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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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晚风吹拂街两旁的榕树沙沙作响,令原本燥热沉闷的空气里透出些许清凉。
戴着耳机专心听歌的江茶下了班在路过一条回家必经的巷子时,忽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往巷子里拖去。
情急之下江茶开始挣扎。
她从未招惹过谁,为何会有人绑架她?
“不准乱动,敢出声我就杀了你。”淡漠的口吻如同暗夜里汩~汩流动的冰水,任凭再灼热的火焰也没法将之消融。
“快点,别让那小子跑了。一定要抓~住他!”不远处传来凶狠的声音,一群手持枪械的黑衣人渐渐逼近这条巷子。
莫铭的眼底蓄满浓浓的杀意,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勒得怀里的江茶快要窒息。
“咳咳~”被钳制的江茶轻咳起来。
自己今天是要葬身在这儿了吗?
察觉到异常的莫铭低头望向怀里的人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明亮的翦眸惊恐地瞪着他,向他无声地抗议。
臭男人!她快要被勒死了。
气愤的江茶扭来扭去,想摆脱男人的桎梏。
“司少,那里有人。”一个黑衣人眼尖地看见他们,朝巷子里走来。
“想活命就给我安静。”男人骤然变冷的语气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怀里的江茶放弃了挣扎。
他是被人追杀吗?
江茶正要开口询问,不料男人一个翻转将她摁在墙上,捏起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这丫头的唇真甜,令他有些上瘾。
天!这男人在干什么?
被强吻的江茶大惊失色,拼命地想挣脱这个可怕的男人。
他的吻有种毁灭一切的强势与霸道,令江茶忘记了呼吸。
细碎的刘海儿肆意地遮住了男人那双足以魅惑众生的黑曜石眼眸,高~挺的鼻梁下面性~感的薄唇压在她的唇上一点点辗转厮~磨,暧昧的情愫迅速开始向四周蔓延。镶嵌在耳~垂处的蓝宝石耳钉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使得整个人周遭散发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气势。
啊呸!自己居然会对这种男人发花痴,她仿佛看到路锦凶神恶煞揪着她耳朵跟她叫嚣的模样,“江茶,你他么是不是找死?敢跟我交往同时勾搭臭男人!”
江茶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下自己,皱着眉推搡强吻自己的男人。
“是一对情侣在打野战。这年头的年轻人……啧啧!”待那人走进一看是对男女在热吻,随即又离开了。
真青涩!这丫头是第一次接吻吗?
莫铭唇边勾起一抹邪笑,有些意外这年头居然还有接吻会脸红害羞的女孩。
有意思。
莫铭碰过的女人数不胜数,清纯妩媚,妖~艳动人,性~感萝莉,冷傲御姐,形形色~色应有尽有。更何况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自制力不错。如若没兴致,那些女人再怎么撩~拨自己也不会有反应。
只是为何他只是吻了下这丫头,竟如此兴致高涨。
“唔放……开……”江茶断断续续柔弱的声音在莫铭听来就像是一剂上好的催~情剂,令他黑眸一深,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江茶身上抚摸。
“丫头,这个时候惹火男人是很危险的。”暗哑的嗓音对于江茶而言如同地狱里撒旦的诅咒,令她心惊。
这丫头的容貌算不上绝色倾城,但却很耐看、干净,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舒服。
江茶双眸微眯,用尽全力一脚踹开轻薄她的男人,扬手甩了男人一巴掌,“无耻!”
殊不知她这一脚令原本腹部中枪的男人伤口过度撕裂导致大出~血。
混蛋,真当她好欺负!
江茶既愤怒又有些惧意地剜了他一眼,推开他大步离开。
这丫头是个暴脾气?
望着江茶渐渐跑远的背影,莫铭深邃邪气的黑眸瞬间失去了光芒,快要倒下时被一双大手及时扶住。
“少主,您中枪了?”安燃大惊失色,随即招呼身后的黑衣人将莫铭扶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车内疾驰而去。
走出巷子后,江茶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
“丧门星,有什么资格甩脸子?干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有脸回家,你出门怎么不被车撞死!”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做什么事都不留心眼。真是比死人多出一口气!”
