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埋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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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月,时间一天天溜走,渐渐的进入了十一月,也就进入了晚秋,天气也就变得寒冷。
校园里的某些绿化树只剩枝丫和一两片坚强的黄叶,但也有一些不知名的树木仍旧绿叶盎然。路上行走的人都裹紧了衣服,害怕湿冷寒气的侵袭。
桑溪从图书馆出来时正好下起雨,她的伞忘带在教室了。安珊和陈璨璨昨天星期六上完课便回家了,她们都是本地人,现在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她们肯定没有回来。她抬头望望天,密密麻麻的雨丝,不是很大。她抱紧怀里的书,快步跑进雨中,幸好图书馆与教室的距离较近。
跑进教学楼时,身上并没有被雨淋湿太多。她想着拿了伞还是先去食堂吃饭再回寝室吧,雨应该会越下越大吧。
教室在三楼,但她在二楼和三楼的楼梯间却撞见了一幕似乎不该撞见的画面。
林澈和一个女生的……感情纠纷?
“林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无情无义。”女生带着哭腔。
“我早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为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哪里不好。”听到他的话,女生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林澈没有说话,如果是其她女生,他早就转身离开了,但这次这样做,回家会被那欢脱又八卦的老妈骂死吧。
女生的手附上了他的手臂,“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抽离了自己的手臂,“莫籽月,我最后说一次,你很好,但我不喜欢你,所以别缠着我了。”
寒风刺骨,可他的话却更冷。
女生望着不动声色离开她的林澈,终于放弃,“林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完便哭着跑开了。
桑溪不知不觉看完了整个过程,如果现在离开,那她的伞怎么办;但如果不离开,又怎么去面对。就在她尴尬纠结之时,林澈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好看吗?”说完没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开。
她在楼梯间逗留了一会儿,再去教室时,一个人也没有,她舒了一口气,不用面对他。
吃完饭回到寝室有些许湿意的衣服,吹干头发,再看了几页从图书馆刚借的书便午睡了。
桑溪是被回校的安珊和陈璨璨叫醒的,她醒来一看时间,已经四点过了。按按太阳穴,有些头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吧,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安珊递给她一个保温盒,“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妈妈做的南瓜饼,又香又甜,但如果再不叫你,可能就冷透了,快趁热吃了。”她记得桑溪特别喜欢吃甜的。
果然,听到甜这个字,桑溪惺忪的睡眼顿时有了神采。她高兴地接过南瓜饼,坐在床上便吃了起来,嗯,真的很甜。
之后三人便去了教室学习,毕竟高三了。
走到教学楼三楼时,桑溪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中午的那一幕,她摇摇头,想要赶快忘记。
去到教室,大部分的同学都在,他也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觉得有些隐隐心痛,回想起午睡时的梦。
梦中的场景和剧情就是中午的画面,只是主角却是她和他。她清晰地记得,她说喜欢他。他说,桑溪,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你别再妄想了。他绝情的话语,厌恶的表情,她真实的心痛,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桑溪抱着书的双手攥的更紧了,平时有些扎手的书棱现在却毫无感觉。
林澈,我和你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欢你。
有些感情就这样深深掩埋在了心里,默默的不被人知晓,却从未停止过。
陈璨璨看见桑溪的脸色不怎么好,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刚才睡太久了,有些头疼,缓缓就好了。”
“嗯,没事就好。”
晚自习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有些树枝承受不住水的积压,哗的一声便抖落了树叶上的全部水珠,偶尔也有嗒嗒的水滴声滴落在地面。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唰唰的翻书声和笔尖在纸上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所有人都在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
突然,光亮的教室陷入了黑暗,教室里立刻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啊?谁把灯关了吗?”
“谁在恶作剧啊?”
“快开灯呀,我的题刚算到一半呢。”
“应该是停电了吧。”
“好疼,谁踩了我一脚?”
