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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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从御膳房拿了食盒正要往回走,康德海却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芳芳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小声问道:“干爹,出了什么事吗?”
康德海神秘兮兮地对芳芳说道:“万贵妃前两天请太子去赴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发生了什么事吗?”芳芳有些好奇地问道。
“万贵妃竟然在汤里下毒,她要害死太子!”
芳芳一听惊讶地合不拢嘴:天啊,这万贵妃可够狠的!在皇宫竟然就敢毒死太子!
康德海继续说道:“毒死了太子更好,省得咱们下手了。”
芳芳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万贵妃和皇上才是咱们的敌人啊?”
康德海摇头道:“教主是让我们把皇上和万贵妃都杀掉,可这太子和皇上都姓朱,他们可是一家的。姓朱的都没好东西!你不记得了?这太子是怎样天天纠缠于你的?不杀掉他,他怎么会放过你呢?太子好像多少也知道了咱们的一些底细,难道等他把咱们都一网打尽吗?”
芳芳听了心情异常复杂,太子经常欺负她是不假,可是太子又跟皇上和万贵妃不一样,太子心系天下,肯为百姓请愿,太子做的许多事让芳芳从心底感到佩服。此时她忽然听到太子要出事,心情骤然紧张起来。
“干爹,太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嘿嘿……这很难说啊!这小子得罪的人太多,以目前情形来看,迟早会出事。哼!太子不自量力,还敢去挑战万贵妃,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康德海说完这番话,又对芳芳嘱咐道:“太子的事你不要再多问了,现在宫中极不太平,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好的,干爹!”
“那干爹可走了!”
在偏殿之上,太子向皇上行过礼之后,跪在地上没敢起身,而是低头等候听宣。
皇上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过了片刻之后,才铁青着脸问道:“太子,朕来问你!昨晚你可曾去过昭仁宫?”
皇上问话的声调高亢而洪亮,声音在偏殿上空不停地回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皇上语气威严,简直不容你分辨。
太子不敢撒谎,如实奏道:“儿臣昨晚确实去过昭仁宫!”
“那朕来问你,你昨晚去昭仁宫做什么?”
“儿臣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才去的!”
皇上一拍龙椅怒道:“一派胡言!朕何时下过旨意,让你去昭仁宫?是谁传的旨?”
太子吓得一哆嗦,糟糕!难道昨晚皇上并没有在昭仁宫宣我进见吗?如果没有,那个叫谢宁儿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这是一个圈套?
“快说啊!”皇上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一个叫谢宁儿的小太监来传的旨。”
“谢宁儿?”
“是,那个谢宁儿自称是在昭仁宫里当差的,他口口声声说皇上要在昭仁宫亲自召见儿臣。”
“胡说!简直一派胡言。”
太子大声分辨道:“儿臣没有胡说,儿臣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的话,父皇,您可以去查一查。”
“这个朕自然会去查的。”皇上接着又问道:“那你在昭仁宫里到底干了什么?有没有对禧嫔娘娘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太子辩道:“儿臣在那里没有见到父皇,之后就独自回宫去了。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皇上冷笑道:“好,既然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那么,你可敢与禧嫔娘娘对质?”
太子针锋相对:“儿臣既然问心无愧,当然敢与她对质!”
“好,来人!传禧嫔娘娘来见朕!”
太子抬头望去,不一会儿,只见从屏风的后面转出一人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昭仁宫的禧嫔娘娘!但是让太子感到吃惊的是,禧嫔娘娘的一只眼睛的眼眶发青,似乎是被人给打了一般。虽说我跟她有过身体上的冲突,可是我并没有碰到过她的脸啊?难道是她化的妆?再从头到脚看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那副模样惨得就像是刚刚被人给海扁了一顿。
禧嫔娘娘望了太子一眼便扑倒在皇上的脚下大哭道:“皇上请为臣妾做主啊!”
“禧嫔莫要慌张,请你把太子那一晚对你做了什么事再说一遍!朕自会替你做主!”
禧嫔娘娘用手绢抹了一把眼泪凄婉地哭诉道:“那一晚,皇上您从臣妾那里走了以后,臣妾便去更衣沐浴了。谁逞想,臣妾刚刚沐浴到一半,太子便掀开帘子冲了进来!他一见到臣妾赤着身子,便……呜!他见到臣妾之后便借口是皇上传他来的,赖在臣妾那里怎么也不肯走了!
臣妾只好把衣服穿上,谁知他……呜!他……”
皇上见禧嫔说得吞吞吐吐急道:“哎呀!你倒是快说啊!他把你怎么样了?”
