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過往

    谷書玉心中的煩躁已經被沖刷得一乾二淨，對眼前的柳慕南也不再有先入為主的反感。

    他一身乾淨溫潤的氣息，配上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清冷氣質，加上優雅的舉動，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睥睨人間的傲氣，但事實上他卻不是這樣的人，他瞇起了眼睛對他來了興趣。

    雖說他是自己父親上司的兒子，但是並不妨礙他和他混成哥兒們。

    一旁的何可芸還努力的絮叨著：「書玉哥，你跟我們是上不同的高中吧？不然像你這麼出色的人物，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何可芸一邊看著不冷不熱自己看著書的柳慕南，一邊看著唇邊帶著淺笑的谷書玉，她對谷書玉的興趣大了點，陽光男孩總比憂鬱的男孩來得好溝通，說不定也識點情趣，像她這樣的美女，走在街上的回頭率可高了，在學校裡也是有不少人追的，就可惜來追她的都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不學無術的男孩子，像眼前這兩個有外貌有家世的，簡直就是珍寶。

    何可芸感嘆自己的好運氣，一次就碰上兩個，雖然她還不知道谷書玉的家世底細，但有什麼關係？年輕時誰不談上幾個戀愛？於是她也就大了膽子的試探了。

    「我是一中的，跟你們應該不同學校吧。」谷書玉笑著回答，眼睛卻盯著旁邊柳慕南手拿的書上。

    「英文文學？你覺得酒神如何？他父親雖然糟糕，但還是代替母親孕育了他的生命，這點我們不能否認他的確愛著酒神這孩子，我認為酒神代表的真正含意是自由，雖然他背負了被詛咒的人生。」谷書玉饒有興趣的看著柳慕南手中的原文書。

    柳慕南的沉靜目光在聽到谷書玉的話之後忽然呆滯了起來，他轉頭看著谷書玉，眼裡有幾分不敢置信。

    「你讀完了這些書？這書是大學裡的必修課，你……。」

    「你不也在看？」谷書玉對著他笑了笑，順便摸了摸他的頭髮，他的頭髮摸起來細緻又柔軟，所以他摸了第二下，打算摸第三下的時候柳慕南回過神來躲了過去。

    「咳……你應該是讀聖明中學吧？」谷書玉早就聽父親說過這所中學是所有富貴家庭都會把自己的小孩送去讀，光不說這學校裡的精英培養課程，光是學校純英文化的環境，就可比國外的生活環境，英文成了生活的必要，在學校還不許說中文和方言，都是要被罰勞動服務的。

    當初谷父也想送他去讀，早慧的谷書玉很小就有自己的主見，一口否定了爸爸，他知道家裡只是高薪階級，基本上還是要看人吃飯，事業不是家裡自有的，到了那種富貴人家集合的學校，他相信他會看不慣那些富家少爺的嘴臉，他自己就不是富家少爺，何必去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呢？所以他自己去參加了聯考，進了第一志願，交到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學校生活倒是十分愜意。

    其實谷書玉的智商高，情商也高，當初學校建議他跳級讀書，卻被谷母嚴重反對，她希望小孩好好的享受長大的過程，而不是往學術的路一頭栽進去，谷書玉對這點倒是沒有意見，他喜歡學校裡各式各樣的朋友，更喜歡這樣悠閒度日，寒暑假這種無聊的時間他才會把課業拿出來讀，一讀就把整個大學必須的課本都看完了，而且他還有一個好處，他真不是過目不忘，他只是很難忘記讀過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來讀？」柳慕南聽他父親說過，本來要谷叔叔把小孩一起送到聖明高中，谷叔叔卻面有難色的拒絕了。

    「外面自由啊，下課去吃東西、看電影、唱歌、夜遊，很好玩的。」谷書玉對著他笑得眼睛都瞇起了。

    「那你會去約會嗎？」何可芸趁機插話，想套他的話。

    柳慕南也偏過頭看他，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嗯，出去玩的時候男生女生都有，這樣就很好玩了啊。單獨的一對一約會倒是沒有。」谷書玉又趁機摸了把柳慕南的頭髮，柳慕南來不及躲，被他摸了一把。

    何可芸似乎在回想著什麼，說：「我記得……一中有一個人很出名，就是這屆的新生，他一次就拿了文科和理科雙狀元就算了，聽說分數還很高，把第二名給遠遠拋開了，這個人刷新了歷史上的一頁，書玉哥，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柳慕南又偏頭看了他一眼，谷書玉那張臉笑起來就是魅力全開的迷人樣貌，這是他第二次笑彎了眉眼，柳慕南非常肯定那個人是誰了。

    「我知道啊，還和他很熟呢。話說，小南也和他很熟喔。」谷書玉忍著笑，柳慕南聽他這麼說等於是他招認識他自己了，表情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不熟。」柳慕南瞪了他一眼，谷書玉不但不以為杵，還更開心了，柳慕南瞪人的小樣子十分有風情，他的心不小心顫了一下。

    「慕南，你也認識他嗎？他帥嗎？」何可芸不知道那兩人之間的風起雲湧，嗲著聲音問著。

    「我不知道。」柳慕南面無表情的看著書說。

    「我是覺得長得還可以。」谷書玉補充著眼睛也跟著回到柳慕南的書上。

    「慕南，你這學期三次段考都是全學年第一呢，不知道那個雙狀元來的話你們兩個誰會贏？」何可芸盡量找著共同的話題聊，但是這兩個帥哥怎麼眼睛都在那本書上呢？她今天可是精心裝扮過來的，假睫毛跟放大片都上了，她看起來就像個漂亮的娃娃，應該是很多男生都喜歡的樣子啊。

    「不可能發生。」柳慕南的聲音依舊冰冷。

    「為什麼？」何可芸很喜歡跟柳慕南說話，他的聲音低沉中帶點柔，好聽的很。

    「我們不同學校從何比起？況且，考試是測驗你學到多少，不是拿來比較的。」柳慕南難得回了何可芸那麼多話，讓她一時超開心的，她忘情的站了起來往柳慕南另一邊走過去，雖然沒有位置了，但她坐在沙發扶手上，身體自然的往柳慕南身上靠去。

    柳慕南身上已經圍繞了一股低氣壓，這下氣壓更低了，他忍不住剛要開口，谷書玉居然早他一步開口。

    他拉著柳慕南站了起來，一臉笑意的對著差點跌在沙發上的何可芸說：「今天有點不巧，我和小南約好要討論一些事情，何小姐自便喔。」

    谷書玉轉頭對著柳慕南說：「走吧，我們去你房間說。」

    柳慕南面無表情的邁開腳步走了，谷書玉跟在後面帶著笑容，被拋下的何可芸看著兩大帥哥離開，心裡感到十分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