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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到了刘苍易中午时候带他来的墓碑前。白问花还没问些什么,刘归望就坐了下来,一副要和他娘彻夜长谈的样子。

    天色已暗,风吹得柳枝条沙沙作响,湖面泛着银白,倒映着皓月。

    “娘。”刘归望深吸一口气,道,“我又来了。”

    “娘,我昨天刚跟你说过的,这就是我的人。我今天发现,他就是个傻逼。”

    白问花站在一边:“……”

    “什么委屈都自己憋着,苦了也嘻嘻哈哈看着就感觉是个神经病,他喜欢我的时候我冷嘲热讽还大打出手,他明明都能把我按在墙上揍,也没对我动过真格,也笑,一直笑。我才知道,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句我喜欢爱笑的,所以我,我现在……”

    “……我现在,我想对他好。我什么都能给他,真的。”

    “娘,从此以后,我想让他好过一点。”

    “不对。”他声音发颤,却又咬着牙斩钉截铁道,“我一定让他过得好好的,谁都不能让他受苦。”

    “你若有在天之灵,就也保佑保佑他吧。”

    “他太苦了,我心疼。”刘归望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娘,我喜欢他。”

    “我想一直看着他。”

    残阳如血,这个时候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方才还萦绕在脑海中的记忆如黑暗牢笼般把白问花困住,此刻却被人悉数斩破了。

    被他。

    白问花笑了一声,笑得声音抖了一下,眼前有些模糊了。

    一片风声呼啸,村子里户户紧闭,处处积着灰尘,残垣断壁,不知何处传出了腐臭味道,一副许久都没有人使用过的样子。

    季为客不认识眼前这村子,奇怪道:“这是哪?”

    “这是哪?”沈问澜反问道,“季先生,你在这里教了五年书啊。”

    被他一句季先生揶揄得脸色复杂起来的季为客半晌出不来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等等,我在这儿住了五年,怎么会这么破?”

    “问得好啊!”沈问澜故作夸张道,“你自己想想,五年前你被追杀,之后江湖众人又追了你少也有半年的光景,对吧?”

    “这村子不算太偏僻,然而没人查到这儿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季为客道:“难道不是想着我不可能藏在村子里,才没找过吗?”

    “你当时有如过街老鼠,除了我没人护你,为什么不可能躲在村子里?”沈问澜顿了顿,又道,“你当时重伤,什么地方都可能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才正常。”

    季为客觉得有道理。当时江湖中人和现在一样,对他又敬更畏最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确实是有几分理的。这村子也不是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山恶水,只是京郊罢了,确实没理由搜不到,也没有理由不来搜。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那王由生也不对劲。”沈问澜看了看这紧闭的门户,又道,“看起来是我怀疑对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沈问澜道,“我之前没想到,但是我现在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演了五年的戏给你看。”

    季为客皱皱眉,大概明白了沈问澜的意思。之前他盲眼在这里住了五年,王由生若要欺他眼盲,也不是难事。但曾经有那么多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是假的,看这样子,怕是五年间都没人住过。

    但既然苏槐是真的,那当时将他接走给他介绍这个村子的王由生也是真的。

    那么五年间只有一个解释,王由生造了幻境。

    江湖之中,能控幻境的只有一个门派。

    北亿山庄。

    然而幻境这东西凌驾于梦境之上,从山庄横出江湖以来,能达到操控幻境程度的弟子不过寥寥三人。就连如今那山庄里的庄主父子二人都没有这个水平,唯一一个有这个水平且还活着的人也早不在山庄之中。

    此人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恶人,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真名字,也没人知道真面目,名字有一堆。为了统一名号,江湖便称之为幻。

    沈问澜和他相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样的猜测。

    季为客道:“没理由啊,他干什么救我,又为了让我安心生活特意给我创造幻境?”

    “之前我是想不到理由。”沈问澜道,“但你是出身北亿的,若是你父亲生前和他关系好……”

    “但是这人独来独往啊。”季为客摸着下巴,奇怪道,“季务焕不是上乘弟子,怎么能和幻搭上钩?”

    “这个问题。”沈问澜指指前面唯一一间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点起了灯的房间,“你亲自问他吧。”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沈问澜又道,“走。”

    说着,他握住季为客的手,顶着寒风向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问澜:狗东西,你结婚,我推主线,呵呵(手动再见)

    刘归望:?你推的这部分主线跟我有关系吗?

    ☆、第 65 章

    五年前。

    凝风一剑,刺向他眼中清明。

    这是江湖众人围攻半个时辰以来唯一伤到他的一剑,也是最致命的一剑。并非威胁到了性命,但有些高于性命的东西,在这一剑下彻底死了。

    仿佛浑身都被绞得血肉模糊一般,他再也没了这半个时辰里的轻狂剑意。凝风裹风袭来,虽反击过,却每一剑都忍不住偏了要害。

    季为客看着冷眼刺向他的沈问澜,全凭一口堵在心口的怒火吊着这条命。满腔恨意拽着他眼看要踏上黄泉路的双腿,所有人围成一圈,义正言辞要除害。

    “杀了他!”

    他们大喊,举着手中的利剑。

    “他是个怪物!我们很危险!”

    面对众多扭曲的心中正道,季为客突然有些好笑,他心想,这如同浮世间一叶孤舟,狂风暴雨,他正在孤苦伶仃的飘着。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浑浑噩噩的逃了出来。然而正如同之前所说,全凭一口堵在心口的怒火吊着这条命,根本没剩多少气力,连轻功都跌跌撞撞的御不好,一下子从天上掉了下来。

    他强撑着一口缥缈的气,捂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沈问澜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行走江湖难免受伤,眼下虽然受了伤,但也应该不是大事,不应该这般眼前发虚浑身发疼,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走他内力一般绞着浑身上下的血肉。

    沈问澜听到什么东西摔下来的声音时,心中一紧,连忙冲了过去。

    他飞檐走壁,用尽办法尽快赶去。看见趴在地上捂着眼的季为客。鲜血源源不断的流着,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季为客压着受了伤的眼,趴在地上喘着气。一副刚从血战中脱身的样子,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也沾满尘土。

    沈问澜心下一松,人还活着就好。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