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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唇相接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扶苏离开卫阶的嘴唇然后向后退了一小步,看着身体僵硬的卫阶,笑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闻言,卫阶回过神来,他看着扶苏,唇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亲密无间,然而,不过须臾他便已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说:“向府,是你杀的?”
扶苏看着他,微微眯起双眼。
向府,是他杀的吗?
最近总有人在问他这个问题,然而当卫阶问起这个问题时,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
向府是他杀的吗?
向府的命运是他亲手写下的,一百五十几口的生命不过是几个字,随便一写,便是一生。
他明明有机会让所有人避开,可是他选择了沉默,对他而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论文,一次虚幻的考核。
“是”
卫阶看着他,沉声又道:
“你是誰?”
你是誰?不是向扶苏,也不是太阁魔尊,而是那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答案。
扶苏一愣,他没想到卫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说过不会骗他,可是这个问题他却绝对不能告诉他。
“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听到他的答案,卫阶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回答。
扶苏说完之后,卫阶静了下来,他看着扶苏,不做言语。
扶苏怔怔的看着他,正在他以为卫阶不会说话的时候,卫阶突然上前走了一步,与他隔得很很近,然后,沉声问道:“你究竟,喜欢过我吗?”
不是好奇,不是利用,而是喜欢。
两人隔的很近,扶苏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犹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看着他眼里,一脸惊讶的自己。
扶苏突然觉得很难受,仿佛传遍全身的不安和焦躁,他下意识的想移开视线,可是他做不到。
扶苏看着卫阶,微微倾身,凑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
“我喜欢你。”
随着他的话声,一股血腥味传来,猩红的鲜血从扶苏的手上滴在地上,他一脸羞意的从卫阶的耳边移开,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插在他腹中的手,一脸惊讶的道:
“哎呀,出血了。”
说完后更加用力的将手刺入他的身体里,感受到卫阶身体轻轻的颤抖,他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担心的抽出血红的手,温柔的将血迹晕开,然后轻轻舔了舔手上的血,邪气妖媚。
随着扶苏手抽出,卫阶的腹部涌出大量的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异常,嘴角晕开的血和额间的汗水,骇人无比。
卫阶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变成了血衣,鲜血流向四周,将他团团包围。
扶苏蹲在他的身边,身上的红衣与鲜血融为一体。
“别这么看着我…呵…你可知我为何杀人所有人,却独独留下了你?”
“…因为我想看看,看你活在绝望中,看你离开地狱,却再一次被信任的人推入地狱,会怎么样…我要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然后看着你爱的所有人因你而死…让你一无所有…你不过是一个被抛弃异类,你以为你配拥有幸福?”
卫阶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可是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红红的眼睛,满是恨意与绝望,他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在脑海中,然后撕碎,摧毁。
他就像一个可笑的丑角,他所认为他幸福,他所认为的爱,都是假的!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向扶苏”
卫阶艰难的说着,嘶哑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
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喑哑绝望的。
向扶苏…
向扶苏…
向扶苏…
扶苏放在衣袖里的手死死的掐着,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与卫阶的滴落在一起。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扶苏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手中玉萧扇一扇,四道光刃向卫阶袭去,卫阶低吟一声,四肢突然一顿,然后无力的垂着。
他竟是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
他低声道:“别叫我的名字…”
卫阶…
“很恶心!”
卫阶…
天空中,不知何时起,哗啦啦的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血泊被晕开流向四周,扶苏将卫阶腰上别的御灵袋取了下来,被打湿的头发挡在眼前,隐去了他眼中的神色。
他冰冷的声音在雨夜响起:
“结束了…”
说完便转过身,向前走去,随着他的步伐,身后的断崖猛地崩塌,落入了深不可测的深渊。
扶苏知道,那双永远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再没了他的身影…
他知道,再不会有人为自己暖茶,替他吹发,叫他师傅…
他知道,他的卫阶不再属于他…
听着身后渐渐归于平静,扶苏静静站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轰隆隆的雷声此起披伏。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寂静可怖的断崖,然后抬头,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雨水从眼角滑落…
“我是扶苏…”
……
第73章
谈竹山内, 雾气笼罩着阴郁高大的树木,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续下个不停,雨水落在树叶上慢慢的滴落到地上,一声接着一声,森林的阴森可怖更甚也许。
远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走来,竟是嘟着嘴一脸不悦的南宫醉。
南宫醉推开赤红色的大门, 四周望去,只见空屋子里空荡荡的,透着冷意, 什么也没有。
他不高兴的嘟了一声:“这是又去哪儿了?”
这几日,扶苏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秘得很,早出晚归的, 很多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他。
昨夜南宫醉,发现药房里的几味珍贵的药不见了, 他大惊,找来门卫问着才知道,原来是扶苏拿过去的。
南宫醉既担心他受了伤,又担心他打算让谁受伤, 一来二去,夜不成寐。
南宫嘴生气的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院子。
近日,血魔宗里一片繁忙, 他已经几日没有见到修竹和费录等人了,南宫醉下意识的不去打听,不去过问,他害怕听到那人的消息,无论是好是坏。
看着淅淅沥沥的阴雨,南宫醉轻叹了一声。
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阴雨连续下了几日,密林里升起了不散的雾气,偶尔隐隐传来野兽的哀嚎声,以及不知名的诡异的声响。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崖底,形状诡异的植物盘根交错,杂草横生,雨水落在泥土里,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杂草从里隐隐传来一声低低的□□声,仔细看去,在那高高的杂草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满是血迹手腕和脚腕上分别是一道可怖的伤疤,那伤疤被雨水泡着,隐隐有些腐烂的趋势。男人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迹,紧闭的双眼周围泛着一道红色。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电光乍起,为崖底增添了一瞬间的光明,男人一身狼狈,躺在血水里面,脸色惨白却依稀可见俊美的眉目,赫然是坠入悬崖的卫阶。
雨越下越大,伴着轰鸣的雷声。卫阶放在两侧浸泡在血水里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先是一根,最后是两根,然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剑眉星目,眸光本应是星辰般深邃迷人,而此刻,却是无比的虚弱冰冷与戾气,仿佛冰川上的孤狼,走在寒冷的冰面上,周身散发着绝望的死气,孤独而又危险。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耳边是淅沥的雨声,疼到极致的身体没有了任何感觉,卫阶只是手脚垂落着用不上一点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