“成天跟个死人似的面无表情,你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谁以后跟你结了婚生活在一起都会感觉世界末日到了。”
……
家人绝望的眼神和周遭人的冷嘲热讽压得她快要窒息。
她终究是那个肮脏、谁都讨厌的江茶,不配拥有美好的生活。
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it’sbetterifwedon’tspeakatall……”江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把她拉了回来。
“阿茶,你在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下班?”熟悉的轻柔的嗓音很好地安抚了江茶的心绪,令她渐渐心安。
是路锦。
“在路上,”江茶抬起头让眼泪倒流回眼眶里,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道,“就快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路锦眉头轻蹙,这妮子肯定有事瞒着她。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听到这句话江茶的眼泪差点再次夺眶而出。
“嗯。”江茶勾起了唇~瓣用力地点了点头,挂掉电话止不住的落泪。
这世上倘若还有人值得她信赖的话,只能是路锦了吧?
“女人,刚刚和你野战的那男人呢?”阴狠的口吻令江茶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
是刚才那些黑衣人。
“不知道,”江茶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自己去找啊!”
这些黑衣人很不幸地撞到了江茶枪口上,此刻的她很讨厌有人再提及与那个混蛋有关的事,谁提她呛谁。
其中一个黑衣人危险地眯起双眼,这女人找死!
“别动,不然我不保证这枪不会走火。”低沉强势的嗓音令江茶不寒而栗。
她的脑袋此刻正被一把枪抵着。
混血俊美的脸上亚麻色的半长发随意地束起,一身银色西装的司泫玩世不恭地冲她咧开嘴角笑道,“啧啧,美女真是不可爱。”
“司少,”黑衣人单膝屈地恭敬地开口,“这个女人我们可以搞定……”
“嘘!”司泫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收起枪走到江茶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宛如情人般低喃,“不要吓着我的宝贝。”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男人?江茶无力的翻白眼。
“莫铭在哪?”司泫俯下~身把一张很是妖冶的俊脸凑到江茶面前说道,“丫头,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思考。希望你放聪明点,别自讨苦吃。”
就在江茶想要告诉他们刚才侵犯她混蛋的藏身之处时,父亲江大川的话在她耳畔响起,“女儿,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恶!就当自己刚才被狗咬了。
司泫把~玩着手中的枪慵懒地笑道,“想清楚了再说。”
“他往那边跑了。如果你们速度够快的话,应该来得及抓~住他。”江茶冷漠地抬起眼伸手随便一指,盯着紧贴自己的男人,冷冷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司泫有些意外地盯着眼前这个明明害怕地已经发抖的女孩强迫镇定地推开自己,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丫头真好玩!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司泫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性~感的薄唇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令身后的黑衣人都愣在了那。
司少怎么了?
“那女人的资料,我明天就要。”绝冷阴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夜空。
楼道里漆黑一片,昏暗的声控灯忽明忽灭,疲惫的江茶默不作声地回到她租的房子里,蹑手蹑脚地换好拖鞋,打开客厅灯看见一身海绵宝宝睡衣的路锦抱着阿狸玩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丫头怎么那么傻,为了等她大半夜睡在沙发上会感冒的。
“锦儿,锦儿……醒醒,回房间睡觉好吗?”江茶来到沙发跟前轻轻摇晃沉睡的路锦,让她回房睡。
“阿茶,你回来了。”朦胧中路锦发觉有人叫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江茶回来了,晕晕乎乎地说道,“我怎么睡着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江茶心疼地说道,“实在等不到我回来就自己先睡吧。”
每天她们要起那么早上学路锦天天晚上为了等她回来熬到半夜,江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不要,我会担心。”路锦拉住江茶的手臂跟她撒娇,“阿茶,既然我们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要总是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好吗。我会不高兴的。”
路锦不喜欢江茶对她有所隐瞒。
她知道这妮子外表看上去一副冷漠安静令人难以接近的样子,骨子里其实很没有安全感,一旦认定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就会固执地坚持到底。
这一点跟那时的她很像,明明知道一厢情愿的暗恋没结果,却还是要飞蛾扑火。
江茶伸出手指捏了下路锦的鼻子,笑着说道,“好,赶紧睡吧,我去洗澡。”
“阿茶,晚安。”
坐落在山顶如古堡一样的白色建筑物直入云霄,傍晚的薄雾萦绕其中更添了一份神秘,璀璨的灯光照射下整座庄园犹如宫殿一样的引人入胜。
别墅顶层的房间里,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妖~娆多姿的光芒,欧洲宫廷式的设计风格美轮美奂,佣人忙碌的穿梭其间。
外面怎么那么吵?
