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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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天还刚刚微亮,白色半透明的窗帘,透着暗暗的光,苏陌已经因生物钟自然醒来,却犹如千年女尸一般躺得平稳。这是她从小到大难以割舍的癖好,每天醒来之后,会继续闭着眼睛,让自己放空。当然,这是比较文艺的说法,然而,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赖床。
此刻,正在享受着“放空-回神”的她,被一个电话吵醒,她柔和的眉间,有了些许微动。带着一丝丝不悦,接起了这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你好!”起床气夹杂着清冷。
“小陌,早安,起床了吗?”那边温柔的问道。
“韩城,四年前,我们断了联系,四年后,也不要再联系,好吗?!”这个声音像魔咒一样,会唤起多少悲伤情绪,苏陌没想过,回来之后,韩城还会找自己。
“小陌,我知道你回国了,还去了林氏工作。”果真是,我说你好,你说打扰。韩城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道。
“你说,我这辈子,就那么难逃出你们母子俩的魔爪么?”这真的是一场噩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陌本能地感到一阵心酸和凄凉,不敢想象他们将来的阴魂不散,谁能来救救自己呢。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你知道我。。。。。。”他能感受到苏陌内心的挣扎与疼痛,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在美好的年华,简单的喜欢着一个人,不曾想,被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变成了死士。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还要上班呢!”苏陌直接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
“等等!小陌!我知道你去林氏的目的!但是,林亦熙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妈告诉我,昨天林氏涉嫌项目贪污调查的局,是她做的,林亦熙就有那种可怕的能力,在短短几小时完全消化处理掉所有嫌疑。”这才是韩城打这通电话,真正想说的话。
“可笑!林亦熙又是哪里得罪了萧若兰?八竿子打不着边,她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去动她!”苏陌听了有些来气,又是不得已的妥协道“就算我求你了,好吗?让萧若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对不起,是我告诉她,你去了林氏,我很担心,怕林亦熙将来对你不利,让她想想办法的,没想到她一听我说完话,就直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去评估林亦熙的实力。”韩城没想到的是自己担心则乱,一时忘了母亲的那些可憎的所作所为。或许,她只是好奇林氏集团的林总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已。
苏陌真的忍无可忍了,“我这辈子年纪轻轻,已经万劫不复了,其中,有你,有你妈的执迷不悟,真的再难以承受了,看住她好吗?不要再做任何伤害林亦熙的事情了。”
“如果有一天,林亦熙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觉得她还会袖手旁观,不做任何反应吗?”韩城刚说完,直接被挂了电话。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叹气,苦涩念道,从十七岁开始,爱了你整整七年,真的就能做到对你不管不顾,不打扰不联系吗?
苏陌接了这通电话,情绪低到极点。看了手表上的时间,上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很快收起自己的散漫,来到梳妆台。镜子前的人,乌黑亮丽的中长发,清秀柔和的五官,穿上粉色竖条纹的白底衬衫,套上一条黑色的烟管裤,给自己涂上kiss kiss橘红色系的口红,看起来精神抖擞了许多,都说口红是女人的□□,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来到公司的时候,看见林亦熙穿着蓝色荷叶边衬衫,乳白色的a字裙,显得十分恬静。她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桌上摆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神色严肃,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翻动着手上的文件,好似与世隔绝般的认真。苏陌在不远的位置,偷偷看了她很久,当对方合上文件夹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被林亦熙逮个正着,很是尴尬。
“你来了。”林亦熙漫不经心的陈诉着。“嗯,早好上,林总!”苏陌微笑着早安式问好
。
“有一种下属,叫总比上司来得早。”职场如硝烟弥漫的战场,这规矩真是不得不教。现在流行什么话来着?精专业,熟业务,懂江湖。
才来林氏不到一周,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个不合格的下属,对于林亦熙这种挑剔的物种,不下狠功夫是迟早要卷铺盖走人的,心里暗暗发誓,从明天起,一定要比林亦熙先到,随时随地做好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准备,任人差遣。
“好了,去忙吧!”林亦熙,也不再多说,自己也不是老太婆,没有必要成天跟这种年轻人唠嗑,没那个裹臭脚的闲心,成不成气候,就全凭自己造化了。社会嫌弃没有上进心的人,公司不要没有价值的人,自己也讨厌弱小的人。
在经过一整天的忙碌之后,身心已经被洗劫一空,同事们纷纷下班,家里总有万千吸引力,牵引着他们回到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地。苏陌还坚守在岗位上,到底是从小经历颇多的人,就算年纪轻,那也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得多,很多话,自己一听也就懂了。林亦熙不下班,自己就没有走的资格。
从玻璃窗望出去,写字楼的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林亦熙走到苏陌跟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苏陌一眼。“饿了吗?你先下班吧!”
“没有饿,我很能挨饿的,等您忙完,我再走!”苏陌是真的不怕饿,因为从小也习惯了,挺好,为现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忙完了,一起走吧!”林亦熙看时间也不早了,自己不走,她也不走,今天就先忙到这里吧。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在一楼大厅,一前一后的高跟鞋声响,为沉寂的空间,增添了些许生气。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车。”林亦熙转身就走,根本不等苏陌的回答,只能把“不用了”这三个字默默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我自己坐车回去”这几个字也默默地敲碎。不一会儿,雪白的小豹子停在她面前。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
不用告诉林亦熙自己住哪里,因为这个女人的记忆力是比较好的,吃了小龙虾后,她不会问自己住哪里,直接就把车往外开,一路上,小豹子顺风顺水矫健地奔跑着。“在公司还习惯吗?能不能适应这个环境?”
天哪!可以敲锣打鼓庆祝一下了!那么厉害的林亦熙,终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没有哪个还打算继续待在公司的员工会在自己的老板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回答说不习惯,不适应。苏陌肯定的回答说一切都很合适,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状态。
“希望你,不要忘记了进林氏的初衷,做人做事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林亦熙临走前的这句话,让苏陌陷入一阵思考,她想表达什么呢,这个人眼神深邃,自己不敢多看,很怕迷失进去,是真的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与其这样,就劝自己不要去思考和怀疑她说的所有话,这个人自是拥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回到家,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像星星般闪亮的万家灯火慢慢熄灭入眠,仿佛已经成了苏陌睡前的必修课,一遍又一遍的重温着自己的童年,那是家的味道。只是这样的她,又显得特别的孤独,冷冷清清的一室一厅,配上她这个冷清的人,是多么的无趣和寂静。
有的人迷恋孤独,把孤独当成一个人的狂欢,所以,他们会像信仰一样守护着自己的孤独。但,再迷恋孤独的人,也是需要同伴的回应的。苏陌就是如此,她的心里有着根深蒂固,难以动摇的念想,至少给了她一些慰藉。
不得不说,长久以来,林亦熙成为了她心灵上的某种精神寄托,让自己没有那么寂寞,就像人掉进海里,找不到浮木,会拼命让自己勇敢地游下去,只因为心里有着活下去的执着。想来,那份对她的感恩之情,是永生抹不去的存在,更是难以偿还的孽债。
躺在床上,又习惯性的失眠,无法入睡,可能是自己的罪孽太重了,老天都不让她好过。回国之后的睡眠质量已经好了很多了,在外漂流的日子,总是不得安宁,常常半夜惊醒。还好,自己回来了,靠她近了,心也就安了。
想到这份心情,记忆被拉回到刚回国,进入林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