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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皱起了眉头,大踏步的走到江十安旁边,想将儿子抱到床上,却看到他肿得不像样子的眼睛和眼底下一片湿润的地板。
江父低叹一声,将儿子放到床上,却被迷迷糊糊的江十安抱紧了手臂∶“金则楠,则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
听到江十安的呢喃,江父心底的柔软瞬间结冰,都不顾江十安脸上的伤,就想一把将他推开。
手却在触及江十安的额头时,不确定的再次轻轻探上。
怎么这么烫?!江父惊讶一瞬,马上找来家庭医生为江十安治疗,而这一夜,江十安不断梦到他和金则楠的相遇相爱,后,又被金则楠一脸厌恶的狠狠抛弃,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家被他毁了
“姑父,十安还好吧!”满脸憔悴的许砚姝,还穿着她出走时的衣裳,强撑着勾起一个微笑,坐到江十安床边的凳子上,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就是心里郁结,再加上不注意着凉发烧,一直半昏半睡着,总发汗梦魇,唉!”江父看看还在打着点滴的江十安,发出无奈的叹气,“算了,不说他了,说说阴嘉城吧,那孩子还好吗?”
许砚姝原本还强撑着的微笑,在听到江父提到的阴嘉城的名字后,眼泪瞬间涌上眼眶,身子不自觉的微微打着颤,若不是她紧紧咬住下唇,恐绝望的哭声已经从嘴角喷薄而出了。
江父见此也是心中一紧,但也实在是帮不上许砚姝什么,只能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孩子,你现在可不能垮掉啊,那孩子是个好的,经过这件事,咱们家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你们要坚强,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而且,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但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儿都是十安惹出来的,哪怕那孩子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们江家也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江父拍拍许砚姝的肩膀,试图给予许砚姝一些力量。
终于,许砚姝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勾起一个坚强的微笑,对江父说道∶“姑父你放心,我没事的,而且,我们一定会挺过这件事的。这次我回来,一方面是来看看十安,另一方面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他也算受害者,让他千万别内疚,怪就怪我们识人不清,居然会拿一个黑道老大当朋友,那么轻易的相信他!”
许砚姝看着脚面无奈的苦笑,眼泪又不自觉的滑下,她摇了摇头,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床上苏醒的人叫住。
梦中,正被金则楠狠狠讽刺,大加羞辱而悲痛欲绝的江十安突然听到了“黑道老大”这四个大字,他精神一振,瞬间从梦中抽离,虚弱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表姐,是你吗?”江十安忙开口询问,却因干涩不已的嗓子传来的痛感,弄得眉头紧皱。
“嗯,”许砚姝看到江十安转醒,忙擦了擦眼泪,调侃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们家又要再出一个一直躺床上的人呢!”
江十安被许砚姝逗的勾起嘴角,却被脸上的浮肿打回原形,发出低微的抽气声,他撑着手臂坐起,从肿胀的眼睛缝隙中,勉强可以看清对面的许砚姝。
只见她穿着一身满是褶皱的衣服,鲜明的黄色,却没有带动她身上的生机,完全颠覆了以前霸气潇洒的御姐人设,现在看起来全是楚楚可怜,头发虽也平整,但就是给人一股没用心的感觉,脸上未施粉黛,眼下的疲惫和憔悴一目了然,江十安见此,心预感到了什么,已凉了大半,但还是满怀希翼的问道∶“姐,阴嘉城还好吧?”
许砚姝看了看江父,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江父见此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十安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许砚姝坐在一旁一直在低声啜泣,江十安则眼神空洞的看着许砚姝的指尖,不知在想着什么。
“真的是金则楠开枪打伤阴嘉城的吗?”江十安现在的声音,就如两块相互摩擦的砂纸一样,艰涩无比,勉强才能听出他的意思。
在江十安的注视下,许砚姝摇了摇头,江十安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如获重生的江十安没来得及高兴,却看见,许砚姝再抬起头时,眼中全是恨意和深处的害怕。
“不是他开的枪,但,却是他指使的!”许砚姝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
“不,不可能,金则楠他,他不会…”江十安拼命的摇着头否定,从点滴里刚刚补充的水分又再次转换为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下。
“不会?”事实都摆在眼前,而江十安还是对金则楠如此无条件的袒护,这让许砚姝气愤不已,遂反问道∶“那我问你,系统的事,你有没有告诉金则楠!”
