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3章 倭国大名与东海大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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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m.tangkx.bsp; 越日一早,朱植带上随从搭船脱离,至于林德海,自然被关押进了底舱之中。这家伙带了一名老仆,另加他九岁的儿子林三,以及七岁的唐赛儿。据林德海所言,去年在山东因官兵追剿,韩氏中箭而死,唐赛儿小小年岁便没了母亲。

    这样朱植反而放下心来,因为前年在山东初遇韩氏母女,依其时情况,朱植推测韩氏很可能被镇抚司和燕王府的密探都盯上了,所以事后才不得不将她们送走,而如今韩氏一死就没这个隐患了。

    那韩氏并不算什么罪大恶极,反倒是这个林德海才是影响大明清静稳定的一颗毒瘤,既可恨又可怜,朱植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可是杀是留也还没拿定主意,企图视察一段时间再作盘算。

    船队往丹东卫航行并不顺风,但也不算逆风,张帆时只能以12到15度角偏风向,走“之”字形蹊径,这使得航程拉长,到鸭绿江海口西岸找到码头泊船时,天色已经黑了。

    幸亏是三月中,泰半轮皎洁的明月当空高悬,海边涛声阵阵,水面波光粼粼,就是海风吹得春寒砭骨,说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啥的完全是无病瞎说。

    早上太阳出来了,朱植随意吃了点工具,把战马拉下船骑着往北数里,东沟河两岸都是军户们早起在工地上忙碌,丹东卫指挥使带着一群军官们过来相陪,指点着四周的地形先容了一番。

    朱植兴致不高,骑着马顺河岸四下看了看,这边缘海的地形不太平展,属于缓坡丘陵地带,在河流转弯河叉口处倒是有一片周遭十来里的河滩地,正有军户在那儿修挖墙基壕沟,在此建一座周长八里的卫城倒也正合适。

    在丹东卫城工地转悠了个把时辰,朱植又搭船溯鸭绿江而上,转进石驿河就进入了朝鲜平安道义州境内,除了江河两岸有一些狭长平原,远处都是崇山峻岭,也没什么村寨,四野各处枯草和麋集的针松林,看起来荒芜无比。

    船队折向东行七八里,到了一处河湾浅滩处,老远就望见岸边修建了一座暂时小码头,旁边不远处另扎了一座大营,有朝鲜花马队在河滨巡逻,有的士兵还在撒网打鱼。

    双方士兵对话相互通报后,大营那里很快热闹起来,李芳远带着一队仪仗旗鼓号乐手吹吹打打到码头外迎接,这让朱植有些无语,带着高文泰、戚斌、宋星潮、宁庸等三百围子手先下船,与李芳远等人寒喧几句,随着一路到大营升帐。

    上国亲王驾临朝鲜,哪怕未便声张,李芳远仍一副倍感荣幸的样子,再三谦逊请朱植坐了主位,然后一拍手,两队薄施脂粉,衣着鲜艳的十五六岁俏婢端上茶水点心及果品,献舞就肯定不用了,各人跑来这荒山野岭会晤是谈事情的,都没兴趣铺张时间。闲杂人等都被赶出了大帐,外面也布下了侍卫,这就开始谈正事了。

    “前元时,那是一个流放罪囚的孤岛,下国前几年也曾想在岛上驻兵,怎样倭寇骚扰不止,驻军无法恒久自给自足,只得作罢。但自去年听说殿下有意登岛建设海贸联络点,下国便派驻了两千军民屯田放牧,现在已修筑了一座土城,再有大内氏提供倭寇情报,加上殿下驻军,应能维持下去。”

    你妹的这就派军民屯田,是想乘隙把岛屿给占了吧本王既然看上了,哪有你的份,不外这得逐步谈才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想到这个,朱植也就避开敏感话题,丝绝不谈岛屿归属,微笑道:“本王先派驻三百军民,以后可能还会有所增加,必须要修建砖石城池,内修军衙客栈,海边还要选取良港建设码头,最迟明年本王的船队就要北上到兀烈迷女真那里,那么北海以及倭国沿海的地理水文天气资料,你们如果有,还请尽快提供。”

    “只要殿下能帮小臣的父王获得大明的封爵,另外小臣也想积攒一点家底,互利互惠,完全没有问题。至于生意上的往来,之前我们在辽阳已基本谈妥,可是倭国这边,殿下到底如何企图”李芳远眼神忽闪着问道。

