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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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晚餐就在这样阴郁沉默的气氛中度过,甚至一直持续到他送她回家。

    乐桐下车后讪讪的开口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他点点头,又是嗯。开车飞驰而去。奇怪了,不是说住在富丽小区吗,怎么就掉头走了呢。

    呼,乐桐说不清自己是失落多些还是轻松多些。这家伙气场越来越重,只是吃个饭都觉得像高考一样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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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一室安宁,这时候乐桐的手机里收到一条微信。

    “想吃蛋糕吗?”发信人是叶泽凯,乐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不是刚吃完晚餐不久吗?就要吃蛋糕。

    “不想,饱着呢”乐桐瞬间回复到。

    “美心的芒果慕斯蛋糕非常出门,我可是冒着被围堵的危险排队买的。”随后又付了一张蛋糕的近照,确实,非常的吸引人,这种时候辜负美食简直是罪无可恕。

    “看在你这么辛苦排队的份上,勉强陪你吃吧”乐桐顿了好久,可以看出她在吃与不吃之间也挣扎了好久。

    “好,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叶泽凯又是一个秒回。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熟悉的电话号码,唉,叹了口气,接上。

    “桐桐”对面传来老母亲略带惶恐的声音,呵呵,给自己女儿打电话也需要惶恐?乐桐不禁冷笑一声。

    “妈,您最近还好吗?”

    “还好,只是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妈买了你爱吃的水蜜桃。”思盼的声音通过电话直接传进脑海里,虽说对这个新家庭是那么的陌生,可是这个母亲还是以前一直疼爱自己的母亲。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真的离开她太久了,久到一个电话就让自己心里的思念泛滥翻滚。

    “好,我周六回去看看您”乐桐说。

    “要回来住吗?我房间都给你布置好了。”电话里头那欣喜的声音是那么真实。

    “到时候看看吧,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劳累。”乐桐说。

    “你也是,你身体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了,你的钱够吗?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很贵吧。”

    “够呢,我住小宁的房子里,不贵。”乐桐说。

    匆匆的结束掉这段通话,心里面又是一阵茫然。心底里有一大段故事却无人可以倾述。

    【叮咚】门铃声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隔壁家那随心所欲的明星大人,乐桐连忙抽张面纸拭去快溢出眼角的泪痕,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登登登登,你的外卖到了”门外,是叶泽凯一脸温和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蛋糕说。

    杜乐桐显然没有从刚刚茫然的情绪里走出来,愣了愣,竟是一口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啦,不欢迎我啊?还是家里藏着别的男人不方便让我知道?”叶泽凯顺势接话了。

    “哪有啊,真是的。快进来坐吧。”

    两人迅速的将美心的芒果慕斯分切好,美心蛋糕的盛名远播果然不是吹的,这真的太好吃了,让人有点融化在云端里的好吃。

    乐桐忽而想起以前闻哲修总是板着脸,一脸不爽的样子。她常常和闻哲修说,多吃点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

    所以总在他快要发脾气的时候,大咧咧的撬开他嘴巴把巧克力丢进他嘴里。再一脸严肃的跟他说“你太严肃了,会吓到我”闻哲修总是一脸无奈,准备好责罚她的措辞都说不下去了。

    呵呵,怎么又想起他了。不禁意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叶泽凯问。

    “想起一个人。”她微笑回答他。

    “哦?是刚刚那个男生吗?”叶泽凯还是一脸温和的看着乐桐问。

    “嗯”

    “男朋友?”声音平静地问。

    乐桐一愣,“不是。”虽然曾经是,一瞬间就悲从中来。

    “看你的表情,不想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

    “曾经的恋人关系。”蛋糕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两人又手忙脚乱的轻扫了一片蛋糕迹。

    “所以你现在是因为他而不开心啊?”还是那斯文从容的叶泽凯,刚刚那一瞬失神仿佛没有出现过。

    乐桐一愣,“不是,是我家里的事,呵呵,他们喊我回家。”乐桐叹息道,“不过那里可能已经不能算是我的家了,是他们的家。我,只是一个宛如外人的女儿。”

    那一晚,乐桐和叶泽凯说了好多好多,关于他的,关于她的家庭的。都告诉了他,将自己的故事都告诉了他。

    刚上高二那段时间,乐桐也没有跟班里的同学去搞好关系。因为那段时间总是请假,为什么呢。因为乐桐的父亲被讹了。

    说起自己的父亲,苦了一辈子,却是被底层欺负了底层。

    父亲只是b市里一个普通至极的的士司机,三十几岁,个子不高,两肩微宽。眉毛很浓,是个一看上去就很老实巴交的男人。

    驾驶室的左侧,摆着张照片,是杜乐桐的照片。可想而知这男人有多爱他的女儿。

    从前从前父亲总会在家里各路路人碰瓷儿的方式或者自己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比如拿着一个行李箱,悄悄摆在你车尾,等车子一开,箱子倒地,然后就立刻有人跑出来说你把他的箱子碰到了,里面装的可都是文物,乾隆年间的花瓶,至少得赔三十万。

    或者是你倒车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专门挨着你车边走,你要是停着不开还好,要是接着开,立马倒地,说是你撞的。要去医院验伤,保管骨折,这些人呐,都是专门找好的,真的有病才往你身上靠。说罢当时父亲又是一声叹息。

    底层欺负底层,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后来父亲拉了个人,那人当时出了车祸,躺在地上,肇事车跑了。是他老婆帮他招的车。父亲当时很犹豫,不想拉。那人身上全是血,加上怕麻烦。

    “后来呢?”叶泽凯问。

    “你那有啤酒吗?我想喝了”随后叶泽凯到自己屋子里拿了几瓶啤酒过来,两人来了直接喝

    乐桐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后来到了医院开始各种扯皮说是父亲撞的,而父亲刚烈,不肯息事宁人。宁愿工作没了也不肯赔钱。其实家里也根本没这个钱。

    那家人几乎天天都到我家来闹,这场闹剧几乎持续了两个多月。你说怎么就有这么无耻的人呢。明明是自己讹人在先,怎么还理直气壮的直接到别人家来闹。

    乐桐觉得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几乎每天都看到父亲越发憔悴的脸,父亲母亲每天都为家里的事而吵架。

    像是一条条无形的枷锁,密密的心绪疯长成深蓝色的森林,整个一家子人都在里面挣扎,枯萎。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我看到自己的心,在黑夜里孤独的盛开、腐朽和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