看到刚刚还在强烈否认的江十安瞬间呆愣,仿佛被冻在原地,许砚姝心下更是一片了然,嗤笑道∶“没有吧!那天,他找到我跟我谈话,却说你早将一切都向他坦白了,成功卸下了我的防备,将真相从我嘴里套出。”
“知道一切的他让我和阴嘉城见面,却在我们久别重逢时,最喜悦的时候派人来杀我,若不是阴嘉城替我挡下那枚子弹,现在,躺在病床上被抢救的,就该是我了!”许砚姝魅惑的眼型中如今填满了恨意,看着呆愣中的江十安继续说道。
“其实,他应该早有感觉吧,不然,怎么会那样套我的话!也许,这件事也怪我,怪我没有看清楚他的演技。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一切的?”许砚姝拧着眉问道。
她忽灵光一现,大胆的揣测道∶“或许,他一开始就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情感,你,江十安,也许只是他认为的生命里一个特殊的过客罢了。后来越接触,越发现不对,在得知真相后,只觉得受不了那所谓的欺骗!不然,一早就看出端倪的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你看阴嘉城,我们也因为系统存在过误会,但,在他知道我要结婚后,还是毅然决然的回京来找我,这才是爱!”许砚姝说罢,眼中浮上一丝幸福,却在看到江十安还一副呆愣模样,再次染上怒气。
恨铁不成钢的嗤笑道∶“也许各式各样的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各有不同,但,你从金则楠这一系列的表现中,真的看到爱意了吗?”
“不,他不是,他,他是爱我的!”江十安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嘴里仍倔强的呢喃着。
听到这话,许砚姝的怒火再次上涌,她一把抓住江十安,双手的指甲甚至都嵌入他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并声嘶力竭的喊道∶“江十安,你t能不能醒醒,面对现实好吗?你不信就起来,跟我回去看看,金则楠早走了,而且,还派人袭击了你们的别墅,现在,你们所谓的家,已经被他亲手给毁了!”
最后两句话,终于将龟缩的江十安唤醒,他满脸惊恐的看向许砚姝,双手反扣住她的手臂,不敢相信的重复问道∶“你说什么,我们的家怎么了,那栋别墅怎么了!”
“毁了,毁了!它已经被金则楠亲手毁掉了,那人做的那样狠毒绝情,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傻傻的觉得愧疚呢,还陷在自己幻象的情情爱爱了出不来呢!”许砚姝大声吼道,坚定的语气,将字字如箭一样扎入江十安的心口。
“不可能,不可能!”江十安赤红着眼睛回道,丝毫想让嘶吼声给自己足够的底气,眼中的泪水却再次不争气的拼命掉落,他一手拔掉手被上的针头,踉踉跄跄的就跑向门外。
☆、此生不见
江十安才走到门口,就被门外看守的两个警卫员义正言辞的拦住,他们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道∶“十安少爷,请您先回去输液吧!没有许老司令的命令,我们是不会放您离开的!”
江十安却充耳不闻,憋着气硬往外闯,却被两人毫不留情的推回屋中。连续发烧了两天,现在还十分虚弱的江十安怎么能经受得了两个警卫员的推搡,他一个不察,就摔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上天和他过不去,还是他最近的运气真的不好,江十安摔倒在地上时,却恰恰是脸先着地的。
原本就肿胀起来的脸,又被生生磨掉了一层皮,看起来就如拿开水烫过的桃子一般,长在脸上,完全失了色泽,只剩惨烈。
“呀,你们干什么,我爷爷是让你们来看着江十安的,可没让你们替他教育我弟弟吧,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动手的?!”还在气愤中的许砚姝,看到江十安跌倒在地,也顾不上再闹别扭,忙跑着去扶。
江十安却一把将许砚姝推开,也不管自己脸上的伤势,着了魔般再次向外冲去,却又被两个警卫员推了个跟头。
许砚姝连日的火气立马被点着,他们姐弟两人再怎么闹别扭,终究是骨肉血亲,她怎能看着江十安被外人欺负。
眼看着江十安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又要死脑筋的冲过去,许砚姝一把扽住了他,大声对着门口的两个警卫员斥道∶“够了,我现在就给爷爷打电话,让他亲自下命令,你们若再敢动江十安一下,别怪我记仇!”