长相甜美的莫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穿好睡衣下床打开卧室门拦住一个急匆匆赶往莫铭卧室的安燃问道,“安燃,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回来了没?”
“小姐,少主回来的时候腹部中枪。”被拦下来的安燃告诉她,“肖大夫正在为少主治疗。”
什么?哥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莫妍赶紧跑到莫铭房间看他伤得怎么样了。
一身白大褂的肖越刚取出子弹准备缝合伤口就看到莫妍跑了进来,眉头微蹙斥责道,“安燃,谁让你把这丫头带进来的?”
肖越不喜欢自己动手术时被打扰。
“我哥怎么样了?”莫妍紧张地问道,“听说他受伤了,他……不会死吧?”
自从妈妈莫初去世后,莫妍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与无助。
现在连哥哥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小姐,放心吧。”安燃拉过莫妍安慰道,“肖大夫的医术如此高超,少主肯定会没事。”
“如果你想他现在死的话就尽管在这大呼小叫吧。”肖越原本冷峻的脸沉了下来,不悦地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莫妍担忧地望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莫铭一眼,只得乖乖跟着安燃走了出去。
走就走,干嘛凶巴巴的?
莫妍不满地瞥了眼房间里正在动手术的肖越,有些郁结。
不得不说,肖越专注缝合伤口的模样真是该死的迷人。
啧!莫妍,你真是脑袋秀逗了,居然会觉得一个拿手术刀的男人性~感。
许久,肖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去休息吧,他明天就能醒来了。”
莫妍小声说道,“我想进去照顾哥,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他。”
潜意识里莫妍有些畏惧这个平日里冰冷阴沉的男子。
肖越冷漠的碧眸看了莫妍一眼,递给她一粒白色药丸,淡淡地说道,“凌晨给他服下这颗药。”
莫妍伸手接过药,待肖越离开后,来到莫铭房间,用水浸~湿毛巾后给他擦汗。
凌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的移了过来。
“叮铃铃”扰人的闹铃声不知疲惫地响个不停。
浅紫色碎花夏凉被下,睡相极差的江茶四仰八叉,一条腿搭在一旁的少女身上,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路锦。
“锦儿,起床,”江茶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缓缓起身穿好睡衣说道,“上学要迟到了。”
“唔……好困!”蜷缩在被窝里的路锦翻了个身嘟囔道,“让我再睡会儿。”
真是个猪!
江茶皱眉抚额,有些头疼这位路大小姐的赖床。
无奈地抓了抓乱成鸡窝的头发,趿着一双拖鞋下床去浴~室洗漱了。
待江茶梳洗完换好衣服看到路锦还睡得云里雾里,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眼里闪过一抹恶作剧般的精光。
来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了窗帘,然后蹑手蹑脚走到熟睡中的路锦跟前,一把掀开盖在路锦身上的夏凉被放在一旁优雅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根据江茶推测,不出三秒,路大小姐绝逼跳脚。
三
二
一
果然……
“靠!江流氓,”卧室里的路锦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特么找抽!”
