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传来一句粗口。

    斯蒂夫无暇去提醒托尼不要说脏话，因为他自己也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娜塔莎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同居？冬日战士和人同居了？”

    巴顿：“我可能还没睡醒。”

    所有人都神情恍惚，尼克最先回过神来，迅速下了决断。

    “一定要和莉莉安保持联系，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

    娜塔莎也清醒过来，补充了一句，“而且一定是个无法通过抢夺来获得的东西。”

    说完，她还调侃了队长一句，“你看，连你的老对手都会用美人计了，你却还宣称什么不能欺骗姑娘的感情？”

    斯蒂夫无话可说。

    托尼：“所以，为什么她身边会有九头蛇的特工做保镖就很容易解释了。再想想的话，说不定连她都是住在九头蛇的基地里，well，和一群穷凶恶极的九头蛇一起吃住，那种感觉一定十分刺激。”

    巴顿：“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不过，尼克可能会喜欢。”

    斯蒂夫无视掉耳麦巴顿和托尼嘻嘻哈哈说笑的声音，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姑娘，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你和一个你都不知道姓名的人，同居了？”

    莉莉安双手撑着下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你可能不能明白，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即使你不知道他的姓名，他的身份，他的个性，但是你依旧会为他着迷，深深地着迷……”

    “bingo，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托尼打了个响指，声音刻意放的轻佻而欢快，“很显然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姑娘。”

    娜塔莎：“如果不是队长恰好遇见她的话，她很可能就这样死在她的爱情幻想里。”

    巴顿：“拆散一对已经同居了的恋人——这听起来可真不像是一件救援行动。”

    斯蒂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直接把冬兵的身份告诉莉莉安，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这样做的话，容易打草惊蛇，他不能破坏尼克的计划。

    莉莉安离开时，斯蒂夫目送着她坐上一辆黑色的轿车。

    娜塔莎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我应该告诉她的。”

    斯蒂夫喃喃自语。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她的大英雄是个杀人罪犯？是个无恶不作的侩子手？她幻想出的爱情只是阴谋的遮羞布？”

    “不可以吗？”

    娜塔莎轻声笑了。

    她凝视着眼前这个从战争中走出来的男人，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明亮，他身上熏染的是战场的硝烟，可心上铭刻的，却是不变的善良、正义，和自由。

    这个人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无论经过何种的黑暗，他的心却是依旧的、永恒的明亮。

    娜塔莎把舌尖上打转的讥讽话语吞下，最终表情柔和了下来。

    “——如果是你的话，当然可以。”

    没有人能够逼迫你改变你的立场，我不行，政.府不行，九头蛇更不行。

    *

    斯蒂夫很快就和莉莉安成为了好朋友。

    这位沉睡了几十年的老古董居然真的用他的真诚，获取了这位同样不太能跟得上时代的催眠师小姐的友情。

    莉莉安所在的时代，科技没有现在这样的发达，至少她原来从来没真的在现实中见过那么多的黑科技。

    此时两个人正坐在斯蒂夫的那间小屋子里，神色严肃的注视着桌子上东西。

    ——斯塔克出品的高科技手机。

    莉莉安：“你说它投影出的光屏是可控的？”

    斯蒂夫眨眨眼睛：“我看托尼操控，应该是这样的……”

    莉莉安拖着下巴，低头沉思：“原理呢！原理是什么！为什么纯粹的光线投影还可以感觉到手指的触碰！”

    斯蒂夫没说话，如地中海般湛蓝的双眸中，透露着些许孩子气的得意。

    他的这位新朋友，之前曾经嘲笑过他连上网都不会，而现在，她却为了一个连他都见识过的手机而惊奇。

    莉莉安很快就对这个手机爱不释手了。

    不知道是谁贴心的在手机里下了很多有趣的小游戏，而且手机中类似于siri的语音智能也特别的贴心。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工智能拥有着一口优美的伦敦腔，声音低沉而性感。

    莉莉安终于折腾够了。

    她恋恋不舍的把手机塞回斯蒂夫的怀中，扭开头去不再看它。

    斯蒂夫忍着笑，任由莉莉安时不时的用余光瞄向他怀里的手机。

    莉莉安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觊觎别人的手机，连忙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她又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她那庞大的保镖团，今天提起的是个长相美艳的女性，她似乎格外崇拜黑寡妇，梦想是成为黑寡妇那样的女人……

    倘若是黑寡妇在这，她一定能够从莉莉安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中得知些什么，但是现在坐在这听莉莉安说话的是斯蒂夫。他可不像娜塔莎那样，对黑寡妇这项职业如此了解。

    斯蒂夫只能尽量记下这些和九头蛇成员有关的信息，以供将来使用。

    莉莉安说够了，停下来喝了口水。

    斯蒂夫则趁机开始了对莉莉安的每日一提醒。

    “莉莉安，他，我是说，冬兵，他还没有回来吗？”

    莉莉安放下水杯，神色变得有些忧郁。

    “还没有，事实上，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斯蒂夫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个普通人，应该是不会不告诉恋人自己的去处和归期的吧。”

    莉莉安显而易见的紧张起来，她局促不安的扯住了自己的衣角，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斯蒂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他可能在从事着什么危险的职业……毕竟一个普通人是不可能将我从一个危险的军火商手中救出的！我考虑过很多可能了，他可能是个毒枭？一个雇佣兵？或者是干着什么反政府的勾当！天知道我每次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被逮住关进牢房了！我每次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

    她喃喃自语，重复道：

    “我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我就感觉自要窒息了……”

    莉莉安的眼中迅速湿润起来，眼角泛红的可怜模样，让斯蒂夫顿时后悔自己不应该提醒她这件事的。

    正当斯蒂夫犹豫着要不要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时，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声。

    那是在提醒莉莉安该走了。

    莉莉安迅速擦干了泪水，脸上强行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掩盖起了自己刚刚的失态，给了自己这个体型健美的小伙伴一个拥抱。

    “好了，每天的放风时间结束了。今天和斯蒂夫相处的也很愉快。那么，明天再见了。”

    在莉莉安打开门时，斯蒂夫迅速将一个东西塞入她的手中。

    莉莉安低头一看，是那个手机。

    抬起头，看见斯蒂夫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希望它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莉莉安坐上车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有着实际名叫贾维斯的人工智能入驻的手机关机，随后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驾驶座上的大块头。

    “你看见我今天在商场逛了一天，对吗？”

    “是的，莉莉安小姐。”

    司机僵硬的声音随着车辆的开动而响起，直到车辆行驶到了一家商场门口，他的声音才陡然灵动起来。

    他像突然活了起来一样，扭过头和莉莉安打了个招呼。

    “莉莉安小姐，今天没有买些什么吗？”

    莉莉安微笑，“没有什么看中的。”

    “好吧。”

    司机耸了耸肩。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嗯？是刚刚吗？我刚刚在干什么？好像睡着了？算了这不重要。”

    “总之，我刚刚收到一条消息。长官——我是说冬兵，他已经回到基地了。希望这个消息能弥补您今天逛了一天却没有买到心仪物品的遗憾……”

    “当然，这让我一下子高兴起来了。我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你还在等什么呢？快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