许砚姝拿起手机,拨通了许老爷子的电话,没说两句,就劝服了他,两个警卫员也得到了命令,马上恭恭敬敬的为姐弟二人让路。
原眼神空洞、正在执拗的掰着许砚姝牵制着自己的手的江十安,突看到两名警卫员后撤,为自己让开了一条路,他犹如看到了绝世珍宝般,眼神中出现了狂热,一把就挣脱了许砚姝的牵制,拼命的向外跑去。
许砚姝也忙将手机塞入口袋,紧跟着江十安跑了出去。
出了门的江十安,仿佛失去了理智,明明看到了他的司机,却没有向那人走去,而是径直跑上了马路。
许砚姝见江十安如此,忙慌张的招手,让专属司机开来了车,顺着马路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在人行道上狂奔的江十安,忙让司机靠过去,并摇下了车窗,冲着他喊道∶“江十安,你td疯了,从这儿到你家,少说也有十多里路,还不快滚上车来!”
可江十安却好似没有听见,依旧仰着脸,直视前方快速的奔跑着。
许砚姝见江十安如此,心中再次郁结,也赌气似的安坐在车内,不再理路上那个神经病似的江十安。
灰蒙蒙的乌云隐隐的遮住了太阳,可它的热量却丝毫不减,夏天好像回光返照似的,大肆在大陆上肆虐,仿佛要拼死一搏。
可秋天却没有示弱,闷热的天气,让人们期待着雨水的降落,赢得了绝大多数民心。
江十安在这时狂奔,不一会儿,他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半贴在身上,他的速度也慢慢减了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正拼命的狂跳,已经堵到了他的嗓子眼。
可即使再难受,他依然向前奔跑着,没有退路,没有迟疑。
终于,在他自己觉得自己快要挺不住时,别墅区,已近在眼前。
天空也愈发阴沉,连绵数里的乌云仿佛就压在江十安头上,只要他卯足力气一跳,伸手就会摘下其中的一朵。
他停在了一个转角,只要他稍稍往里探去,就可以看到他们昔日的家,可这时,江十安却有些不敢了。
他在这个转角拼命的喘着气,双脚却好像被死死的钉在了这处,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始终抬不起一毫。
“走啊,跑啊!你怎么在这儿就不动了,怎么,是不敢面对了?不是无条件相信他吗?!”许砚姝从车内下来,冲着江十安嗤笑道,并一把拽住江十安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他拽着向前。
“轰隆隆~”终于,酝酿这么久的雷声畅快的打了出来,雨点也随着召唤,俯身向大地冲去,噼里啪啦的雨点狠狠的拍打在地面上,衣服上,房顶上和江十安的脸上。
也许是被雨水模糊了视线,江十安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是满目疮痍的别墅。
他仿佛看的还是不真切,吃力的抬腿向前走去。
走入大门,走进满是玻璃渣的客厅,拿起电视旁摆放着的他们的照片,江十安摸着傻笑的两人中间的那个焦黑色的枪眼,他的手好像被灼伤一般,满面狰狞的抽回了手指,另一只手却仍死死的抓着照片,没有半分松开。
他环顾四周,果然,墙上,地板上,家具上均分布着错落的枪眼,密密麻麻,好像一个个黑洞,要将他的灵魂吸走。
也许实在是路上流了太多的汗,他身体的水分已经没有多余的来转化为泪,就这样,江十安将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跑上了楼梯,直奔他们的卧室。
只见卧室也和客厅一样,但他却没半分停留,直接跑到了床头柜那里,拿出了他们离别时,他给他的留信。
“老公啊,你去哪儿了,我一大早起来怎么没有看到你嘞,唉,真是可惜,今天我起的可是超级超级早哦,看来是你没有福气,看不到这不可多得的一幕呀!
好吧,我老实交代,其实我是十点多起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