格外冷漠地回答,冷如寒冰。
“夜清玄,你的城府真是深得可怕,我自诩是你的皇兄从小到大没伤过你一毫,你何须变得如此这样。”
“可是我的母妃已经死了。”夜清玄硬声说道。之后他便被父王派送到师父那去学习,而他的母妃暗中使了些什么绊子恐怕寒水练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你如今竟还论起别人的城府,真是可笑,这王位你不是也想夺取的吗”他嘲讽意味十足的说道。
夜静幽幽,成钰站在不远处的花丛中,表情欲言又止,嘴唇张了又合,神情木讷且有些苍白,她在武学上没有二哥那么精炼,可是从小却耳觉极佳,那方圆十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她的耳朵,包括这场谈话。
原来当初的相遇是计谋,舍身相救也是计谋,她现在全身好似五雷轰顶,她瞧了眼亭内依旧站立的两人,也没有再细想身影一闪又回到了方才的寝宫,保持着原先的姿态酣睡。
心如片片刀割,眼中蓄积了泪水,现在她很难受。
房门被打开,清玄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然后躺下身,黑暗中他看不清成钰此时的面貌,似黑琥珀的眸子细细思索着,之后他搂住她的身子缓缓拥她入怀,成钰得身子微微一僵,只是这一次清玄没有在意,以为她是同床后睡不安稳的反应。
他的手掌停顿爱她的背后,慢慢地抚摸,一下又一下的轻拍,成钰眼睛里的委屈在这长长黑夜中越发堆积,她不敢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也不敢问他是不是那样,她向来胆大妄为,只有这一次她不敢。
这些天似乎一切都回归原位了,夜倡他们一行人在这待了几天就回到了南海,而魔尊早已游湖四海到处逍遥,而寒水练也已回到了自己年少时所分配的的宫殿,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的轨道上,各自运转,那么她呢?谁又能知道。
今日成钰早早便洗漱完毕,正当她要给自己绾一个发髻时,眼前突然一阵昏黑,碰巧被走进房门的清玄扶住。
“阿钰,最近身体是否有恙?”他看着她很是担忧,然后拿过她手中的檀木梳自然的替她绾了个精致的流云髻。
她拿着镜子照了照,好看极了,随之笑着说道“大抵是疲乏了。”半月前的那些事便如烟如雾般消散,至少她不愿想起。
清玄没再多问,只是揉揉她的小脸道“那以后我们便去外面游游山,到处走走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随之他拿起放置一旁的药羹,一勺一勺地喂她,如稀世珍宝,万分体贴。
“我又不是小孩子。”成钰望着他郁闷的嗔道。
清玄眉头一扬说道“父王说,对待你就要像对待小孩子一般。”
成钰暗自思忖,父王也真是,回去前都不忘着要把她的夫君好好调教一番,也不知父王还教了她什么。
“父王还对你说了什么?”
清玄稍稍思索一番,道“不能对所有的女子好,但是要对你好。”
成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对你要很温柔。”清玄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成钰刚抿了一口粥,眉眼柔柔,目光暖暖。
清玄朝她身边靠近了些,薄唇在她耳边轻轻扫过,“特别是在床上。”
听到此话她方才喝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什么??对她要很温柔,特别是在床上?她怔怔的望着他,他这个为老不尊的父皇到底教了他什么啊?内心不禁暗骂。
还未反应过来成钰就被他抱在腿上,当她感觉到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时候脸扑腾一下就红了,火红火红的。一阵天翻地覆就被他压制在身下,随之就被他的唇舌给抵住,战事激烈, 她脑袋已经有些浑浊,敌我不分,半推半迎。
“现在还是白天。”她好不容易才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抵在她唇边,轻声一笑,说道“父王离别时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时刻铭记。”
她低吟了一声,说了什么。
“他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完就一口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半分。成钰早已被他吻得迷糊不起,脑袋也反应不过来,不过她却在那丢失清醒的最后一刻把她那个父皇骂的狗血淋头,随后只依稀见得床上的两人轻罗幔帐,共赴云雨,游龙娇凤,好生快活。
南海的那一边,龙王夜倡正在翻看着奏折时,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他摸了摸鼻子,随即又打了一个更加响亮剧烈的喷嚏,于是后来人间风雨交加三天三夜,难以停歇。
晌午过后,清玄看着她的睡眼,越发觉得欢喜,想要一笔一画将她的容颜刻画在心上,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张望,摇了摇他的手,疑惑的问道“天如此黑了,为何不点灯?”
清玄此时心里一凉,不由得大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慌,她的眼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暂时性失明还是永久?
他声音却依旧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现在入夜已久,我们确实该好生休息了。”只是他说话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忽然想起洞房那次解开她衣襟时无意瞥见的那道淡红色的花痕,望着窗外如日中天,心里隐约明白了大概,他望着她胸前那道淡红的伤痕,令人心痛,他心如刀绞。沉重的眼眸一片墨色。
他的嘴唇缓缓印上去,一遍又一遍的舔舐着,这是野兽常用的疗伤方法,他现在的神情也像极了野兽。
成钰一脸娇羞道“你还来。”她推了推他。却反被他紧紧地抱住,仿佛要搂紧骨肉里。
“阿钰,我明天要外出两日,记得好生照料自己,以前服侍的婢女你说撤了我便撤了,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让她们来照顾,不然我不放心。”
成钰笑吟吟乖巧的说了声好,眼睛宛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