“他一把搂过臣妾就要亲,臣妾只好拼死抵抗,太子见一时不能得逞,竟开始殴打臣妾,后来好在莲儿和喜儿及时赶到,不然臣妾的清白就难保了!呜……”说完继续伏地痛哭。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禧嫔娘娘把整件事情的经过,正的说成了反的,而把反的说成了正的。太子怒不可遏,他喝斥道:“禧嫔娘娘,凭你红口白牙就把事情完全反过来说吗?”
皇上见太子如此无礼大怒道:“大胆孽障!死到临头了还在口出狂言!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太子赶紧申辩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冤枉?那你说说看到底是谁传旨让你去昭仁宫的?”
“就是那个叫谢宁儿的小太监!”太子高叫道。
“那你说这个谢宁儿现在何处?”
“额,儿臣不知!儿臣只知他是在昭仁宫里当差的。”
禧嫔娘娘在一旁赶紧替自己分辩道:“皇上,莫要听太子胡说,臣妾的宫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叫谢宁儿的人啊!太子的话纯属一派胡言。他分明是在替自己找借口!皇上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
皇上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一时也不能分辨真伪,他大声质问内监总管马公公:“马公公!”
“臣在!”
“在昭仁宫里可有一个叫谢宁儿的小太监?”
马公公略一思索道:“回陛下!据微臣所知,应该没有!”
“那在整个皇宫里有没有这么个人
呢?”
“额!回陛下的话,在宫里当差的共有太监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宫女九千人。宫里人数众多,微臣一时也说不清楚,需要回去将名册拿出一一核对,才能知道。”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你务必要将这个谢宁儿的来历查清楚。人抓到以后,直接给朕送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又对太子说道:“太子,你可听好了,朕只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你和马公公要是还找不到这个叫谢宁儿的,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太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果真的找不到这个叫谢宁儿的人,难道皇上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这时又听见坐在地上的禧嫔哭诉道:“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呜……”
禧嫔哭了两声便停止了哭泣,她转过头来得意地朝太子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而后继续低头佯装哭泣。
哎呀!这明摆着是在挑衅嘛!太子跪在地上张口结舌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着禧嫔张了张嘴。
皇上并没有发现禧嫔的这些小动作,他还蹲下身子安慰禧嫔道:“爱妃,不要再哭了!小心哭坏身子!”
太子心道:她哪里会哭坏身子,她现在分明是得意的不得了。
那天太子用力击打禧嫔的那几拳到现在都让她感觉后背生疼,当时她真的是疼得呲牙咧嘴无法忍受,眼泪都疼出来了。现在看到太子被恶整的惨相,在禧嫔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太子的那一点自尊心被无情的粉碎了,他仿佛从禧嫔娘娘的脸上看到了她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她在嘲笑太子这个失败者,在和禧嫔娘娘的较量中他败下阵来。
唉!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既然得罪了如此的刁妇,也难怪太子会陷入绝境了。
皇上搀起禧嫔往后殿走去,大殿之上只剩下了太子一个人面无血色地跪在那里。
贱人!贱人!慢着,这个贱人难道是受了万贵妃的指使而对自己设下的又一个陷阱吗?太子预感到这件事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万贵妃指使她这么干的,因为上一次万贵妃想毒杀自己而没有成功,这一次是不是想借禧嫔娘娘的手来除掉自己呢?
太可怕了!太子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在宫里到处都是万贵妃的人,像这种栽赃陷害,移花接木之事,他们做起来实在是太容易了,而自己要想自证清白,那真是比蹬天都难!
冤枉呐!现实的残酷让太子已经是欲哭无泪,他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皇上怎么这么糊涂,这个禧嫔娘娘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不知道吗?
唉!早知道如今,当初是不是真的要从了禧嫔娘娘,和她做一对野鸳鸯双宿双飞呢?既然这个贱人真的这么想要,不如牺牲色相陪了她那一晚算了!
这个混账的念头在太子的脑海中也就只是一闪而过,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没有骨气?太子仰天苦笑了一声:“嘿嘿!”他笑自己的没用,轻易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太子爷,皇上已经走了。您还是快请起来吧!”
朱佑樘浑身一哆嗦,他胆怯地缓缓抬起头来一看,说话的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钱能,钱能一边搀扶起太子一边说道:“太子爷,人啊,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想办法尽早找到那个谢宁儿才行啊!只要找到了这个谢宁儿,皇上才会还给你个公道。啊!快回去吧,别在这儿跪着了!地上凉!”
太子此时双腿发软,连站起身都困难。
朱佑樘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的东宫,他已感到万念俱灰,对皇上,对整个朝廷他已完全失去了信心,昏庸的皇上,昏庸的朝廷!这种朝廷我保它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