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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时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了水果刀,把人吓跑了。

    从那以后,许时便习惯什么事都用暴力解决。

    许时上初中瘦了不少,精致的相貌同样为他招来麻烦,总有些闲着没事成天不好好学习的人想从别人那里找点乐子。

    许时被他们学校的校霸盯上了。

    嫌弃他长得娘。

    某日放学,许时被人堵在小树林,那些人原先只想讹钱,他要是不给就把人揍一顿。

    没想到惹上许时这么个不要命的。

    许时把人全给打服了,从那天起,学校的校霸换了人。

    许时成为他们的大哥。

    最大的改变就是,许时再也对学习提不起任何兴趣。

    一翻课本就反胃。

    家里人拿他没办法,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混过去。

    许时在许征面前,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

    只在黏着许征的时候,许时能忘记过去的烦恼。

    许征听完后,心里百味交杂。

    他从来不知道,小时候的许时经历过这些。

    “他们让你不说,你就真的不说,傻不傻啊你?”许征满是心疼。

    许时笑得像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样:“如果不傻,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许时的良善,大多是装出来的,现在他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许征面前。

    许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扼住,疼得喘不上气。

    如果家人能对许时再多一点关注和耐心,许时就不会被折磨这么久。

    “我是不是不该逼着你学习。”许征反思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许时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紧紧地抓着许征的衣角,“你是我最在意并且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同意,想着我什么时候能遇见第二个喜欢的人,但是现在,我不可能遇到了。”

    许时郑重道:“不要放开我。”

    “好。”许征给他回握的力量,“不会放开。”

    许时放下了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头的事,当晚睡得很香。

    借着床边夜灯的光,许征看清许时的侧脸,平和柔软,连同许征的心,一点点软化。

    要是前世知道了许时的过往经历,许征一定会对他多一些耐心。

    不再这么不耐烦。

    习惯一切都用钱解决。

    许征无声叹了口气,小时候的事许时分明是放下了,前世他又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之后的样子。

    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明天就高考了,养成的生物钟让许时醒得特别早。

    早晨六点半,许时刚从床上起身,打算迈过许征下床,却不想吵醒了许征。

    “几点了?”许征哑着声音问。

    “七点?”许时也不确定,他自然醒的。

    许征强撑着看了眼时间,六点三十四,他单手捂着眼睛,把腿收起来:“你下去吧。”

    许时刷完牙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许征起身坐在床头,眼神涣散。

    “你也起这么早?”许时惊讶。

    许征没有说话的力气,点点头摸索着走向浴室,冷水泼在脸上才清醒不少。

    “今天想做什么?我陪你。”许征坐在许时旁边。

    “什么都可以?”许时确认道。

    “嗯。”许征肯定。

    他以为许时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没想到许时兴奋道:“我想去看看树。”

    许征:“啊?”

    许时提醒他:“就是我们之前一起种的那棵,你还记得吗?”

    “记得。”许征的记忆被唤醒,三年前的暑假,许时从路边捡来了一棵病恹恹的小树苗,“行,你想看就走吧。”

    树被种在后山上,路过那个废弃仓库时,仓库门口还有煤渣,许征回忆起了当初和许时两个人在仓库做煤球的经历。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绕过这个弯,就到了他们种树的地方,许征看见的第一眼,没敢认。

    那棵不足一米的小树苗已经长到了两三米高,树干粗壮,顶端枝叶繁茂,将他们纳入在树荫下。

    光线偶尔穿过叶间的缝隙,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洞,斑斑点点的,风一吹,叶子沙沙地响。

    许征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还记得刚种下那会儿,怕树死了,自己半夜的时候偷偷摸摸给它扎过营养针。

    “没想到吧。”许时不难料到许征此刻的意外,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

    这三年来,是许时一直在照顾这棵树,没事的时候过来施施肥,许征不在,有什么烦恼就对着它说。

    要搁在建国前,这树都能被他烦得成精了。

    “没想到。”许征笑道,手指抚上树皮的纹理,上面十分完整,许时甚至没舍得往上刻字。

    就像许时对他的感情一样,从一开始渺小的存在,到后来给了一个时机,便从树苗发展到参天大树。

    不为风雨所动。

    他们在后山待了很久,坐在仓库门口的两块石头,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四五岁的年纪,许时还在上幼儿园,两人在后山玩捉迷藏,许征藏在仓库里面,看见许时在四周来回寻觅,嘴里软软地叫着:“哥,你在哪里呀?”

    走了好几圈,找不见许征的身影,许时着急了,神色越发焦躁。

    许征从仓库里冒出来,迎着许时惊喜的目光,嫌弃道:“你好笨啊。”

    仓库里剩下的煤渣,是许征和许时三年前留下的,靠外的被风刮走了不少,只有里面的位置,一小堆一小堆黑色粉末和黄泥混在一块。

    许时拿着铲子,脸上黑了好几道,闷闷不乐地戳着地上的煤泥。

    “这要做到什么时候?”

    许征找到了威胁他的方法:“以后不听话,就把你绑来做煤球。”

    换来许时气急的瞪眼,配上脏兮兮的脸,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黑猫:“你敢。”

    再后来,许时独自一人拖着一包养料,来到树旁,往树堆边倒了不少,蹲在树底下,闷闷不乐:“今天许征回来了吗?”

    “没有。”

    ……

    不知许时来了多少次,才养成了这么棵茁壮成长的大树。

    许时撑着脸呆坐了一阵子,向许征伸出一只手,说道:“我们回家吧。”

    “好。”许征握着那只手,像是握住了从小到大的无数个身影。

    树被埋根至此,不断拔高。

    他们的身影并肩离去,泥地上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魏言这几天过得并不好,噩梦频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面色惨白,额间全是冷汗,魏言害怕地瞪大了双眼,张开口无声地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屋外一片漆黑,他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