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三 审神者血泪纪实

    “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吗？吾主。”长谷部蹙起眉，这次他真的是生气了，我看的出来。

    可是长谷部，我也不想的。

    “放开我，长谷部。”我握紧拳头想甩脱他的束缚，“你说过的，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现在都不作数了？”

    “你对我的忠诚，就只有这些？”

    听了我的话，长谷部有一瞬迟疑。我趁他没回神从他手里抢走符纸丢进锻刀炉，在长谷部的阻止冲出喉咙前，显示器上就已经出现了锻刀结束的字样。

    “看吧，长谷部，这一次一定成。我答应你，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长谷部垂下手，“您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沉迷赌运这种虚无的东西。主，你....”

    叮——

    锻刀炉里传来的声响打断长谷部的话。

    “哟，我是鹤丸国永，吓到了吗？”身上沾满泥土完全不像鹤的付丧神把手里的锄头先丢出来，随后钻出狭小的炉口，“不管您有没有吓到，我今天是吓到了。”

    “一天召唤我七次，就算之前没有好好做内番，您也不带这么折腾我的啊。”

    遗憾。孤注一掷投进余下所有资源，召唤出来的依旧是鹤丸国永。

    鹤丸拍拍身上的土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长谷部说，“主上对大典太光世就真的这么执着？”

    其实也不是。

    我并非贪慕天下五剑的虚名，只是前几天狐之助送来文书的时候暗示我说，这次限时锻刀看似福利实则考核——通过锻刀考察审神者灵力厚薄，从而推测审神者日课是否偷懒。今天是时之政府指定的“大典太光世”限时锻造的最后一天，再不完成任务恐怕年底要被挂在《本丸周刊》上点名批评。

    一想到小乌丸拿着《本丸周刊》摇头叹气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头痛不已。

    “长谷部，你去把小仓库的钥匙拿来。”我颓丧的蹲下来，“最后一发，大典太再不来我就跳进去祭炉。”

    长谷部脸色瞬变，不知道是为我要氪命还是为我要动用他们的年终奖。他这回连话都不说了，与站在右手边的鹤丸国永交换了眼神，两刃面带微笑向我逼近。

    “主，别怕。”长谷部撩起衣服下摆，脚下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放松，放松。”鹤丸把锄头踢远，“马上就结束了。”

    等等，等等，这架势是要弑主没错吧。

    “怎么会呢。”

    长谷部话音未落已然冲到面前摁住我的右手，鹤丸则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因为我蹲着重心不稳，被鹤丸一撞吃进一口炉灰。而两刃完全无视我的狼狈，一人抬腿一人抬头把我搬出了锻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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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三 。”我把牌丢出去， “差不多可以了吧鹤丸，你们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鹤丸抽出一对五压在我的牌上，“近·侍·大·人·长谷部要求至少要到限锻结束。”

    可恶，岂不是要被关在房间到明天上午十点？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我搓着手凑到鹤丸身边。

    “鹤先生，长谷部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看着我，我出双倍。”

    鹤丸金瞳中隐约透出一丝嘲讽。

    “主公，你做不到的。”

    有什么是本丸之主做不到的！

    鹤丸把牌收起来。

    “免除畑当番一个月，内番记录册一直是长谷部负责的，主公您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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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上所述，我决定去偷内番记录册。

    清点装备：牡丹饼（烛台切友情提供）x1。

    清点队友：鹤丸国永（自愿报名）x1。

    万事具备，现在只有一鼓作气，不成功便成仁。

    鹤丸勾着我的肩，从盘子里捻走一枚牡丹饼塞进自己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主公，这么做要承担的风险您是清楚的....”

