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未见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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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落日余晖之时,白天里的暑气渐渐散去。迎来的是一阵阵微风,王蓁在闺房门口的长廊上看着民间的杂记,阿荷端着一壶水走近悄声:“娘子,柳寺正在园外”
“他在园外作甚,莫不是因为我送与他的那幅画还是找四哥的”?王蓁放下手中书,端起几上的青白釉白玉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赤色饮品。
“柳寺正也是懂礼数的,他与四郎约好的。娘子要不换件衣衫再去”阿荷给王蓁手中的杯里添了乌梅浆。
柳恪一眼就见到王蓁,青色诃子,外面是白色半袖襦裙配同色半臂,整个人清爽又不失婉约,从花间来袅袅走来,似乎还带着隐隐锦带花的香气。
柳恪颔首“是某叨扰六娘了”
王蓁嘴角慢慢扬出一丝丝笑意,颔首:“柳寺正严重”
柳恪今日也穿了青色圆领袍服,头戴白玉菐头,与王蓁站在一起犹如神仙眷侣一般,只是两人进退有礼,礼数周全。失了眷侣之间的亲昵。
“某今日过来是感谢娘子的丹青”~两人间隔大概隔着一尺半,慢慢悠悠的在府里长廊上漫步。
“尔听四哥说过,许郎君的尸体到大理寺的时候面目全非,尔见过当时许郎君依稀模样,想着也许对郎君破案有帮助”王蓁有些局促,毕竟很少和男子这样大张旗鼓的在府中漫步。
“某已让画师照着娘子那副画进行临摹,分发下各街市的武侯铺进行走访,相信能对破案有帮助”柳恪表情镇定,双手背于身后。手心似乎微微有些发汗。
王蓁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尔也不懂破案之事,略尽绵力。若是恰巧能够帮助的上,就甚好”
“某听说过两天便是娘子生辰”
“郎君可是听我四哥说的”?
柳恪与王蓁下了廊,到花园中的一处汉白玉的桌子边坐下。周围的婢子奴役见状,连忙端来了茶水点心。
柳恪与王蓁对坐,手里拿着陶杯:“前些日子,我听子祥闲暇时提到过”(王守育字)
“嗯,四哥一天很是闲暇”王蓁打趣到
一身月白色圆领袍服的王守育从柳恪背后走过来,正对着王蓁,自然听到王蓁的话,人未至,脸上满是笑意。只是未发出声音。
柳恪是习武之人,虽然自己背对着。却还是感觉到背后有人过来,笑着:“子祥很是爱护你这个妹妹”
“知我者云期,府中虽然姊妹众多可是一母同胞的只剩这一个云英未嫁,自然是多加爱护”王守育捂着怀中东西笑着坐下。一旁的阿荷连忙添了杯子。
王蓁见是一只棕色小狗:“四哥哪来的小狗,好漂亮”
“这是云期带来的,方才我带去吃了点东西”王守育将只有小半尺的狗递给柳恪。
柳恪笑着接过,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小狗脑袋上的长毛:“我去万年县那边查案的时候,见它独自一个在树下觅食,觉着甚是可怜。便带了回来”
复见王蓁眼睛一直盯着小狗,又开口:“娘子若是喜欢,某就送与娘子如何”?
王蓁很是喜欢这只小狗,半尺大的身子上覆盖着黄棕色的长毛,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自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虽然喜欢,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收:“怎么好夺郎君喜爱之物”
柳恪剑眉微扬,嘴角勾出一抹笑:“某一个大男人,也是照顾不好这些小东西。六娘若是不嫌弃,就当做生辰礼吧”
“那就多谢柳寺正”王蓁没有多说,颔首谢礼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小狗。
柳恪将小狗递给王蓁,那瘦小的狗狗似乎刚好只有他手掌那么大。王蓁连忙接过抱在怀里,似乎珍宝一般。
阿荷见自己娘子立刻露出小孩心性:“娘子,不如给婢子。婢子带去洗洗,小心这狗身上有虱子沾惹到娘子身上。”
王守育见自家妹妹如此喜爱小狗,笑着:“云期在带它进府之前已经给它洗过,无碍”
王蓁见小狗露出粉粉的舌头:“它好可爱,四哥你给它取个名字可好”?
王守育顿了一下,含笑看着一旁饮茶的柳恪:“不如烦请云期取个,你送阿蓁的狗自然名字也是要取好的。”
王蓁也附和:“寺正如果能给它想个名字,也就完好”
柳恪见王蓁不似往日一般清冷不好接近,现在的她高兴的如同小女孩一般,开心起来眸子似乎含着那耀眼的星星。这让他心神似乎都开始悸动起来。
“不如叫木瓜如何”?柳恪看着王蓁,目光带着询问。此刻心也一直在不停的跳动
王蓁沉吟片刻,柳恪到底什么意思?
“投之于木瓜,报我以琼瑶好名字啊”王守育在一旁带看了眼带着笑意的好友,又看着自家妹妹笑着道
“阿蓁,云期送你木瓜,你何不拿出美玉来赠与云期”?
被挑明儿了,王蓁又羞又急伸出手拍了自家四哥一下“四哥又在胡说,寺正哪有此意。”
王守育笑的声音更大,只剩下一个窘迫的女子,与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子。
晚上,王蓁躺在榻上始终睡不着,想着白日的事情就觉得有些难以入眠。被四哥调侃了不说,罪魁祸首柳恪也不说话,自己脸烫了好一阵。
外间的阿荷听到了自家娘子辗转反侧的声音,起身披了见衣服走进来:“娘子可是不好入眠,不如婢子燃上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到府上的安神香?”
王蓁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不用,给我倒杯凉的水木瓜睡着了吗?”
阿荷去几上拿杯子:“那个小东西吃饱了就睡了,还打鼾呢”
阿荷前去递上水,看着王蓁额上贴着的碎发娘子是热着了”“也是,今年的天儿实在太热,娘子身子又不能在屋里放几盆冰降温”
“也还好,不用管我了你去休息吧,我坐会儿”王蓁声音软软的
“要不婢子陪娘子说会儿话,娘子可是有心事”?
“去把我下午看的那本杂记拿过来便可”王蓁掀开薄被,坐在塌边的烛灯下。喝了一整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