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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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有何指示?”,我笑着走向阳台。
老爸知道我又在开玩笑,配合着说:“虽然领导很相信你的能力,但以防万一,经领导决议,还是要在你们学校给你安排一个‘监护人’,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
仔细想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心,想要维护。我说:“一切服从上级安排,不过这件事我想自己去实施。”
“批准了,事不宜迟,希望尽快落实,那就先这样吧,我也要去执行你妈给我安排的‘阳台绿化’的工作了,十几盆花等着换土呢。”,说完老爸就把电话挂了。
接完电话,我转过身,他们三个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李问:“首长?”,我笑了笑:“哦,刚那是我爸。”,宋和老高知道后,就忙自己的事了,只有李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了讶异,我理解,毕竟我和我爸这种类似好朋友说话的语气,在普通父子之间不是很常见吧。
之后李和老高知道我和宋是吃完午饭回来的,两个人就结伴去食堂了,我趴在阳台上,等着目送他们,虽然我们是一楼,但其实一进寝室楼是要爬一个缓台的,高度上我们是在二楼程度,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阳台,看到老高和李出来,李和很多往回走的同学打招呼,惊叹他的社交能力,来了两天,我只认识同一层的领我办手续的学长。
当我转过身,看到宋在看书,心想着,我和宋都睡在西侧,头对着头,就先告诉他吧,我笑着说:“大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当他听到我称呼他大哥,他显然是有点吃惊的,他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有可能会发病,或者······死掉。”,我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叙述我的情况。
他显然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愣着看着我,我忙着解释:“你不要有负担,等老高和李回来,我也会告诉他们。”,其实从小到大,那些负责我发病以后,联系我父母的同学或者老师,大部分都是害怕的,怕我随时死掉,觉得我就是一个行走的‘压力’,少部分对我很同情,有意无意的对我施展善意,我都理解,这都是正常人的正常情绪。
宋一本正经地说:“你先不要跟老高和李说。”,这次换我发愣了,一般知道我的情况后,都希望有人可以分担我这颗□□,宋是第一个不要我和别人说的人。
宋有些谨慎,有些严肃地说:“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但不用刻意跟他们说,在此之前,我负责你。”,宋说这话时,右手放到我的左肩膀上,这郑重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小伙子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告白一样,有点好笑,我右手接过他放在我肩膀的手,用那种抗日战争剧里语气说:“那就拜托乡亲你了!”,说完我就哈哈笑了起来,宋则不停地说‘没和你开玩笑’。
最后,我同意了宋说的等到‘水到渠成之时’再说的意见,没一会,李和老高就回来了,李说明天就去做兼职了,我感叹道:“你真是马不停蹄的拥抱大学生活啊?!”,李黯然神伤地说:“兄弟,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知道我的苦了。”,听他说完,我们剩下的三个,立马炸毛,我们三个立刻把李按到椅子上,我负责左手,宋负责右手,老高负责锁喉,真没想到,最早脱单的竟然是我们年龄最小的,太打脸了,等李老实交代以后才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太狗血了。
两点半的时候,有同学来通知说软件工程的同学三点综合楼开会,这是大学生活的第一次会议,李说:“会不会选班长啊?”,我和宋表示没兴趣,完全支持李当班长,李半推半就的,因为老高和我们的专业不一样,所以他不用参加会议。
三点综合楼一楼的大堂
等我们到的时候,大家基本都来了,没一会,一个国字脸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又矮又胖的眼镜男,环视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我叫雷军,是你们的导员,今天来呢,和大家认识认识,将未来的四年大学生活,由我和你们一起度过,有什么问题呢,可以打我电话,或者到办公室找我,我电话是xxxxxxxxxxx,下周一,咱们会有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生活,希望大家做好准备,行了,就这些事情,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对了,张涛是谁?”
听到导员叫我的名字,我默默的举手,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我,特别尴尬,导员看了我一眼说:“你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宋决定在门口等我。
导员看着我说:“你父母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帮大家看看东西,打个水什么的就行了,你的情况你的室友都知道吗?”。
“知道。”,这样的谈话经历了无数次,实在有点厌烦。
“那就好,那你就回去吧,注意休息。”,导员转身就走了。
我走出门,看到了宋和李,李看到我出来就说:“你俩先走吧,我找导员有点事。”,我和宋就走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宋没有说话,气氛也没有尴尬,后来我开口说:“真好,我不用军训,这可能是我这个病给我带来最好的事情之一吧。”,宋没有看我:“不用军训真好,可以看别人受苦和假装团结,多好的机会。”,听着宋的话,没有多余的安慰,我很珍惜被当作一个正常人对待的感觉。
回到寝室,老高留了张纸条:我去健身了。又剩下我和宋了,宋认真的说:“要不要乒乓球走起?”,我叹了口气说:“请你善待病人!”,然后宋憋着嘴去看书了,我拿起手机玩起消消乐。
晚饭时间,李分别发短信给我和宋,让我们加一个qq群,搜索一看群名是‘14级软件工程群’,加入群以后,群主是李,导员在群里发的第一条信息是:李暂代理班长职务。然后李就给我发微信说晚饭不用等他,我和宋无比佩服李的能力。我给老高发微信,老高好久都没回复,我和宋决定不等他吃晚饭了,刚出门,就收到高的回复:我在一食堂等你们。
我和宋到了一食堂,隔了老远就看到老高在点餐,那身材,那身高,在人群中不想看到他都很难,我们走过去,老高看到我们,询问我们吃什么,看老高点的双拼饭,我和宋也点的双拼饭,难以置信,居然味道出奇的好吃,突然发现在大学吃饭不再是为了填饱肚子,可以是一种享受了。
吃完饭,我们三个往回走,期间我接了琳琳的电话,琳琳说两个消息:一个是皓皓住院了,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第二个是琳琳匹配到了合适的心脏捐献者,手术可能就安排在这个星期了,我默默的听着她说的话,那种命运的无力感,感觉我的命也被她慢慢地舒展开,慢慢地叙述着。
回去后,我默默地做着事,然后就睡了,不去想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