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门口，弯腰撑着膝盖的应珊看见旁边相同动作的白昊，又对上他的眼睛，他们俩一起笑了起来。

    应珊刚一转头，就看见走廊另一侧班主任已经快步走过来了，忙推着白昊回了座位。在找出来作业本装样子的时候，想着今天的感受，心里高兴，也惊异于所看到的他的另一面，忍不住偷偷笑了。

    经过白昊的开解，应珊虽然还是伤心外婆离世，却还是积极的投入到日常生活中。所以，他们俩晚自习前的辅导活动再次开始进行。

    很快就到了会考的时间，他俩被分到一个学校考试，但不在一个考场。

    交卷铃声响，应珊极为轻松的完成所有的考试，心情愉快。出校门，看见白昊站在校门口路旁。她走过去，开心笑着，说：“怎么样？我的水平是不是很高，辅导了你这么久，是不是有很大效果？说说吧，怎么谢我？”

    听见她这么不吝啬对自己的夸赞，他也是觉得可爱，也笑：“要不就请你吃饭吧。以表达我对你深厚的谢意，好不好呀？”

    “啊，今天呀，你不是等陈烬的吗？不等了吗？”

    “他不在这考试，我在等你啊。”

    应珊听到这，简直受宠若惊。“那好呀，那就走吧。”说着，就先往前走去。他随后跟上。

    他们先去了一个应珊喜欢很久了的小吃店，动作麻利的点了一桌子东西，问：“你说够不够呀？我现在好饿，反正你请客，我要大吃一顿，哈哈。”每次跟她在一起，白昊都会很开心，今天一样。“随你，今天你说了算。”

    她抱着胳膊点点头，表示满意。

    很快上菜，应珊拿来两双筷子，用热水涮了涮，递了一双给他，就马上开吃了。白昊不动手夹东西吃，只是看着应珊，就觉得味道好像很好的样子。

    “你快吃！你尝尝这个，别的地方都没有的，超级好吃的！”被催促着，他也开始吃。

    吃饱喝足，白昊提出要去旁边的广场上遛遛，消消食再走。应珊觉得也对，反正吃了那么多，总是要消化的。他们俩就并肩走着，朝广场那边去。白昊拿出两支特意提前买好棒棒糖，给了应珊一支，自己也拨开吃一支。

    等走到这个城市的标志性雕塑下的时候，白昊突然停住步子，应珊发现，也跟着停下，转头看着他，问：“怎么不走了？找个地方坐一坐吗？”

    “应珊，我想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我现在有些话想对你说。”白昊看着应珊的眼睛，略有些严肃又有些拘谨的说。

    “你可以先不用说话，我说完你再说吧，好吗？”应珊看到他这样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就只点点头。“那我就说了。虽然我不太想也不太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我还是要说的。你知道的，上高中以前，我就只有陈烬这一个朋友。高中刚开学的时候，我分到你身边坐，那边的人告诉我你是第一名，我其实挺不相信的，因为我觉得你太闹了，太不符合我心目中学霸的感觉了。

    “可能也就是这种反差，我开始有点关注你。可是因为我的无话，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我说话。我忍不住了，就开始主动招惹你了，然后理所当然的你也就开始和我交谈，我很开心。说实在的，每次跟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感觉自己心里很放松，也很舒服。

    “在实践基地的那一次，你说会一直陪着我，其实我是真的感动，但是个性使然，我不会去说一些i矫情的话来表达，但我心里记得。

    “篮球赛之后我晕倒，你那么着急的把我送去医院，抱着我哭，第二天又偷偷跑去医院看我，我很满足，很高兴。其实看到你之前，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所以很惊喜。

    “选科的时候，让你帮我选，你把我选择和你在一个班，我很愿意，也是我所希望的。会考之前，我先提出让你帮我辅导，其实只是想和你多呆在一起。每天和你那样相处，真的让我想通了一些事。

    “应珊，我可能有很多缺点，不够好，可是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成为一个能让你永远开心的人。应珊，我不想只和你做同位，你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吗？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白昊怕是做了十足准备才说出了这些他从来不可能说出的话吧。

    听着白昊略带思考和磕绊的把这段话说完，应珊有点傻眼，她从没想过他会突然说这个，让她有点手足无措。看着他有些期待和不安的眼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天，她选择先稍稍冷静一下再说。

    “那个，你突然说这个，我什么准备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从来也没想过。明天我要跟老师一起去北京，参加数学奥赛之前的集训，等回来再跟你说好吗？那我先走了。”应珊可不敢再继续呆下去了，说完转身就跑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方向，先走再说。

