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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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一场好梦的,结果被某人胡乱搅了一通后,再没了什么兴致。
而那搅事的某人,却满足的醉倒,浑然不知,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果真是只顾及自己的生物啊!
当年去意大利是孤身一人的,既然是逃一般去的,自然也没什么行李,就连钱都没拿家里的,就单单一个人去了,可怜的像个傻瓜。
可没成想,回来的时候却是带了大包小包,到底也还怀念那个收容最狼狈的自己的国土,也不管有用没有,反正这五年里存在着的东西,她都拿了回来。
彼时她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那家伙的公司还挺人性化,自那天开会过后,便给她放了一星期假,要她调整时差,适应一下。不过说到底,还不是时川表面正经,实则闷骚,想起那夜的电话后便尴尬得不敢见她。
不过才回来有那么多事,她这么利落的人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呢?
在意大利买的第一件t恤,游乐场小丑发的美人鱼发卡,甚至于看过的电影票根,她都保存着,似乎是把念旧发挥的淋漓尽致。
东西多到那个地步,也亏得她能一上午整理完了,只不过勉强完成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连中饭都没吃,肚子很坚决的告诉陆离:你要是在不吃饭,我就罢工。
来到厨房看看,虽说江梏楚很是耐心的替她准备好了厨具,连冰箱的食材都是新鲜的,不过他显然忘记了一点,在国外待了五年,连生活习惯都变得成了半个外国人,这会儿别说做了,怕是连切菜都不怎么熟练。
自暴自弃的去外面吃,本着一种反正也没人认识自己的念头,便是连脸都没洗的出了门,脚上穿着的是人字拖,就连头发都是乱乱糟糟的模样。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市的原貌,只是老远看到了王记的招牌,便一直躲闪着。
门口有位老妇站着,她一边遮掩着,像只鸵鸟,就差碎碎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过……还是被叫住了。
“阿离?”那老妇先是唤了一声,接着便兴奋得跑到了她面前,“真是阿离啊!”
这时她也自知躲不过了,只能陪着笑,“哎,王姨,是我啊!”
以前王记还只是一家小店时,她和时川便一直来捧这对夫妇的生意,甚至于小点开不下去时,时川和她还拿自己的零花钱资助过小两口,按理说,她还算是王记的股东。
因为这夫妇也没有孩子,便一直待他们很好,就算是后来生意做大了,还是像亲生的一样对他们。
上次他们一伙人来的时候,王姨就觉得像,可也过了五年,没敢认,这次来了才看清,像怕她跑了似得赶紧拉了进来,连生意也不管了,就坐下跟自家“闺女”聊。
“阿离啊,你看你都瘦了,这些年是去了哪啊?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王姨攥着她的手,一脸慈祥地看着她,连眼都不带合的,生怕这一眨眼,她就又走了。
“没有的,王姨别担心,我……这不回来了吗?”
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王姨已微微凹陷的眼窝里闪了泪花。
“阿离啊,这次回来,还走吗?”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老人已经知道了一切。
“走也好,不走也罢,出门在外,你一个女孩子的,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王姨招待她吃了饭,两人还一直聊着,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五年不在,王记都发展的这么大了,好像只有自己,一事无成,一如既往地软弱。
虽说发展势头这么好,可总店老两口还一直亲自经营着,这下老婆子不在,可把外面的王叔忙坏了。
都十点多了,她准备回去了,临走时,王姨拦住她,泪流了满面,“阿离啊!阿衍这孩子是和你一起走的,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一晃这么多年,他连个信都没给家里回过。”
陆离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愣住了,千算万算还是躲不掉,“我不知道。”
叫了计程车回家,可到了目的地,一翻钱包才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兑换人民币,出门随手抓的钱包里安安静静躺着的,都还是清一色的欧元。
“共计是102元。”
计程车师傅看后面老没动静,奇怪的扭头看了看,正撞上了她尴尬的笑容。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师傅,您看……欧元行不?”
“你说呢?”
正当她都要筹划着给不远的陆小昭打电话叫她来解救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极为好看的手,“给。”
这个心机boy一跟陆叔叔打听到陆离的公寓后,就立马屁颠儿屁颠儿的赶来了,还捎带了家里的红烧排骨,美其名曰陆离太忙了,来给她尝尝家里的味道。
每天都励志必须是公司最后一个下班的总裁今天六点没过就走出了办公室。结果本以为能二人世界,趁机和好的某人却吃了瘪,一直等到了10点,左侧13楼的灯还是没亮,还想着她是不是回陆家了?
刚准备撤出来就从半开着的计程车玻璃上看到了她清秀的小脸。
居然还问人家欧元行不行,真是笨死了,出门都不知道兑换现金的吗?
于是他又顶着那张冷脸没好气的替她付了车费,明明心里的小人开心得都快要跳出来了,一直呐喊者“快感谢我快感谢我”,可陆离只是“哦”了一声就准备回家,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某人气得肺都要炸了,可还是没皮没脸的跟着她。总裁最后的矜持是不会允许他现在再主动跟她说话的。
(时川内心os:快!跟!我!说!话!)
“你跟着我做什么?钱我明天还你。”
被误以为是想钱想疯了的时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算了算了,接着又放弃了最后的矜持问了一句,“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忽略掉陆离不字已成型的口型后马上补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按下了13的电梯键。
至于电梯里为什么要安镜子,可能是为了让他更好的观赏某人已经被气炸的可爱表情吧。
一进公寓,时川的眼睛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一切,那赤果的眼神愣是把陆离看得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他家的保温桶真的很敬业,都这么长时间了排骨还是热的。陆离拿了碗筷出来,两人权当夜宵。
原本就是单人制的餐桌如今多了一个,更是显得窄仄了许多。
不过也许真的是太好吃了,让她忘了身边还有匹狼的存在。
终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抬头看看,吓得低下头赶紧吃吃吃,样子像松鼠一样,塞了满嘴,冷不妨“噗嗤”一声,他笑了。
“……”
头发突然有了莫名的感觉。再抬头时,却瞧见时川满目温柔的揉着她的发丝,“陆离,对不起。”
接着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的唇便倾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吻了她。
她像是被蛊惑了,起先还有些小鹿乱撞,甚至于还有心跳加速地蠢蠢欲动,可也只是一瞬罢,整个人便又恢复了理智。
“啪”,清脆的掌声响起,是她不可自控的掩饰。
这一掌打的,连她自己的手心都在发麻。
脸色突然便变得狠厉,又成了前几天那个咄咄逼人,冷漠的让人心凉的陆离。
“时川我告诉你,同样的贱,我陆离这辈子就不可能犯第二次。”
可他意外的第一次对这样的冷漠没有丝毫畏惧,上前紧紧的把她锁进怀里,一次又一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离已是几近崩溃的状态,她是爱他的,五年前是,现在也一样,可她不能,她真的不能……
“我有男朋友了。”
黑暗里一声清脆的话语,像闪电般劈醒了还在妄想挽回的时川。
他突然愣住了,对啊,她有男朋友,自己是知道的。
那怎么还……
“对不起。”他最后说了一次后松开了她,拿起外套,起身走出了这片他梦寐以求的美好。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那个女孩也曾执着的追在他身后,可最终,是他硬生生将她逼走的,所以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
虽说她还爱,却再也不能像曾经那般追逐了,她不敢,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