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蔓越莓，你感到异常了吧……”

    “是的……菲兹的小宇宙也感受不到了。”

    两个人在花田中走着，拨开一束束向日葵，寻找着双鱼座的圣斗士，完成上级的任务，便能晋升到神将级别。

    “刚刚汉斯报告了射手座摩羯座的消息也立刻就……”

    “而且目前还没有一人击杀过黄金圣斗士……我的同事到底怎么了？对了，罗迪尔是叫这个名字么？你是我们虚空斗士中的最强吧？尽快击杀一位圣斗士，不然我们多没面子。”蔓越莓摆了摆手，开玩笑地说。

    “……。是么？你这听起来不像是给自己人加油鼓劲的。——这片花田太大了，我们分头找。”

    “上次是玫瑰……这次是向日葵么，从来就没有人喜欢过蔓越莓真是不懂得欣赏啊——我去这边。”

    镜头跟上蔓越莓。她非常厌恶地推开一个个向日葵的茎，那茎被拨开就来回摇摆，拨的时间不对还能打在自己的腿上。

    她总感觉自己会被什么虫子咬到，轻微的洁癖让她甚至都恶心鞋底的泥土。

    花田走到头了，回头一望却望不见来的那一边，不知道是谁那么有毅力种这么一大片整齐的向日葵，至少在天然形成之上的打理就需要费不少力气。蔓越莓决定换条路看看能不能碰上自己的队友。

    因为先前的双鱼座战士阿布罗狄似乎不是很强，蔓越莓满脑子都是找到双鱼座的圣斗士然后赶快晋级，甚至都怕罗迪尔抢功。

    偶然间她发现一条可以供人走的小路，“早点发现就好了！可恶。”

    她自然地踏了上去，两边的花丛中飞出几只萤火虫。好看的景色哪里比得过好升的级别？她才不管那些，还加快了步伐。

    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差点没站稳，随手揪到了花茎但是根本支撑不住自己。

    “谁啊！没有看到我吗？”地上被踢到的声音来自一个孩子，蔓越莓皱了皱眉，‘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地上的孩子爬了起来，嘟起了小嘴，他的打扮好像是魔术师的小助手，两根触角竖在两边，黑色的披风白色的衬衫，还挺可爱的。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几只萤火虫在他的身边盘旋散开。

    “小鬼，你趴地上找死噢。——算了，附近有没有住人啊？”

    “你不是人里的人类诶……”

    “外界来的。”

    “哦，那我原谅你了。”

    “……。问你话呢，附近有没有住人啊？”

    “什么态度啊新来的！。”他双手叉腰，不满地向前走几步仰望蔓越莓，“要问，萤火虫大人，请问附近有住人没，这样！”

    蔓越莓俯视这个孩子，伸出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喂！！你…你——哼！既然是新来的，你还没尝过弹幕的滋味吧！”他后退了好几步，洒了一把蓝色的弹球飞向蔓越莓，弹球碰到了她的铠甲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蔓越莓静静地看着，‘幻想乡的人要是都这么战斗，我的同伴没理由一个接一个死去……这家伙只是比较弱吧……’

    “竟然没用——那试试这个！符卡，你知道的吧我们的战斗规则！萤符「地上的流星」！”

    “不知道噢。”蔓越莓抬起手，红色的波纹聚在食指上，然后发出一道细细的激光，直接将他手上的符卡打碎。

    “咦？！”

    蔓越莓两个大步走到他面前，拽起他的一只小触角，“乖乖回答，不然就揪掉，我时间很紧的，第一个问题是附近有没有住人，第二个问题是你知不知道双鱼座圣斗士是谁。”

    “不不，不知道——”他连忙摆着双手，“啊不，附近有住人的，是一个很，很喜欢花的大姐姐，叫……叫，我忘了，在那边……”他指了指某个方向。

    蔓越莓微微提起小触角。

    “哇啊！疼疼——！我不知道什么双鱼什么的，我只知道蕾蒂姐姐是，是水瓶座那个什么——好了吧快放开快放开！”自称萤火虫大人的孩子努力挣扎着，蔓越莓望了望他刚刚指着的地方，虽然是自己没有去过的地方没错啦，那个孩子也没有在骗人的样子。

    于是她松开小触角，丢下一句“真是个乖孩子。”便开心地望他指着的方向跑去。

    良久，她放慢了脚步，在夜空下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花没有生长的空地。那里似乎有人撑着一把太阳伞。

    “哈？”蔓越莓非常不解，什么样的人会在夜里撑伞？先前那孩子说的喜欢花的人就应该是她了，不然不会在大晚上这么做。“幻想乡果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们聚集的地方呢……”

    当她冲到那片空地时，只是一心想过去问那个人，没有在意到自己的脚下，粘乎乎的，这让她突然觉得恶心，后退了一大步。

    “！！！”

    同伴罗迪尔的尸体躺在地上，躺在铺满花瓣的地上，向日葵的根从地面隆起，在他的身上扎了无数根导管，眼窝，脑壳，胸腔，全都被花茎贯穿。而自己踩到的，正是其中一根导管，炸出了同伴的脑浆。

