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临时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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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林静的车出来的时候,废了不少力气,车实在太多了,更有的乱停乱放,将本就算不上宽阔的车道变得更加狭窄。
“小姑娘怎么回事?”坐在副驾上的林静脸微红的问道,全是刚才一口闷的后果。
“不知道什么原因,穿着我买的衣服,抱着你买的熊,骗了王阿姨,自己跑了。”
“还真是和你一样。”林静轻笑道。
“这不是重点好吧!我现在是真担心。”
林静看着他握在方向盘上因用力过度而青筋爆出的手背,“抱歉,不过那个熊这么大,应该很明显吧!只要没出市区,很快就能找到的。”唯有帮着分析,才能让他安心一点。
开车到了医院,远远的就看见了穿一身制服的小白,环保着胸一脸不耐的表情。
“抱歉,来晚了。”陈子涵大步跑到她面前,虚喘着气说到。
“还不算太晚,雷队刚给我打电话,小女孩上了大巴车,好像是开往密云县的。”
“密云县?那不是车祸发生的地方吗?”
“嗯,你开车了吗?雷队在那边用监控跟踪大巴车,我们去接人。”
“开了,走吧!”
于是乎,三人开着林静的跑车,顶着三十多度的太阳,其中两个人都还没有吃午饭,在老警官雷彪的指挥下,踏上了接回小姑娘的征途。
在雷彪的提示下,陈子涵一次一次的修正着路线,两辆车的距离也在不断的缩短。越向城外开,车辆也就越少,并不是说出城的车辆少,而是通往这个方向的车辆并不怎么多。
大约下午一点,距离密云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三人看见了雷队说的那辆客车,一辆黄色的大巴车,后车窗上贴着朝阳——密云几个大字。
他正准备加速靠上去的时候,前面的大巴车突然降速停了下来,于是他也就跟着降速停了车。
客车车门在司机操控下开启,然后就听到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带着难以入耳的尖酸刻薄,“没钱坐什么车!”
一个瘦弱的身影好像被人推了下从车上跳了下来,穿着短裙,抱着个和她等高的玩具熊,一个趄趔差点就没站稳。
车门砰的声关上,然后轰隆隆的扬尘而去,只留下了抱着熊在那傻站着小姑娘。
静默片刻,孤单的身影将大熊提了提,向着密云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像一个踽踽独行的苦行僧。
直到小姑娘听到有关车门的声音,习惯性的回头望了眼。
七月的夏日,三十度的高温,天空无云,只有明晃晃的太阳,男人站在车旁,穿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向她走来,乔良永远也忘不了这天。
小姑娘身体有片刻僵硬,然后,慢慢蹲下,将自己藏在大熊背后,连抱着它的双手都缓缓移到了后面。于是三人就只看的到一个站立在行车道上的玩偶熊,刺目的阳光下,它似乎有了表情。
陈子涵走到大熊的面前,蹲下,林静和小白也下了车,远远望着,将空间留给他,对于这个苦难的小姑娘,谁也没有他投入的感情和关心多。
他想移开玩偶,但是身后的人抓的很紧并未松手,“让哥哥看看你好吗?”轻声细语,足以软化任何有着坚硬外壳的心灵。
如愿以偿的将布偶熊移开放到一旁,小女孩抱膝蹲在地上,脸低着半埋在膝盖间,他没听见哭声,却看见了不断颤抖的肩膀。
迷茫,害怕,激动还是愧疚,他不知道,她身上的情绪太多,一时间他也分辨不清。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喜欢这个结果,就让我来照顾你,你这样乱跑,我很担心的。”
终于,怀中的人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他一颗心也终于放下来了,有时候,哭出来也就好了,情感得到宣泄,也代表着她不再封闭自己。
“哭吧,这里除了我和熊,没人会知道你哭鼻子的。”自动忽略了身后的两人。
最后,害怕她中暑,帮了擦了泪痕,撸了鼻子,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着熊回到了车上,到了清凉的地方,又苦累了,很快躺在林静的腿上睡着了。
车还是开回了医院,毕竟小姑娘的出院手续和东西都还没收拾好。病房里,妇人坐在椅子上守着东西,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愧疚,看到陈子涵抱着小姑娘进来,妇人就急忙迎了上来,他将她轻放到床上,不知是不是跑的太累了,睡得很沉。
他用手指向妇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屋外。妇人连忙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解。
门关上的那一刻,妇人连忙道歉,说自己没照顾好小姑娘,很不安。
“是小姑娘自己顽皮了,不怪阿姨的,我今天身上没带够现钱,王阿姨你留个银行账号吧,过两天我把钱转给你。”
“嗳!好。”妇人不怎么利索的掏出银行卡,陈子涵记下卡号,又核对了一遍。
“好了,阿姨你也不用担心了,人都回来,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休息了。”
妇人走后,就只剩下三人了,小白靠在墙上看着他,林静在那边打电话,解释着什么。
这时候,雷彪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楼梯口,人找到的那阵就给他打了电话。
“雷队。”小白挥着手打招呼,像是好久没见了似的。
雷彪走到进前后,两人才点了下头致意。
“小姑娘哭累了,在里面睡觉。”
“嗯。”老警官在小窗上望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三人开始大眼瞪小眼,都知道彼此都要说什么,怎么办?还是送福利院吗?
“我想收养她。”最终打破沉默的是陈子涵,而且一来就是石破天惊的话。
“你满30了吗?”小白淡漠的问道。
他一脸懵逼,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像30岁的老男人了,当然,不是说你,雷警官。
“小白说的是硬性条件,要□□必须收养人年满30,无子女,还要有稳定的工作和资金收入,最后会调查你的各项情况,身体,品德,有无不符合收养子女的疾病的。”雷彪解释道。
一系列的条件听得他头大,最重要的是,对比下来,他好像一个都不符合。
小白一脸,呆了吧!一点法律常识都不懂,就大言不惭的夸海口。
这时候,林静打完电话过来了。
“怎么了,我刚才听到□□,怎么回事?”林静问着话,脸却是看向陈子涵的。
“我想照顾她。”他的声音很低沉,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林静沉思了会儿,“子涵,你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你想要养猫养狗那么简单的,你要对她的生活,健康,甚至是未来负责的。”
“我想的很清楚。”
男人的话很坚定,听得林静展颜笑道:“我支持你,不过,你不符合条件啊!爸妈也不符合条件的,而且小姑娘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父母可能还健在,你最多也只能被委托为临时监护人。”
林静的一番话让雷彪和小白都侧目相看。“对的,林姑娘说的是最好的办法,在她没恢复记忆,警方没有她父母的消息下,你想照顾她的生活就只有这种方法,这方面的东西,我可以帮你。”
“谢谢了。”
之后,林静回了公司,雷彪和小白警局都还有工作,也都离开了,让他过两天准备好资料来趟警局。
夕阳西下,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将她带入自己的生活,去保护她,呵护她长大,是移开大熊,那个蹲在地上埋着脑袋连哭泣都不会的可怜身影,还是在婚礼上听到她不见了的消息,记不得了,或许,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