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半生,活着为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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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七七知晓勿华闷骚的个性,看他侧脸刀削般冷峻,轮廓线条刚毅,正气凛然,阳光斜照,光辉环绕,神圣不可侵犯。

    今日灰色常服,手持长剑,淡淡的疏离,眼瞳无多少色彩。

    闻七七心生叹息,勿华是能够让自己安心的人,但他若有若无的靠近与疏离,总让自己猜不透,到底为何?

    不过华华在虚度山上这几年,着实让七七想念了许久,想他这人突然离开,自己很不习惯,习惯害人哦!

    看着比自己大3岁的勿华,他现在是修仙之人,有朝一日会渡劫成仙,瞧他如今这般模样,就已经自然而然带着仙气,光彩炫目,世人皆看痴。

    大概七七眼神太过火辣,勿华脸都火烧了,直视七七,不巧还咽了口水,“七七,那日我于客栈见你也在街上,可是满载而归?”

    勿华拼命警告自己: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是啊,诶!你当时是不是在客栈偷窥我啊!”

    勿华头脑更涨了,又挖坑,自己填!

    “咳咳,那日虚度山回来,顺便买了叫花鸡,让老爷带回去的!”

    “我就纳闷了,原来这叫花鸡是你送的啊,还以为客栈老板看我美呢!”闻七七一脸沮丧?!

    勿华扶额,终是说不过她。

    ……也好。

    果儿在外听着,低声“唉,老毛病犯了!”

    车夫方元猛点头,小姐性格与相貌不符,骗了多少无知啊!

    “驾!”

    另一边,“虚度山”上常年散不去的云雾,是幻境还是照不亮的白昼,无人知晓,世人传言这山间,唯有仙人或者有仙根之人才能进,山下几乎鲜有人家,倒是动物数不胜数,嬉戏玩闹,过的比人都自在。

    所以,世人便道:莫离虚度,无需踏虚无之途。

    “怎的不见逢舟和止相?”首位上长者抚摸着长须,就是虚度山众位弟子的师父云崖真人。

    座下一群白衣蓝腰带的徒儿,皆都摇头。

    云崖真人不由的微笑:“想来,这二人中秋佳节遇到了好事!”

    众弟子连连点头:是啊,这两位可是深受师父喜爱的,自然做什么也不会受责罚!

    他们敬仰的大师兄说是不久就回来,二师兄与小师弟也是。

    于是云崖真人令众弟子:大扫除!

    妈的,直到三人回来!

    云崖真人望着山下一片清晰,哪有什么云雾,只是障眼法罢了。

    偶尔望着天,叹:孩子们的命运终于被他们自己等到了!

    然后甩袖,一身孑然。

    一句:以后见。

    “都停下吧!”

    “为何啊?师父?”众弟子放下手中的东西,以为师父会说什么,结果等来久久地静默。

    只见师父转身,踏入另一扇房,无只字片语。

    大家也都自觉的练功,摒弃杂念,唯有风中承载了一点不经意的萧索,低声的喃喃:

    “若等回来,时间……太久了”

    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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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七七和勿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有种别样的温馨,慢慢也就到了叶府。

    叶尚书乃与闻学致拜把子兄弟,闻学致离朝堂之后,就叶常鑫仍官至尚书,也是不可多得的功臣,为官清正,受人爱戴了。

    如今让闻七七前来作画,闻学致也是乐意直至,说替他好好问候叶家人。

    “禀告老爷,闻小姐来了!”

    叶常鑫大步流星,脸色却是不大好看,这究竟是为何?

    老远,闻七七就看见叶叔叔一脸焦急,步伐紊乱,生感疑惑。

    “叶叔,你怎么了?”七七连忙走向叶常鑫。

    “跟我来。”叶常鑫立马领着七七穿过长廊,绕过荷塘,又是花园……

    果儿和勿华始终跟随,不言不语。

    “咯吱——”房门被轻松推开,一股浓药扑鼻,让人迫不得已吊着嗓子。

    七七想:难道半生她…

    来不及多想,就见林姨泪眼婆娑,眼眶泛红,非常浮肿,眼底一片灰暗。然后再看叶叔,同样的脸色。

    “七七啊,你…可来了!”林锦艺抓着七七的衣袖,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最后的希望似的!

