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在你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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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新的一次虚狩,智岚决定偷偷捉一直虚回来,她带上了自制的对虚用束缚器,利用自己斩魄刀的特性,搭配缚道做成的缰绳,可以在套住小型虚的同时,完全的将其封锁在笼子里,就像一个蟋蟀笼那样。
没展开的束缚器就像手环一样,智岚把它藏在了袖子里,等到能单独行动的时候偷偷的使用。‘可千万不要在半路上自己打开啊。’低头看着袖口的智岚默默的想到,这种自己发明的新产品总是不稳定,更何况鬼道有一定的不稳定性。
在虚狩开始后,智岚运用了曲光将自己的身形隐蔽,随即从人群里溜了出去,在现世进行短暂的自由活动。
“绘空事,把灵络网铺开吧。”智岚这样命令到,她的斩魄刀可以将灵子成倍数的扩散,铺成无形的网监测这方圆一定距离的状况。在一个仓库群里,她找到了一只小型虚,大概只有她手大小的虚虫正在对她的接近散发出了敌意,很小只的面具套在头上甚至显得有几分可爱。
智岚就像在玩庙会上的套圈游戏一般,把那个束缚器丢了出去,在接触到虚的一瞬间,束缚器分成好几条,自发形成了一个笼子,最后缩成一个球,封锁住了虚的灵压。
她一边把玩着那个球,一边叫斩魄刀在球上面覆盖上灵压,藏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虽然是很小的一只,但应该足够了,也便于管理…不过,就怕这虚承受不住转化药物的侵蚀,在她观察到结果之前便自行消失了。
希望它能活到那时候吧。
在另一方面,絵空事已经能察觉到笼子里的虚在瑟瑟发抖了。
回到她的私人秘密基地后,智岚把那个‘虚球’丢进了一个玻璃培养罐。“把它打开吧。”闻言,絵空事把束缚虚用的鬼道收了回去,淡蓝色的灵子像流沙一样从器皿中慢慢流出,重新回到了斩魄刀上,与此同时的,是笼中的虚被放了出来。
很小的一只虚,在玻璃罐里无所适从的虚慌张的滚动着,同时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智岚,又试图伸头去咬玻璃壁,结果当然都是徒劳的,智岚看着处于困境的虚四处碰着玻璃墙壁,有了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这样无力的挣扎,如同被玻璃杯扣住的蚂蚁一样,而观测者在玻璃外侧看着它。
睁大的无暇双瞳,映照出的是弱者。
絵空事不知什么时候也幻化出了人形,站在了智岚身边,探着头与她有同样的姿势在看这个虚。“这就是你的虚化实验品?”她这样问道,又用手指点了点玻璃,像是在逗鱼缸里的鱼那样。
“倒不如说,是牺牲品的其中之一。”她摆弄了两下眼前仪器。“我可没有把握,毕竟我做出来的只是个半成品。”
话毕,拿起了插在一边的试管晃了晃,里面的是白色的半固体,是从虚的灵子中提炼出的药剂。
她把试管插在了仪器里面,拨动了电源,电流的滋滋声响起,她感到有一股奇异的灵压从这里渗了出来。
罐子里的虚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它在试图躲避这股灵压。
随着智岚将盖子拧紧,罐子内开始发生了异变,白色的闪电在里面打出火星,虚的假面开始有了变形的倾向。
被灵压充斥的仪器使得虚的身躯越膨胀越大,最后因承受不住过强的灵压,爆体而死,爆炸的力度大到破开盖子,这血肉有一部分都溅到了智岚身上。
她条件反射的去阻挡,最终还是落到了身上。
“啊,果然。”她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到,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的看着那滩血肉,虽然很突然,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在预料之中的。
“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捉的研究材料。”
不仅实验品死了,自己的衣服还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把衣服脱了下来,一挥手就丢给了站在一边的绘空事。
“帮我洗一下。”
“啊呀,这是命令么?”接过衣服的斩魄刀笑着问道。
“……你就当做是吧。”
在短暂的沉默后才给出答案,智岚着实也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定位这句话。
是请求?还是主人对刀的命令呢。
“我知道了。”得到了答复的智岚回过身去。
未着寸缕的智岚露出了她有些薄弱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为刚才溢出的灵压感到些许刺激性。
'是实验药剂的影响么…'她这样想到,闭上了双眼。'总而言之应该先把这些洗掉。'
智岚踩着拖鞋走进了浴室,打开了自己研发的,以鬼道来驱动的热水器,让温水从头顶灌溉。
'……希望能洗干净。'
翌日
智岚穿着絵空事洗好的衣服去学校报道,走在走廊里的她,担心着自己身上会有那个虚残留下的气息,这样想着还弹了弹自己的衣袖。
等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她就像往日一样,与他友好的同僚蓝染拼了一桌用餐。坐在正对面的蓝染看起来就像平常那样,带着一脸温柔的笑,端着盘子看着她。
“今天有石膏做的豆腐吃呢,赤遡要不要来试试。”
听起来很高兴啊,蓝染这家伙。不过这种从现世传来的技术确实不多见,值得参考。
“这样,我也去取一份来吧。”
他坐下后,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放进了嘴里。
“嗯,口感丝滑,豆香浓郁,不愧是新产品。”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去评价这个豆腐。
智岚看着与平时无异蓝染,感到了一丝安心,自己这气息只要不被面前这个人发现就好办——在他的面具下藏着怎样的野兽,她甚至不需要去思考就能明确的知道。而自己在他面前晃了这么久,他还没有一丝发现异样的感觉。
她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看向蓝染的眼神夹杂了笑意,那是有着狡黠意味的笑,在对方眼皮底下做了坏事,却没有穿帮的快感使她飘飘然了起来。
蓝染用餐完毕后端着盘子,在将盘子送回去的途中走过智岚身边,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那一瞬间,智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在她的脑海中食堂嘈杂的声音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她耳边只能听到他的话,其他的,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呼吸间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下次可要将气味清洗干净啊。”
她听到蓝染轻笑了一声,便走开了。
如赌博一般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她终于将手伸入试探的一角。
蓝染惣右介这个人,到底能看到多少呢?
