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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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溥望着女儿离去,心口如刀绞一般疼痛,他将头靠在墙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刚刚才和女儿团聚了片刻,便又要分开。唉!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再次见女儿一面呢?虽说把她交给太子照看,解决了一桩心事,但是依然无法解相思之苦。
太子凭借着自己一己之力,硬是独自一人把徐可心抱回了慈庆宫。
守门锦衣卫看到他们回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领头的军官望了望太子的背影问卫兵:“不是说不允许太子离开东宫吗?他怎么会从外面回来了?”
卫兵也闹不清楚:“是阿!可咱们几人都没看见太子殿下离开过这里啊?”
“废物!连这个都看不住!”军官狠狠打了小兵一耳光:“你要是再失职,小心你脑袋!”
朱佑樘把徐可心轻轻放到床上,而宫女月秀则拿来被褥给她盖上。
朱佑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他哆嗦着伸出手,几次想开口说话 ,但就是累得说不出来。
李广接过月影递过来的水杯对太子说道:“殿下,您先喝口水吧!”
朱佑樘拿过杯子猛喝了几口,才慢慢缓过劲来,他对李广吩咐道:“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到这儿来!要快!”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
李广刚一出门,太子便站起身来到床边查看徐可心的病情。
徐可心此时面色潮红仰面躺着,双目紧闭,她的额头一直挂着汗珠,不是运动出的汗,而是虚汗!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沉,两手抓着床沿,口中不断的喃喃念道着:父亲,父亲!
“徐可心,徐可心……你醒醒啊!”太子企图唤醒她,可是徐可心的意识还比较模糊,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呼唤她。
太子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竟然有些烫手。哎呀,这样下去不行啊!要赶快去找人给她治疗。
“月秀,月秀!快拿湿毛巾来!”
“哦!来了!殿下!”月秀急急跑出去准备冷水和毛巾去了。
“哎呀!怎么这么烫啊?”太子摇头不停地叹道。
又过了许久朱佑樘仍不见李广带太医回来,他便急道:“怎么还不回来!蒋琮,蒋琮!”
太子连喊几声都不见有回声,他疑惑地问身边忙碌的月影:“蒋琮躲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直看不见他?”
“额……不知道啊!奴婢也是一天没看见他了!”月影眼睛躲闪着太子的目光。
朱佑樘虽然感觉她神情奇怪,但一时也没时间去深究。
“好吧!你替我好好照看徐姑娘!我到门口去看看李广回来了没有。”
朱佑樘独自一人来到门外,颓然地坐到台阶上。而大门外的侍卫们则紧张地注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他们生怕一不留神又给太子跑了。
李广终于还是按时返回来了,他这一路上是跑着回宫的。见了太子,李广神情黯然道:“殿下,小人回来了!”
朱佑樘望望他,又望望他的身后问道:“你一人回来的,太医呢?”
李广叹了一口气道:“唉!别提了!殿下,小人去了一趟太医院,一共只见到两名太医在值班,其中一人正是太医院的院史刘大人,小人让他即刻派太医到慈庆宫来问诊,他却反问小人道:是太子病了么?我说殿下没有生病,是徐姑娘病了。他一听到小人这么说,便将袍袖一甩满不在乎地说道:若是太子病了,老夫倒是可以亲自去慈庆宫出诊,若是旁人病了,嘿嘿……那就与老夫无关了。”
太子急道:“除了他,就没有别的太医了么?”
李广叹道:“有倒是有,只是这两天太后正病着,有两名太医已经进宫去为太后看病去了。另外,那个在座的一个太医,是专职伺候贵妃娘娘的,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他是不会为任何人看病的。”
太子眉头一皱:“这么巧?你都问清楚了吗?真的没别的太医啦?”
朱佑樘不愿就此放弃,他不相信偌大的一个太医院就找不到人来为徐可心诊治。
李广一犹豫:“额……有倒是还有一个!小人最后离开太医院的时候,碰巧又遇见一个太医从外面出诊回来!”
太子心中一喜:“那你为什么不请他过来?”
李广为难道:“小人是想请他来着,可这个人说什么也不肯来!”
“不肯来,为何?”
“他说他受皇上的指派,这段时间只为禧嫔娘娘一人诊治,要让他过来,除非得到禧嫔娘娘的许可才行!”
“禧嫔娘娘?”朱佑樘紧缩眉头,怎么又是她?哦!原来是禧嫔娘娘为诬告自己正在装病,而父皇偏偏相信了她的谎言,派这名太医专职照看她。哼!那贱妇还怕她想不开,自杀了不成?父皇对她的照顾还真是无微不至啊!
朱佑樘在原地踱了几步自语道:“天无绝人之路,太医院的人既然不肯来,那么只好到民间去找大夫了。李广,这么办吧!你跑出去这许久也累了,你让蒋琮马上去外边去请大夫到这儿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见到李广站那一动不动,朱佑樘奇道:“你怎么还不快去?哦!对了。蒋琮到哪儿去了?本太子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他?”
李广站那吞吞吐吐,就是说不清楚:“额……蒋琮,他……他……”
“快说!他到底怎么啦?”
“殿下,蒋琮他已经离开太子府了,小人听说他已经投靠了內监总管马公公,他不会回来了。”
“这……”太子愣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殿下……”
太子听到李广的呼唤,回过神来道:“你我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唉!随他去吧!人各有志,跟个好的主子,总比跟着我强!”
“殿下,您不怪他!”
太子黯然道:“你们都有自己走的权利,我不会强留你们的。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主子,包括你李广!”
太子用手一指他:“你是不是也想走啊?”
李广见太子不理解自己,急忙跪下道:“殿下,小人是不会离开您的!小人自一进宫,便认定终身都是太子府的人,小人绝不背叛您!”
太子听了他的话很是欣慰:“快起来,李广!是本太子冤枉你了!难得你有这一片忠心啊!”
太子用手将李广从地上给搀起。
“记住,快去快回!你今天确实很辛苦,回来以后再让你好好休息吧!”太子轻拍他的手背道。
李广激情饱满地说道:“殿下,我不累!”
送走李广,太子重新回到宫中。这时宫里打更的正好路过,从他们打更的时间上判断,现在已经到了上半夜了。
太子不敢离开徐可心,只好坐在床边打起瞌睡来,他时不时还能听到徐可心的咳嗽声,坐在床前的太子会条件反射地醒来,用手把盖在徐可心身上的被子往她身上紧一紧,
而后起身去拿来烛灯观看她的病情。
看着徐可心的面颊,有许多豆大的汗珠挨着两鬓,太子顺手拿起枕边的毛巾,给她擦拭。
这时徐可心微微睁开双眼,费了好大劲,沙哑着声音说道:“殿下,我想喝一点儿水!”
“哦!你等等啊!我这就来!”朱佑樘急忙放下烛台,转身去找水。
“月秀,快拿水来!”
睡眼朦胧的月秀听到呼喊赶紧从椅子上爬起来去拿水。
太子小心翼翼地把徐可心扶起来,自从高烧以来,徐可心就全身轻微浮肿,起身都有点儿吃力。
喝过水,徐可心才重新缓缓躺下,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她似乎痛的好像身上被别人隔了几刀,疼痛不已。
“唉!”太子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再不赶紧找大夫给她看病,只怕她的病情会越来越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