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坡与花生粘_分节阅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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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放不下,太矛盾了肖佑有了功名还会回来吗?
张泯或许一生无法出小县城;肖佑或许一生无法回来小县城;他与他或许一生都欠着彼此。
他不明白他的感情,但他知道他对肖佑的感情是不可言喻的矛盾。
半个月,张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想通了一切,平复自己的情绪
罗芳芳听闻张泯“活”过来了,上门来找张泯,从张泯支支吾吾的解释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想过去想过来也明白了,深呼一口气,喝了口水,忍不住说了句:“你是不是傻!”
“哈?”
“你不知道可以写信啊!虽然难等,但也可以联系上啊。”其实罗芳芳还有一句没说:这智障竟然还没明白他的心意。
算算时日,肖佑肯定还在路上,现在写信过去也差不多了。
张泯写好信,想到个问题,问:“芳芳,寄到哪儿啊?”
正磕着瓜子吃着点心的罗芳芳,尴尬了。
·
也不知是肖佑运气好,一路风平浪静,未曾遇到什么倒霉事。
肖佑生活了几年的上平村属浣州中里县,不算偏僻,但文化较落后,离京城相去甚远。
更别提肖佑想开放心结,看看沿途人文风貌,将他几年学的死东西硬知识转化为灵活可用的,他一个现代人学习这些古文可不容易,只是第一个目的更重要些。
到京城也是近两月中旬过后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热闹无比,两旁的小贩们吆喝声不断,百姓们各个衣着鲜丽,少年一身素袍显得格格不入。
略过他的行人看他长相不错,却穿着不佳,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些许鄙夷。少年在人群中发着呆,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若是小泯看到了,肯定很兴奋叹息一声。
少年回过神匆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无心于这繁华场景。
到处看看望望,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走进去,订了间不高不就的房间付了押金,叫小二打桶热水,这才洗去多日长徒跋涉的疲累。
抱头蜷缩在床上的少年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他唾弃自己,也甚至庆幸是因为小泯才如此。他现在所承受的痛也不过仅次于他死时的痛,那种直入心间的痛。
惟月色静静倾听着。
不知何时,少年才堪堪压住心中酸涩,沉沉睡去。
第二天,肖佑拿起两个大鸡蛋敷着自己红肿到没法见人的眼睛,收拾好心情。
打算先拿以“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俯贻则於来叶,仰观象乎古人。济文武於将坠,宣风声於不泯。涂无远而不弥,理无微而弗纶。配沾润於云雨,象变化乎鬼神。被金石而德广,流管弦而日新。”为宗旨的文赋楼开涮。
小茶摊内,有个小伙子对着另个同伴说:“你家媳妇给你写信没?”
青年男子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神色,“没呢,我家那口子哪记得我,一心照顾着我儿子去了。”
肖佑一口茶全噗出来了,他咋没想到还可以写信。原谅他内心还是个现代人吧。
小伙子和青年男子止住话头,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肖佑。
·
很久以后,也不是很久,只是对于张泯来说。
肖佑成了天下文人常聚之地——文赋楼的首个挑战楼主成功之人,同时因此兼任文赋楼的管理者一职,靠着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与不可忽视的才华攒下了不菲的财富。
以上都是张泯从中里县新任县令的县令夫人罗芳芳口中听来的。
罗芳芳早不是当年那个天真乐无忧的小女孩了,挽髻插笄,浅蓝衣衫,端得个温惠贤淑,当初小村子一同长大的小屁孩们各嫁人娶妻,就独独肖佑走了,张泯未娶。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让张泯莫要再等了,说肖佑已功名立就怎么还会来这小破地方,骂他傻,怨他痴。