    “林姨,您别哭,告诉我发生何事了?”

    林锦艺擦擦泪,皱着眉,哑着嗓子,有些哽咽道:“你看看半生,我那苦命的女儿不知怎的了,忽然病倒了,一直不醒。”

    七七心中焦虑起来,轻轻拉开帐子,里面是一张苍白无力的娇容,毫无血色的唇,眉角处那本该芳华蹁跹起舞的蝴蝶胎记,如同跌落的枯叶,不再生机。躺着的女子本是淡泊如菊,微笑给人以清风徐来,一片恬静的优雅,如今……

    一旁的叶常鑫说“半生,从一出去,就被算命的说,这一生有一大劫,也因为八字太轻,不知能不能活到大劫前来。”

    叶常鑫淡定地看着七七的背影,见她毫无反应。

    继续说:“可是,自从你第一次进叶家,与半生情同姐妹时,半生的病也开始逐渐减轻,甚至超乎常人,我疑惑,就询问当年那算命的,结果是,你是与我家半生有缘,是半生命中的贵人,可如今大劫来了……”

    叶常鑫满脸疼惜的看着叶半生,“七七,叶叔求……”

    七七一脸无奈的扶着叶常鑫,可怜天下父母心。

    “叶叔,我与半生情同姐妹,怎会坐视不理,您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为她争取一分一秒。”

    七七的坚定,让在场的人为之感动,一股信赖油然而生。

    勿华手中的上隅剑,被五指分明握着,谁也不知道他心中也有坚定,可以说是执念,如今再也挥之不去。

    一生一世……

    “叶叔骗你说来作画,很是惭愧啊。”

    “这也是为了半生着想,好了,您二老先歇歇,这里有我们!”

    林锦艺有些犹豫,望着自家老爷,一脸放心,也就下定决心,留恋的瞧着女儿的病容,一阵心悸,是该歇会了!

    叶常鑫拉过妻子,吩咐下人协助七七,却被七七劝离,说是,不喜外人打扰。

    就这样,房内,只有七七,叶半生,再无他人,当然,还有一箱笔墨纸砚。

    门外,勿华靠在柱子,果儿坐在台阶上,叶常鑫夫妇双手交握,叶常鑫这才发现勿华,觉得这少年眼熟,也就盯了一会。

    “叶老爷,他是勿华!您不记得了?”果儿也算是心思玲珑,好心开口,却招来勿华一个白眼!

    果儿气结,手指在地上猛画圈,念叨着不好听的话。

    勿华心生无力,冷淡开口:“叶叔。”

    叶常鑫就说这少年眼熟,原来是小时候偶尔来玩的勿华,如今已经是铮铮铁骨好男儿了,听说还去了虚度山,果然气度不凡,可造之材!

    “勿华,这几年也真是难为你了。”

    “值得!”

    林锦艺听这番对话,也明白勿华身世可怜,从小沉默寡言,现在还是老样子,难免心疼。

    “勿华,有空多来,林姨为你做件衣服,可好?”

    勿华心底动容,有多久了,自己都快忘了儿时有人总会温柔细语地问自己是否安好,这些画面让他嘴角多了许多光彩,眼睛里多了很多情绪。

    “好!”

    低沉嗓音,眼神却不看任何人,叶常鑫夫妇看他放柔和的轮廓,被感染,觉得更应该为这孩子做些什么!

    房外和谐,房内却截然不同,七七内心也挺乱的,自己没有十全把握,带着自嘲,真该打自己一耳光,为了让二老安心,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七七想到这儿,坐到半生床边,深深地望着她,

    “半生,我闻七七一定会救你,谁也别想动你!”

    “你也必须好好活下去。”

    “因为……别忘了凌晨啊!”

    “凌晨那臭小子,怕是想你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