不能否认的,自己虽然想着这样的行径不被发现为好,却总是想期待着能被人察觉出什么,能被他人发现自己的才华,特别是那个人。
嗅到了血腥气息的野兽总有一天会露出他的本性。
让我看看你能做到那种程度吧。
放学后,像往常一样拉开自己寝室门的智岚,在走进门之前停住了脚步。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不合理。
她的直觉不会有错,这里有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赤遡。”一个很有辨识性的浑厚男声响起,顺着声音她看到了从阴影里走出的蓝染,带着富含欺骗性的微笑。
来了,同自己想的一样,但她还是做出了惊讶的表情给他看,睁大了眼睛,语气中都加了些夸张的情绪进去。
“哎呀,惣右介,没记错的话,这里可是我的寝室。”说着还摆了一下手。“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他歪了一下头,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来,笑意使他的眼睛如新月般眯起。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嘛?”
确实是自己刻意流出的讯息招引了他,智岚这样想着,无法掩盖的笑意浮上了眼角。
没错,这才是如她所期待的,这样出色的人。
察觉到智岚微妙表情变化的蓝染、见她没作任何发言,便继续道。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昭示着你的目的,即便你没有说出来。我看到了你的才华,也被此所吸引…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呀——”他将手摊开轻放在胸前,做出了行礼的姿势。
“这不是正如你所料?”
智岚抿了抿嘴,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身体置入屋内。
“请吧,受邀至此的客人。”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蓝染拒绝了,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看到了你所做的,也察觉到了你想说的,而被此——”他的目光向下倾斜了些许,打量起智岚来。
“被这样的可能性所吸引而已,我看到了你的可能性。拥有这样的才华必然是与孤独共生的,找不到能与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是有怎样的痛楚,我可是很清楚的。”
说到这里,智岚眼底蒙上一丝阴霾。
她想到了浦原喜助。那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存在着特别的意义,那是她的光,只不过,现在到了更富有氧气的地方。
在能使他燃烧的更旺盛的环境里,更自由的活着。
‘她要将她的光夺回来,即便是掐灭它。’虽然只是一瞬间,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思想立即被自责所掩埋。
她不应该这样想的,那个人生活在更好的地方是理所应当的,与自己不同,与这样的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理应是习惯这样的孤独才是正确的。
可是,真的是很让人难过。
蓝染的话使她回过神来,她开心重新思考着对方所说的话。“而解决这样愚蠢现状的方法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压低了声音。
“要不要与我一起,来摆脱这样无聊的困境呢?”
“如你这般的才华,不应该被这样的烦恼桎梏在原地。”
智岚推了一下眼镜,将滑落到鼻尖的镜架重新戴到了鼻梁上,在短暂的思索后给了蓝染一个模糊的回答。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我下定了决心,会给你答复的。”
难得的都用着正经的语气说些什么,智岚也不禁在内心这样感慨到,两个人作为同学的时候互相打趣与调侃是再日常不过的了,但这时的两人都严肃的可怕。
“我会等待你的回复的。
蓝染临走时将智岚的寝室门合上了,看着门板,想到他临走时察觉到的目光,想必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是肯定的了。
——毕竟她已经没有别的容身之所,至少在她的视角看来是这样的。
“浦原…喜助嘛?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位学长啊。”木屐踩着木板的声音响起,蓝染离开了这栋真央学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