多少小肚鸡肠的人说肖佑薄情不知回乡看望。
张泯面色淡定,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就是这隐忍的模样,更使罗芳芳气不打一处来,说了声造孽唷,叹自己枉自说了那么多,理理衣裙走了。
再碰到罗芳芳时,张泯只微笑说了一句“我早该想通的。谢谢你。”
“唉。你们的事我是管不着了,你呀还是早点找个归宿吧。”
张泯这两年到了娶亲的年纪,李婶儿找了媒人看了不少姑娘,可张泯一个劲说不好不好,死活不愿去瞧一眼,打过、骂过,都没用。
李婶儿因着这事,憔悴了许多,三十多岁的年纪,白发可劲的冒,叹息充斥着生活。
李婶儿挑了一小块乳白药膏往张泯眼角抹,张泯眯着一只眼睛痛得直吸气。
“哎哟,你爹真是的净往脸上揍。”李婶儿心疼的表情让张泯心中更是愧疚。
“娘,对不起,我真不想娶亲,对外就说、就说我不能那什么,我不怕笑话。”张泯脸涨得通红。
李婶儿顺手给了自家儿子脑袋一个爆栗,笑骂:“娶个亲说得像逼你嫁人似得!算了,我再和你爹说说。”
岂可知笑容下面是怎样复杂的情况。
笑容渐渐消散,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母子俩沉默不语。
不知多久。
“孩子,你告诉娘,为什么不想娶亲。”
张泯犹豫挣扎片刻,紧握双手。
母子俩谈了一夜,门外的张铁东也听了一夜。
又是闻不可闻的低叹声
☆、一波狗血
湛蓝的天空中,浅浅几抹白云。
肖佑躺在绿荫地上,阖眼小憩,初冬暖阳铺洒在脸上,似曾相识的场景,心中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在下平村的日子,想起那个少年,爱、愧疚和不甘三种情绪围绕了他两年。
他们两年没联系上了,或许他早已娶亲生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过着一家人团聚一起其乐融融的生活,清苦却知足,辛苦却甘愿。
三年了,他当初想的计划是什么来着?——“捞一笔就跑”,未曾实现。
他不止一次地想回去看看。
一年前,他在回去的半途中被那人捉回去禁足了一个月作为惩罚,众人都以为肖公子瓶颈期在苦苦‘闭关’找灵感。
那一月里的某一天,那人骑在他身上扒了他的衣服硬要与他交合,他原爱小泯,又对小泯有愧,死活不肯,那人气恼不已,咬咬牙强行给他下药,主动的在他身上运动着,饶是肖佑意志力惊人,也敌不过那人所谓的秘药。
肖佑因为秘药能够感受到快感,直在心里骂自己小弟不争气,要□□也得留给小泯,他干脆保持心理阳痿的想法,迷迷糊糊过去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药效一过,肖佑马上起身穿好衣衫,看着还赤身裸体的他,用着无奈的语气问他。
那人点点头,“但我还是不会放你走,我知道,我用这种手段更不可能换得你真心,也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但我实在没法子了,所以你就体会一下我这种得不到的感觉吧。”大段话轻飘飘的,完全不像内容那样威迫。
“我能逃走的。”
“谰言。”
“”
“那人”是谁?大虞最年轻的吏部尚书兼任太子太傅——冯辛,年仅二十。十七岁中状元,攒下政绩不少,写下来洋洋洒洒几页纸,甚得圣上重用,乃心腹之臣,年纪轻轻登上如此高位,可见心机多深,手段多毒。
而肖佑不说阅历不及,单是人心见识就差了一大截,怎比得过呢。
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与肖佑的交情也不过那一首田园之乐、现作现写的诗罢了,就轻易那么被盯上了
摇摇头收回回忆,不轻不重的力道抽了自己两巴掌,回院子作画题诗赚钱去了。
“嗐,公子你又打自己。”小厮阿铭迎上前。
“管他呢。拿作画的笔墨去,我灵感来了。”
黄昏时分,微红的天空,飘荡的火烧云。秋日残阳,枫叶零散飘落在石子路上,石子路上有两个少年踏足秋叶石子,你追我赶,谁也不甘示弱。
正是这样一幅场景跃然纸上。
嘁,我一个穿越人士搞得那么抒情干嘛。
“卖画了卖画了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小厮卖力地吆喝着,引来本就不多的路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肖佑清咳一声,“算了算了,有他一句话我哪卖得出去。”
那你还让我吼那么半天qwq,阿铭捏捏嗓子表示欲哭无泪。
“走啦咱去买花生粘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