    方才她想询问的人已经转过来看到了她，绿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带着非常危险的色调，碎发被夜晚特有的清风拂动，还有那最标志性的——刻在蔓越莓内心深处的——看到猎物踩到了陷阱的微笑。

    蔓越莓现在两腿发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在是看到了那个人身边的圣衣箱，才颤抖着发出几个音节来，“你…是……双……双鱼……”

    “我是，风见——幽香。”那人礼貌地，歪了头，在本身就有一抹笑意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嘴角的弧度。

    “……。”她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在本能恐惧和反抗死亡的控制下，她举起右拳，想丢一发就跑。红色的波纹在手上聚集。

    “踩坏了一根茎而已，只要跪下磕几个头让我看到血，或者伸出手臂给我剥掉几根经脉，我都可以原谅你的。”幽香淡淡地回答，收起了笑容，“但你现在这样可就不好了哦？”

    蔓越莓的大脑被紧张的血液充斥着，她什么也不管，就朝幽香的方向送去一拳。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幽香不慌不忙地用伞身挡住，并散开了这一拳的冲击，接着将伞收起，走向蔓越莓跑开的方向，那里，巨大的植物已经拔地而起，卷起逃跑的人，锁死了四肢。

    那真的是一个猎人在接近已经上笼的猎物一般的感觉，大方地迈着每一步，皮鞋与硬泥土相碰，活像是给猎物的死亡倒计时。

    幽香来到了蔓越莓面前，看到蔓越莓面部扭曲的神情，只是淡淡回了一个礼貌的笑。金色的光从刚刚的空地那儿飞来，双鱼座的圣衣箱打开，圣衣契合在幽香身上。

    幽香举起右拳，朝蔓越莓的腹部打去。在打中前的一瞬间，她停止了，收起了手，只是挥出了这一拳的气息，还不忘看看此刻蔓越莓绝望的瞳孔。

    圣衣自动离开，回到圣衣箱中，幽香打开伞，为自己撑起，转身走向刚刚的空地，翩翩的姿态连女人都为此惊叹。

    幽香转身的瞬间，蔓越莓只感到一身轻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倾泻而下。应该快点上报，请求支援才是。

    起初仅仅是觉得胃有些疼，但她准备挣脱这些植物的时候，才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正在凹陷，一种难受想吐的感觉突然在喉咙里回荡，她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腹部盔甲向内碎裂，内脏已经在向后运动，带着自身的经脉，血管一起。

    瞬间，巨大的冲击让束缚她的植物断裂，她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时被打飞出去很远，如果说拳超过音速，那是局部适应。但是全身超过音速，大脑首先就无法适应。

    她穿过半个花田，最后撞到了山上，背后和腹部的冲击相互作用在肉体，脊骨断裂，五脏交融。

    那是地上闪烁的星星吗？——姬海棠极记载道。

    是『地上的流星』啦！——莉格露评论道。

    ……，

    魔界。正殿二层。

    “啧——本应该有准备的，但是看到这样熟悉的面孔还是忍不住想冲上去揍一顿。”灵梦扛着御币，面对着正双手抱胸的浮空灵说道。

    “冲上去揍一顿啊？我也想呢，和一只巫女共持一个想法还真是晦气。”

    “能别用【只】作量词么？算了，作祟神你又有什么计划，等等，你说我晦气？看来你这家伙回人间的这段时间清静是清静了许多，结果变得更加狂妄自大了。”

    “闲话就到此为止咯，咳咳，作祟神？这么久过去你还没有意识到我是类似于魔力源泉的精神的存在么？”

    “好了好了”灵梦摆摆手，“再下去真的扯不完了。说吧，魅魔你策划着什么呢？不会和上次一样——”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策划了什么吗？”魅魔不满地看了灵梦一眼，侧身让开。“这段时间现世发了什么你恐怕是一点也不知道。”

    灵梦嘟起嘴无奈摇了摇头，“现世有家伙想干什么？都一个不漏地赶出去。——啊，爱丽丝，没想到一路上这么平安地见到了被抓走的人质——不，也不平安就是。”

    爱丽丝站在正殿中央的魔法阵内，看样子是没有办法出来，她看到灵梦，急切地走到魔法阵边缘，“博丽灵梦，——。”

    手上没有魔法书，也没有魔法丝，取而代之的是被扔在魔法阵外面的权杖。

    灵梦走近，感觉和平常的爱丽丝有些不一样，平常的她可是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的样子，友善亲和谈不上，但也从来不主动帮助。

    现在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临危受命，迫不得已而站出来。

    “好吧？”灵梦瞥了一眼旁边的魅魔，再望向爱丽丝，“反正你们的魔界主人也说过来可以问到真相。那么请讲喔？”

    爱丽丝可能对神绮的想法有些疑惑，她顿了顿，说道“灵梦，你知道幻想乡最近出现圣衣的情况了？”

    “废话，不然我过来干什么呢。我那里也有一个。”

    “！！”爱丽丝惊讶地看着灵梦，“那你要快点回神社！”

    “怎么了？”