睡梦中的路锦忽然感到一阵冷意袭来,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看到原本盖在身上的夏凉被掀在一旁,气得差点吐血。
不用说,肯定又是江茶这个臭丫头干的好事。
“晚睡早起身体好。”江茶端出煎好的鸡蛋饼和面包放在桌子上,推着路锦催促道,“快点去洗漱吃饭,不然就真的要迟到了。”
“哼!”路锦傲娇地瞥了江茶一眼,扭过头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和煦的阳光像个顽劣的孩子穿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在房间内,莫铭缓缓睁开黑眸,忍着腹部的剧痛起身刚要下床就惊醒了身旁趴在他床边睡着的莫妍。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吗?”莫妍按住想要下床的莫铭,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去拿。对了,你先把这药喝了。这是肖越昨晚嘱咐我让你喝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莫铭揉了揉眉心,接过翕沫妍手中的药和水喝了下去。
“快中午了。公司里的事我交给韦森去处理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伤吧。”莫妍打了个呵欠,疲惫地说道,“哥,我先睡会儿。一会儿肖越差不多就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好困。”
说着就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莫铭强忍着腹部的伤痛起身下床去浴~室冲凉。
浴~室内,氤氲的水雾袅袅升起,夹杂着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弥漫在水雾缭绕的空气中。
修长的手将水调到最冷,冲刷着身体。
莫铭站在花洒下,冰冷的眼神望着沾满雾气的玻璃,蓦地想起昨晚误打误撞因救自己而被强吻的那丫头,魅惑的黑曜石眼眸闪过一抹诡谲的光。
莫铭的手忽然抚上他的薄唇,好似那丫头唇~瓣的香甜还在。妖冶野性的俊脸露出暧昧的邪笑,颠倒众生。
过了半小时后,莫铭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浴~室。上半身赤~裸~着露出健硕的身材,水滴沿着凌厉的短发流淌至健康的蜜色肌肤上,性~感得令人喷鼻血。
“铭,跟你说多少遍了刚动完手术不能洗澡,总是不听。”早早等候在房间里的肖越摇曳着杯中的红酒,眉头紧蹙,望向刚冲完澡的莫铭,淡漠地开口,“老爷子又暗杀你了?”
“他有那个能耐么?”莫铭换上酒红色浴袍拿起桌上的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黑眸一片阴鹜,正要一饮而尽却被肖越拦了下来。
“你想死吗?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肖越一把夺下莫铭手中的红酒不容置喙地说道,“真以为自己命很硬?”
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老爷子还真是关照他!为了将他一家赶尽杀绝,连“司木”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杀手家族都出动了。
只因翕曜庭是他父亲翕曜华原配夫人安秋月正室所生,而莫铭和莫妍兄妹俩只是翕曜华一~夜~情的产物。
母亲,倘若你看到今天这一幕当初你还会义无反顾地为了翕曜华那男人挡那一枪吗?
翕曜天,我会用你的血来祭奠母亲的亡灵。
“我从来不信命。”莫铭斜倚在落地窗前唇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莫铭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缓缓阖上了妖冶魅惑的眼眸。
“叮咚”桌上的笔记本弹出一封邮件,里面内容正是莫铭让私家侦探调查的昨晚那丫头的资料。
莫铭抬起眸子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敲,江茶的资料以及照片弹了出来。
她叫江茶?
男人邪气一笑,将食指放至自己的唇边亲吻了下然后贴上电脑里照片上的女孩的唇~瓣。
莫铭这小子又荼毒哪个纯良无害的女孩了?
肖越一看见莫铭标准的邪魅笑容正要打趣却无意间瞥见了电脑里女孩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清秀的五官令人赏心悦目,身材也没莫铭身边那些女人的性~感妖~娆。可呆萌的瞳孔里永远都洋溢着耀眼温暖的光芒,连向来生存在阴暗角落里的他都被感染了。
肖越轻抿一口红酒,慵懒地开口,“动心了?”
莫铭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幽暗愈来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