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偌大的滑冰场里站着几个少年组的队员，正有模有样地依次进行着个人短节目的表演。这些少年平日里在队里算得上出类拔萃的苗子，一步步进入国家队的路上也受过各种夸赞，但此刻每个人的五官都紧紧绷着，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紧张。

    场外，雅科夫目光沉静地站在少年组教练安德烈旁边，拧着像树梢上的雪一样泛着银光的浓眉。

    习惯早起的维克托推门进来，正要抬手喊雅科夫的名字就看到这幅场景，心下了然，默默拎着包坐到休息区换鞋。

    那帮孩子，从年龄上看应该只有十二三岁。按安德烈的习惯，每当他在教授学生的过程中遇到瓶颈，都会把人带过来训练几天，请雅科夫慧眼替他把关。维克托还记得，上一次安德烈带着几个孩子过来的时候，雅科夫随便扫了几眼，就把人全都赶到了场外，让尤里滑了几个动作给他们看。

    两边一对比，差距明显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那帮之前还热闹地围着自己求合影的孩子纷纷垂下了头，被雅科夫毫不客气地训了一通，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估计这次也不会例外吧。维克托托着下巴，看着刚刚出现就被雅科夫叫过去的尤里。小尤里奥今天是和勇利一起过来的，两个人进门前不知道在聊什么，突然被打断的尤里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爽，对勇利说了些什么，才板着脸往雅科夫那里走。

    勇利对着尤里的背影挠了挠头，下一秒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招手的维克托，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

    ，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和尤里奥去干嘛了？”勇利刚坐下，维克托就开口问。

    这些天来，初来乍到的勇利为了方便，一直都住在维克托家的客房里，每天早晨跟他同桌吃饭，然后一起到训练场地进行上午的练习。维克托很快养成了每天醒来之后直奔勇利房间叫他起床的习惯，结果今天早上例行叫`床的时候居然发现勇利已经出门了，顿时被淡淡失落感包围。

    虽然勇利有在枕头上留了条子说是见尤里奥去了，但那股围绕着维克托的失落感并没有丝毫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直到现在感受着这个人坐在自己身边，才稍微纾解了些。

    勇利低下头翻着包，顺便答道：“啊，没干什么。”

    又来了，那种失落感。维克托顿了两秒，又问：“他找你去吃早餐？”

    “嗯，”勇利掏出冰鞋放到地上，心不在焉地把脚往里伸。“尤里奥请我吃皮罗什基。”

    维克托转脸看他。“要特地一大早去吃的皮罗什基么？”

    明明每天中午都一起吃，尤里奥为什么非要清晨叫走勇利呢。维克托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些好奇了。

    勇利系好了鞋带，直起身。“因为是刚出炉的皮罗什基，尤里奥知道我很爱吃嘛，打电话叫我，我就过去了。”

    维克托没有说话，勇利站起来，准备去热身。说话声从冰场另一侧传过来，看样子尤里已经在雅科夫的要求下示范完毕了，那帮孩子正围在两个教练周围听着训话。

    “嗨，勇利！”米拉清亮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维克托转过脸，看着热情似火的米拉叫着勇利的名字小跑着，张开双臂同勇利来了个拥抱。“听说你昨天生病，我还担心了一整天呢！”

    松开怀里柔软的女性躯体，勇利的耳朵尖有点发红。昨天他确实没来训练，维克托也没来。但事情并不像他们对雅科夫解释的那样，所谓自己生病维克托陪他去医院什么的，完全是杜撰出来的借口。至于真正的原因……

    勇利忍不住看了维克托一眼。来俄罗斯之前就说好了，必须跟他分房睡，那方面也……没想到维克托答应的时候干脆利落，到了床上就完全把之前的承诺忽视得一干二净，无论怎么都不肯停，到最后两个人都累了，还要再来一次…… 幸好自己坚守原则，晚上还是回客房去睡了，不然……

    脑海里冒出了很多糟糕的画面，勇利抬手捶了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