    呸呸呸，根本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性。我端着盘子侧身，从鹤爪中抢救出最后三枚牡丹饼。

    “就算有万一，我先掩护你撤退。”照长谷部的性子多半不会对我下手，只需要拖个三分钟鹤丸就能逃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我不禁被自己舍己为人的大善举感动，眼角几乎要流下热泪。

    鹤丸却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人生需要惊吓，既然要做，就做连天都要为之一惊的事！”

    平安老刃在空气中虚抓一把，随后在我面前一根根张开手指。

    我都不知道他何时学会了魔术。

    鹤丸的掌心躺着小小的调料瓶，瓶身除了“辣椒酱”三个字外再无说明，只是在角落画着的骷髅叉号标记怎么看都相当不祥。

    “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纯白的付丧神露出纯良的笑容，我知道他这么笑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事可没有看起来这么无害，“只是变态辣的辣椒酱罢了。”

    鹤丸语气轻松，就像“变态”这个等级的辣度根本算不得什么。我闻言后背一阵发凉。

    我不善吃辣，年末吃火锅都是拜托歌仙替我准备鸳鸯锅。听说辣味并非味觉，而是痛觉的一种。

    鹤丸趁我发愣从盘子里取走一枚牡丹饼掰开，我来不及阻止，“变态辣”的红色酱料就被注入牡丹饼。我的重要装备牡丹饼也成功升级为“夹心牡丹饼”。

    “真的没关系吗？”端着盘子的手感受到千斤的重量，“真的要让长谷部吃下这种东西？”

    鹤丸笑道，“成败在此一举。”

    事已至此，想后悔已经没有退路了。小乌丸和大典太光世（幻想版本）的脸在眼前交替出现，我被他们所鼓舞，最终敲开了书房的门。

    长谷部闻声抬头，“主？”

    我反手拉门，留下一条小缝供鹤丸观察，在长谷部疑惑的眼神下走进房间。

    “批改公文辛苦了，我送来了茶和点心。”

    长谷部似乎没有注意到门外的鹤丸，整个刃放松下来。

    “是我应该做的，”他说，“只要是您的吩咐，手刃家臣，火烧寺院，我都会为您做到。”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到手刃家臣的时候长谷部似乎咬了重音。

    摇摇头把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大脑，我把盘子放在长谷部面前。

    “那么我接下来的要求只有一个，”我说，“稍微休息一下吧长谷部。 ”

    长谷部放下笔，起身正坐到我面前。

    “关于今天的越矩请容我谢罪。”他双手搭在膝上低下头，“我并非有意冒犯主，只是小仓库中的物资实在不能动用。”

    长谷部说，那些是用来修复刀剑男士出阵受损的资源。这种事明明是自己规定的，被赌心冲昏头脑的我却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长谷部，我就铸下了大错。尚未来到本丸的天下五剑固然重要，但是我更珍视的，是一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支持着我的大家啊。

    “我错了，长谷部。”我俯下身认错，“今后也请你在我身侧督促我。”

    长谷部松了口气，微微笑了。

    他拿起牡丹饼，“看起来很好吃呢，是主向烛台切拜托来的慰问品吗。我会心怀感恩食用的。”

    我本想趁长谷部吃牡丹饼的间隙窃取记录册，如今也没有了必要。我跟着他拿起一枚送进口中。

    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不愧是烛台切。

    ....

    等一下。

    甜。

    后背的凉意再次爬上来。门缝那边传来鸟鸣声，那是鹤丸给我的暗示！

    差点忘了这里面有被鹤丸加了料的牡丹饼！

    长谷部没有突然晕厥也就是说我们目前拿到的都是safe。而盘子里躺着的最后一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动过手脚的那个。

    长谷部捧起茶碗优雅的抿了一口。这些牡丹饼是我给他的慰问品，理应由他结束“战斗”。

    “主？”

    长谷部第二次用疑问句叫我，看来我的不安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长谷部，我有话要说。”我擦掉额角的汗，抓住他的手，“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撑起这个本丸。”

    “主，您在说什么！”

    我捂住他的嘴，“你说过会听从我的命令。”

    “把最后的牡丹饼，让给我。”

    在长谷部不解的注视下，我吞下了牡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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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连我自己都没想过，最终我还是为本丸带回了天下五剑——大典太光世。

    不过那是时之政府分配给我的工伤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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