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常怀芷实在没有想到边靖远答应的这样痛快，所以当他坐到写意楼的猪蹄前时，还一脸梦幻般的表情。

    “吃啊，发什么呆？”

    常怀芷开心的举筷，后来发现筷子也不大便当，直接上手。

    边靖远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慢些，没人和你抢。”

    常怀芷一脸的酱汁，反应过来才对边靖远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右手不方便，边靖远便拿了布巾替他擦嘴。

    常怀芷还配合地鼓起了腮帮子，他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像把粮食储存在嘴里的小动物。

    “宫也出了，猪蹄也吃了，我送你回宫。”

    “啊？别呀，我还想去夜市逛逛。”

    边靖远无奈，问道：“还想买什么？”

    “想买的东西多了，据说夜市里什么都有卖，花鸟什么的，是不是还有西域的大象？有一座寝殿那么大？还有人变戏法……”

    “没你说的那么多。”边靖远摇摇头，说道：“不过，花鸟什么的倒是不少。”

    常怀芷听罢，抬脚就要走。

    边靖远叹了口气，喊他：“你认识路？走这边。”

    没有看见西域的寝殿巨象，但是看到了据说是来自西域的蓝眼小猫。

    常怀芷吵着要买，边靖远不许：“宫里能养？”

    “能，能的，我肯定能养，宫里好多妃嫔都养呢，我养一只，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小猫蓝盈盈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们，常怀芷一双凤眼期待地看着他。

    边靖远认命地叹了口气，对小贩问道：“这猫多少银子？”

    亥时的街道上还有零星的灯火，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一个俊朗男子，一个清秀少年。

    男子身材高大，手里还提着一只小猫的后颈。

    少年使劲够着胳膊要抱它。

    男子不许，把小猫又提得高了些。

    “你让我抱抱它！”常怀芷说道。

    “不成，它身上不干净，回宫之后洗了才准抱。”

    “回宫？现在回宫？”常怀芷问道。

    “怎么。有问题？”

    “宫里早就落钥了，将军，这都快子时了。”

    常怀芷看边靖远不说话，往他跟前凑了凑，可怜巴巴道：“你不会要我露宿街头吧，将军，再不济我也是个皇子，躺在街边睡一晚上，堪称大成第一惨案……”

    边靖远被他吵的头疼，打断他道：“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睡街头，带你回将军府。”

    “真的？”常怀芷马上喜笑颜开，又道：“太好了，将军你府上怎么样？有假山吗？有太监吗？有好看的婢女吗？啊，你让我抱抱它吧，无妨的，就抱一下……”

    “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让你露宿街头。”

    “哦……”

    跟着边靖远回了家，头一件事，就是给猫洗澡。

    两个男人完全掌握不好要领，小猫怕水，一边喵喵地叫一边把水扑腾的哪都是。

    常怀芷一抹脸上的水，建议道：“我才想起来，它还没个名字，我们给它取一个罢。”

    “你自己想。”边靖远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不如……就叫寒之罢。”

    寒之是边靖远的字。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累死累活的把猫洗完，边靖远打了水让常怀芷自去梳洗，结果常怀芷右手不方便，还是让边靖远代劳了。

    累了一天的将军脾气不大好，闷声说道：“老子长这么大，第二次伺候人。”

    “那……第一个呢？”

    “埋在地底下十年了。”

    “不劳烦您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兵荒马乱地洗漱过后，两人摊在床上，和皇亲国戚睡一处不大好，但这也怪不得边靖远，这宅子唯一能睡客人的书房被他改造成了兵器库，所以只能凑合一晚了。

    常怀芷放松地躺着，小猫的名字还没想好，常怀芷绞尽了脑汁，奈何‘寒之’已经先入为主，最后还是放弃了。

    “唉……还是明天找老四问问罢，他的学问比我好。”

    边靖远没有回应他。

    常怀芷偏头，发现他已经沉沉睡着了，呼吸很重。

    常怀芷轻手轻脚地蹭过去，帮他把被子拉好。

    夜阑人静，两人一猫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