    “我们的敌人——，总之，这是雅典娜的意识，现世快被虚空势力摧毁，雅典娜将圣衣送来幻想乡，希望拥有圣衣的战士可以，可以击退它们保护这个世界——”

    “……。”

    “总之那个虚空势力啊。”魅魔接道，“不是你们的程度可以轻易击退的。”

    爱丽丝回，“所以雅典娜才会将圣衣送来！也许目前的我们没有达到可以与之一战的水平，但是——”

    “没有但是，以后也不可能。”

    “哦，原来如此。”灵梦缓缓点了点头，右手扶着下颚，“然后为了不让你去送死就把你抓来关在这里啊。”

    “……。”爱丽丝微微皱眉，抓住自己的右臂，转身望向地上的权杖。

    “灵梦啊，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一个忠告吧，你现在回去加强一下博丽结界还来得及。”魅魔说。

    “是啊，刚刚就已经和你说过了。”神绮也来到了二层，“是不是吓了一跳呢？”

    “什么吓一跳？”灵梦不解地问。

    “魅魔没有和她说么？”神绮偏头，慢慢走向这边，“敌人啊，敌人的身份。虚空的九位神将，还有带领者四位准神，最后是虚无女神，以及最初的——”

    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小宇宙的存在也是依附于物质的。从世界的形成开始，它之后每一个单位的时间都在进行重复的物质分配。

    首先将物质分配给这个世界的规律，它们承载起这个世界的基本演算公式，规则。

    然后将其再次分配给其他构成部分，它们以后将会帮助世界组成的发展，也就是各种各样的神。

    这些神将自己被分配的物质进行二次分配，就会出现象物更加具体的神。再向下分配，就会越来越远离物质本源，它们开始有条理地分配自己的物质，然后出现了人类。

    愿意将物质分配给人类的，或是愿意与人类有交流的神明——会被人类所记载。

    “本来着眼或起步于地球的神及其势力就已经不属于真正的神了……。”丰姬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面部，幽幽地吐出这么一串。

    “……。”八意永琳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地球泛着白光进行最后的苟延残喘。

    “是……。”依姬接过去，“那位神明大人是……认为战争女神的势力太尖锐，或是所取得的物质过多。才会这么做……”

    “……。”永琳眨了眨眼，想说什么但止住了。

    “嗯……这不关我们什么事的呢……”丰姬淡淡地说，又好像在征求永琳的赞同一般，期待地望着，“……对吧？”

    “不过地球上的生物也只能自认倒霉吧……”依姬重重叹了口气，“即便是污秽的生物，世界组成也有它们的一份，——慈悲也是要有的。”

    永琳向前几步回头，眯着眼打量着两人，“你们……”

    这语气中带有对她们的表现的惊讶，震惊。似乎知道自己变化的两人都理解永琳想说什么，于是，依姬无奈地闭上眼，转过头去，丰姬则低下头，将自己的帽檐又往下拉了点。

    “唉……算了。”永琳凝望着昔日湛蓝美丽的星球，如今变得如此苍白无力，虽说是月都人口中的【地上】，但好歹也是自己得以落脚的。

    当时既然决定了和辉夜一起逃来地上，就表示自己已经抛弃了月都贵族们的思想。

    “您在这儿待一会吧，带公主大人来这里躲一下，我们会帮忙掩饰的……”丰姬请求道。

    “姐姐。”依姬皱着眉头，不爽地瞥了一眼丰姬，“这样风险太大了，我不会同意的。”

    “……。那么我们共同创造一个临时的空间吧。”

    “你想怎么做？”

    “就用上次的梦境空间吧。”

    “可以了。”永琳打断她们的话。“偏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恐怕不是它的本意。”

    “……。”“……。”

    “不论怎么做，它都已经赢了。……但，至少不要输到连生存的地方都失去了的地步……”

    “老师！您该不会！”“永琳大人！”

    “对月都也是同样。有朝一日月球，也会面临这样的灾难，可能你们会见到……吧。”八意永琳让圣衣箱打开，“而且，不要再过度依赖于月华了。”丰姬想扑上去阻止，但依姬横手挡住依姬。

    “你这是干什么？”丰姬问。

    “……。”

    永琳穿上圣衣，随着一束金色的光芒消失在天空中。

    “依姬！！！”丰姬按下依姬横着的手，“为什么这么做？！”

    “永琳老师自从那一次……不，怎么说呢……”依姬暗淡了双目，“不是永琳老师改变了想法，而是我们一直没有了解永琳老师……”

    “……。”

    “有永琳老师在，肯定不是去送死的程度啊。”依姬望向丰姬，将刀挂在腰间，转身望了望地上的月兔尸体。

    “你总是……好像老师说的什么都能立刻明白一样……”

    “姐姐，我去处理后事了……。”

    “本以为这样做就能够避免更大的损失……结果，结果——”丰姬来到月兔尸体前蹲下，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出扇子打开，将剩下的尸体也吹为灰烬飞到空中。

    丰姬随着灰烬望向天空，那颗如同死灰一样的星球还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温度，果然那颗星球上的生命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