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夏日思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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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铁轨一样缓慢的前行,偶尔会收到夏梦的电话,有时是半夜,跟我讲述她生活的不愉快,以及她遇到的各色人群,“我跟你说我们老板长得又肥又丑,还扣我工资,我诅咒他。。。。我每次打完电话,我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也会不由自主的开心,想像着她嫌弃别人的表情,有时候都会笑出声音来。
我知道她很平安,人只要有时间抱怨生活中的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就说明你过的还可以,生活的轨道好像在我们以为看到曙光的时候,悄悄的偏离了一般的轨道,我们措手不及。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天好像破了一个洞,看不清楚前行的路,夏梦又一次打电话过来,紧接着是漫无边际的沉默,仿佛是默片,我看着这倾盆大雨,心里抽丝剥茧的难受,电话里传来哭泣,好像千万只蚂蚁在心里挠似的,然后变成大声的哭泣,我妈妈坐牢了,她因为别的男人杀了人坐牢,这几个字,仿佛她拼尽全力说出来的,我不知该作何反应,等到她哭泪了,就挂了。
我赶快买了一张车票,去她在的那个城市,我有一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去的时候是大半夜,房东说她很早就出去了,我打电话给她,那里很嘈杂似乎在哪个酒吧,她在某个男人的怀里,我拿起旁边的酒往她身上淋,然后把她拉出来,她挣扎着,“你算老几,你是不是觉得看我的笑话很开心,”我静静的看着她,鼻子发酸,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也可以这么冷静,以前都是夏梦帮助我,我像一个小弟一样站在她后面。
她最后抱着我的大腿,蹲在地上,“我要救我妈妈,她不能死,我只有她。”
“她出不来了,你得接受现实,你必须活的像个人,”我摇着她的臂膀,企图把她摇醒,我想她只是醉了而已。
我陪她一起去看她妈,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白皙的皮肤,浓眉大眼,是不是漂亮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我自己痴笑着,我们从她那里得知,她是因为别的女人勾引了她的现任丈夫,所以才用瓶子砸她的,没想到就死了,法院宣告那天,无期徒刑,夏梦追着车子跑,她拼命的哭,仿佛要流尽一生的眼泪,以前那个我第一次哭,我妈妈就离开了她的那个坚强的理由不再存在了,接下来的几天,她天天给她妈妈送饭,自从我跟她说,只要你有钱,你妈妈就有出来的一天,她就拼命的工作,一个人兼两三份工,其实我知道我在挽留她,我怕她离我而去,这是我的整个童年,我失去过去,终将失去未来,她又恢复了那个会抱怨生活琐事的女孩。
我就在那个城市住了下来,于是我们又回到了那个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喜欢看小说,她疑惑的问我,因为有些人的生活太像小说了,我要拯救她,我开玩笑的回答,她突然不做声了,“你说的是我吧,”她一下子笑了,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
突然有一天,从牢房里传来,夏梦的妈妈撞墙自杀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夏梦一下子倒下了,她面无表情的把她妈妈埋葬了,期间,都没有哭声,在我醒来的一天早上,发现身旁没有人,内心的恐惧如野生的藤蔓一样,疯狂的滋长,在浴室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的脸经过水的浸泡,呈现的泛白,我拯救不了她,因为每个人都不是个体,生死由不得自己,我再也不看小说了,都是假的,我还记得夏梦在火车站时开心的说,我要去找妈妈了,他们说每一个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说不定妈妈正在等着我呢,坚定的眼神比夏日的阳光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