“安静安静,别闹了,我去找老师。”班长徐可修拿出了班长的威严,大声说道。
嘈杂的说话声掩盖了窗外的水滴声,桑溪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扭头看着窗外,夜空的镰月发出淡淡的清辉,树叶和地面都折射出莹莹的光泽,枝叶交叉的夜影映在漾着水的地面上,仿佛是深海里的花簇。她不由得想起那句“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那位大诗人苏轼在被贬后,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孤寂的夜里写出了如此美好的话语。
桑溪看着漆黑的教室,听着嘈杂的喧闹,她的心却出奇的静,有些事情决定了反而很好,不抱任何希望,便也不会有任何希望。
几分钟后,徐可修和班主任一起出现在教室,手里拿了一些蜡烛。
班主任用手电筒照了一圈教室,中气十足的吼道:“闹什么闹,全部都安静点。”随后又解释道:“学校线路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还在检查。办公室里有些蜡烛,但由于学校已经很久没发生停电了,所以蜡烛不太够,大家将就一下,就当休息一下,作业可以等会再做。”
班主任说完便坐在了讲台上,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一些,徐可修给每组都发了一支蜡烛。淡淡的光亮只能让人不再身处黑暗,连看人都只是模糊的五官,更别说看书做作业了,所以再爱学习的人也暂时抛开了学习。没过多久,大家就选择性的忽视班主任的存在,开始东拼西凑的聊天。
桑溪这里也不例外,安珊和陈璨璨转过身来聊天,但大多数时候是苏轩和安珊在不停的说,她和陈璨璨听,只偶尔说几句,但话题却总会绕道她身上来。
“桑溪,我记得你以前是学文科的。”苏轩开口询问。
“嗯。”
“那你怎么会转学理科?”
她知道肯定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因为他,因为那一抹干净清澈的薄荷笑容。
“因为我爱学习,想学更多知识。”她一脸真诚。
苏轩扶额,“你这是什么理由,我才不信。”
“佛家云:相由心生。”
“什么意思?”
安珊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笨蛋苏轩,看不出来桑溪不想回答吗?“你这语文比我还差,相由心生就是你看到的东西便是心里想的。”
陈璨璨接着说道,“就是你不相信桑溪是因为你自己不爱学习。”
明白过来的苏轩立刻说道:“原来你是在骂我不爱学习。”
“我没有,这只是你内心的想法罢了。”桑溪一副淡然的样子。
“大家安静一下,可能暂时不会来电,所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文娱委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讲台上,“虽然大多数人以前就认识,开学也这么久了,但也些人不是很了解,所以玩个游戏让大家更熟悉。”
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高三压抑的学习气氛让这些c中的天之骄子也会有压力,有机会放松一下也何尝不可呢。
游戏是很老套的击鼓传花,输的人要么表演才艺,要么真心话和大冒险任选一。
用书代替花,班主任当裁判,一场游戏便这样开始了。在老师手机放出的音乐中,书被一人又一人的传递。
音乐戛然而止,书传到了林澈手里。大家开始起哄,林澈不得已站了起来。
文娱委员笑嘻嘻的问道:“林大帅哥,选什么啊,要不然给大家唱个歌吧。”
“我不会唱歌,真心话吧。”对于林澈来说,真心话是最简单省事的,也是时间最短的。
文娱委员很无奈,“好吧,真心话。”随即大声说道,“你们有谁想问问题的抓紧机会哟。”
教室里响起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没有一个统一的问题。作为裁判的班主任发话,“你们选一个统一的啊,要不然怎么回答。”
“我们班谁最漂亮?”不知谁吼了一声。此问题一出,大多数人都跟着附和,班主任在这里,不可能问出什么其他的问题来。
林澈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苏轩。”
众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苏轩是男的,我们问的是女生,你这个答案不算。”
“你们只问谁最漂亮,没说前提必须是女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众人不服,但也无奈,就这样被林澈钻了空子。音乐再次响起,林澈把书传给下一个。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将他与她连在了一起,音乐再次停止时,书在桑溪手里。
桑溪看着手里的书,她感叹,运气真是好呀。没等众人开始起哄,她便迅速起身,“我给大家唱一首歌。”
文娱委员依旧笑嘻嘻的,“好啊,你要唱什么歌。”
“遇见。”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桑溪的声音并不大,但教室却越来越安静,只能听见女生在浅浅吟唱的歌声。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
一曲终了,大家都纷纷为桑溪鼓掌。其实她唱的并不是说有多么的惊为天人,而是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在歌声里,再加上她干净的声线,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苏轩看着桑溪,“不错啊,你唱歌挺好听的。”
桑溪没理会,她其实很紧张,想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林澈,你知道吗,这首歌是唱给你听的,你有在听吗?
遇见,她遇见了他,却是无言的对白。可遇见了他,她青春年华的这朵花才开始绽放,一切都只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