    朱植轻笑一声道:“敢问靖安君,大内义弘虽然与你们朝鲜有些渊源,但他终究已做了倭国台甫,有了自己的利益,你们朝鲜除了生意,对他的影响也很有限吧虽然了,如果大内氏愿意与朝鲜、与我大明增进关系,并协助大明剿灭倭寇,那么他就有存在的意义,甚至更强一点。否则,他没资格拥用石见银矿,足利幕府也决不会容忍他,靖安君明确吗”

    “让倭国重新恢复南北朝对立这样战乱只会让更多的武士流窜外洋,海上各方的生意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似乎得不偿失啊”李芳远一怔,疑惑问道。

    朱植摇头道:“不你明确错了,本王的意思是,一个天皇,两个幕府相互制衡,你以为如何足利义满不是室町幕府的太政大臣吗,那我们就再扶持大内义弘重建镰仓幕府,让他争取一个太法大臣的头衔,好好地整顿一下那些无法无天的武士阶级。更况且,足利早就眼红大内氏与贵国的商业,如今石见国又出了银矿,足利早晚会对大内氏动手,这与你我三方来说,都不算矛盾,对吧”

    “这确实如此,大明与朝鲜两个强有力的支持者,大内氏简直很需要。殿下既然这么说,岂非是让下国小臣居中企图,大明朝庭不出头干预干与吗”李芳远虽然明确,朱植究竟是藩王,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很难左右大明朝庭与外蕃相关的决议,所以只能是在背后发力。

    “不错靖安君你是越来越有上位者应有的智慧了”朱植意味深长地笑着夸赞了一句,这话听着很平庸,但实在也算是体现:你想争取世子之位,有本王的支持那完全没问题,前提是你要听本王的话,所以朱植接着就问道:“本王听说,有些元末义军残部或遗孤居于贵国境内,不知可有此事”

    “这确实有,不知殿下指的是哪一方势力”之前还在说耽罗岛与倭国之事,这一下就跳到元末义军残部,话题跳跃太快,让李芳远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

    林德海此人,如非须要,朱植并不企图将开发海上通道的事寄托在此人之手,顶多就是一伙富得流油的海寇而已,只要自己的水师建设起来,找到其巢穴同样可一鼓而除之,所以林德海的筹码在朱植看来并不算什么,此人也不行留。

    想起这些,朱植便反问道:“那你们有收容哪几方势力除了我朝迁移安置于贵国的,其他几方都算是非法战犯,这一点靖安君不行迷糊才是”

    “呵呵殿下言重了吧”李芳远面色讪讪,沉吟片晌道:“前汉王陈氏、周王张氏,这两家对殿下应该没什么用处,也不会有什么隐患,那么依小臣推测,或是方国珍余部吧”

    朱植闻言笑道:“这么说,方国珍残部果真藏匿在贵国境内喽不知有哪些下属实力几何以本王与靖安君的相助相比,那些人也就是在海上乔装成倭寇打家劫舍,希望靖安君坦言,可不要因小而失大啊”

    “殿下误会了,下国绝没有窝藏怂恿方氏残部为害大明之意,这是前高丽王氏所为,我李氏开国后,因国情需要,与他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仅此而已。当年兰秀山之战后,方氏残部由舟山岛遁入海上,方氏部将王元帅之幼子王保六正栖身在汉城,但他没什么追随者了,不足为道。而与下国一些大族有往来的是另一名陈元帅亲随陈魁七,此人在东南沿海有些势力,但小臣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李芳远知道瞒不外去,只得如实回道。

    “陈魁七这小我私家我倒知道一些,确实是方氏残部,如今的东海大寇”戚斌陪坐在旁,这时突然接口,将陈魁七的泉源与在东南沿海的一些作为说了一遍。

    洪武初年,方国珍大北请降大明后首鼠两头,为留条后路又在浙江沿海岛屿部署了一些军力,漆黑与高丽往来并大量走私香料,后被大明派兵剿灭,近海岛屿军民都被迁入内地,但仍有不少残部逃到了海上,与倭国及高丽遗贵互通款曲。而李成桂取代高丽后,因为海贸的利益,也对此持默认态度。

    谈话的内容有点杂,双方都需要消化一下,朱植便从帐内退了出来,与高文泰、戚斌、宋星潮、侯二几人在营地内散步,边走边聊,阳春三月的太阳晒在身上正温暖舒适,但河滨吹来的风却还带着寒意。

    经由这番旁敲侧击,朱植很快猜出,林德海一行四人混进庄河卫绝不是躲避风头,很可能是想转道去朝鲜与王保六联络,而他所说的海商一定就是陈魁七。既然这个海盗如此富有,又恰好挡了海路,那朱植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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