    白昊看着跑远的应珊，怔怔的看着，忽的笑了，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

    第二天早上，应珊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学校门口等着坐车，晕晕傻傻的，却突然看白昊也站在一群人中间等着，这才想起来，他是学校物理奥赛队的，现在也要跟队去西安参加物理奥赛集训。她忙找了个人多的地方隐蔽起来，生怕被看见又要尴尬。

    一群人分开上了车，坐下后，带队老师来点人，看见应珊的黑眼圈，调侃她；“应珊同学该不是昨晚熬夜做题，没睡觉吧？”“老师别嘲笑我好吗？不过是真的没睡好。”鬼知道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他说的话，硬是到了快四点才睡着，这才有了这硕大的黑眼圈。

    听老师说到了集训学校要上交手机，她想他应该也是这样吧。就像现在给他发短信说一下她的想法，毕竟算起来他们可能都要外面集训一个多月，就一直见不到面，也没办法联系。在回学校的时候，怕是就已经放暑假了吧。恩，那现在就发吧。

    打上，又删掉，折腾半天，应珊把短信终于发出去了：“白昊，我是应珊。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想了很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的想法。非常感谢你，在心里把我看的这么好，在我心里你也很好。我成长于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过这种事情，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应该好好学习。谈恋爱可能会浪费时间，我们的成绩有可能会受到影响。马上就高三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共同努力，争取考一个好大学。最后我想告诉你，我们是好朋友，我会在你有任何事情的时候陪着你，不过，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最后，祝奥赛顺利。”

    应珊的爸爸、妈妈是国企的员工和老师，思想比较正统也比较保守，他们觉得她是万万不能在高中时期谈恋爱的，更别说是参加奥赛又马上高三的时候了。她敢保证如果妈妈知道她谈恋爱，把她剁了也说不定。作为一个从小听话的孩子，爸妈不高兴的事情她真的是不会做的，这才选择拒绝。想想，她好像也挺喜欢他的。

    不管怎么说，短信发出去了，人也暂时不用见面了，总归是能清净好长时间了。还是先考完奥赛比较好，说不定还能有个高考加分呢。应珊想着想着就抵不住困意，倚在窗边睡着了。

    白昊就没有这么闲适。他看见应珊发来的信息，说实话，有点懵了。他以为，她肯定会答应，昨天那样只是不好意思，可没想到，她就真的为了学习拒绝了。他有点接受不了，但现在车上这么多人，他又不好直接打过去电话，就忍着。想了半天，觉得特别不爽，还是冷静一下着吧。一扔手机，带上帽子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应珊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车还在开，估计还要再过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她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抬头又看见夜空缀了好多星星，忽然又想起她因外婆去世而痛哭的那个天黑，他安慰她时的眼睛，闪亮的就好似现在的夜空，装得下所有快乐和悲伤。

    她甩甩头，老是想他干嘛，还真是被洗脑了吗？想想又觉得抱歉，好不容易人家做好准备说了有史以来创造纪录的字数的话，自己竟然还辜负了人家，真的是愧疚呀。

    凌晨时分，他们陈做的大巴车把他们带到了他们要呆一个月的集训学校，下车时老师就直接等在车门那儿把手机都收上去了，接着就让他们抓紧去安排好的寝室休息了。另一边，坐大巴去高铁站然后统一坐高铁去西安的白昊他们，早就已经抵达，现在也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白昊鼓起勇气的第一次告白，应该就可以这样宣告失败了。只是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多月后再见，会不会尴尬，会不会思虑良多，会不会怎样怎样。他们还太年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自己的情感，不知道怎么同时愉悦自己和他人。现在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对方。

    很快，充实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激烈的竞争过后。应珊的数学奥赛拿到了全国一等奖，白昊的物理奥赛拿到了全国二等奖。他们都已经分别踏上回程，等待他们们的，是欢欣雨荣誉。还有和彼此的见面。

    应珊心情大好的跳下车，看到前来接他们的班主任，感觉也是很亲切。抬头张望，没看见白昊，他们是还没到吗？

    “走走走，直接去报告厅吧，西安那边物理奥赛的都早就回来了，他们都在那儿等着呢。快走吧。”

    应珊的走神还没结束，就听见班主任打声招呼着大家去报告厅开早就定好的表彰会，听到说他们都回来了，就顿时有点乱了脚步，终于要再见面了吗，还有些小期待呢。回过神来，忙跟着大部队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