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妈去世前为他准备好的婚被。小宋心里有个部分被狠狠的敲中了。

    “喜欢么？”小宋忍着心里的哽咽微笑问道。

    “喜欢啊，盖着舒服多了。换个颜色就好了，这个跟婚被似的。”

    小宋钻进被窝，把美人搂个满怀，“小楷，咱俩洞房花烛吧。”

    “不……唔唔~停~~s！”

    郑凯的拒绝被小宋吞了个支离破碎，还被小宋取笑道：“不停，放心吧。”

    ……

    郑凯破天荒的没有在结束之后立刻回家，而是重新卷成鸡肉卷，沉沉睡去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郑凯睡了一身的汗醒来。听到厨房里传来小宋炒菜的声音。

    郑凯突然无措起来，这……怎么像过日子一样。他下床穿好拖鞋往厨房走去。

    小宋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挥动着铲子，听见动静侧头看过来，莞尔的问郑凯：“醒啦，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郑凯没戴眼镜，眼前弥漫着热气的厨房像梦境一样，还真的像过日子呢。

    “你今天没任务么？”郑凯头轻靠着门框问。

    “嗯，队长要给我安排相亲，我说我有对象了。”小宋不好意思的说，“这两天蹲坑，队长就没叫我去。”

    “哦，找借口翘班啊？”郑凯没敢接小宋话里的对象二字。

    小宋话没说顺，嗯啊了两声感觉到郑凯是故意没接话，有点泄气的说道，“这不……正好有时间陪陪你么。”

    “嗯，那替我谢谢你们队长。”郑凯走上前在小宋的毛寸上给他顺毛，模棱两可的哄着小宋。

    “嗯。”小宋也没过多纠结，“你好好的就行，别起床找不到人就想撤退。”

    小宋点破郑凯的第一次逃跑。有些事儿，不是他不说，就没人知道。

    警察叔叔可不是随便就能骗骗的。

    郑凯理亏的没接话，从后边抱着小宋的腰，下巴搭在小宋的肩膀上，顾左右而言他，“还会做饭呐，警察叔叔真多才多艺。”

    “必须的，谁嫁给我啊，那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宋对上郑凯也生不出什么气，语气酸不溜丢的，还拿过一瓶醋往菜里淋了点儿。

    “好香啊。”土豆丝经过醋的烹调散发出更浓郁的菜香，郑凯侧头主动献上一吻，讨好的说道，“我可真有福气。”

    小宋也是个好哄的，什么承诺都没有，也被郑凯的一吻安排的妥妥帖帖。

    时间如果能是随便停在某一个时刻就好了，只过今天，只有今天。那一辈子只剩下幸福跟美好。

    ☆、酸酸的

    那之后的几天小宋突然忙碌了起来，说是要抓一个毒贩。

    “抓到了。”小宋给郑凯发了条微信，还发过来一张照片。没露脸，拍的是审讯室的椅子下，一对苍白瘦干的腿。

    那腿太细了，麻杆都比这腿粗，好像一撅就折。真是不理解这帮吸毒的人怎么想的，为了一会儿的神魂颠倒透支生命。

    那天吃完饭，小宋提出要那顿饭的奖励，管郑凯要了手机号和微信。还自作主张的把两个人手机里的摇摇都删了。

    这么事无巨细的报备让郑凯有种恋爱的感觉。当初跟朱行文每天吃住学习都在一起，行文出去上个厕所都说自己是放假了。现在的感觉很新鲜，像雪饼上的糖霜一样甜。

    习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一习惯，就成自然。

    习惯养成什么的郑凯有经验，没有人会因为习惯而离不开舍不下，所以他也放任自己沉溺在小宋的明谋里。

    “老板，有人找。”米芾从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郑凯没认出监控视频里的戴着帽子提着行李的人，以为是客户，跟米芾说让人上来。

    朱行文进门摘了大帽子，两手一摊，对着郑凯说：“好久不见。”

    “行文？”郑凯坐在老板椅上皱眉看向忽然空降的前男友。不可否认，那一瞬，他是心颠的。他坐在皮椅上让自己冷静下来。数了快一百个数，一年过去，他已不在是那个未出校门的研究生，更加知道怎么饰演一个油滑的商人。

    朱行文尴了一尬，自来熟的坐到郑凯的面前，自嘲的说：“怎么办呢，还是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回来了。”

    如果是之前的任何一个时间点，郑凯也许会立刻回头。他无数次梦回都在想的这个画面：朱行文风尘仆仆的来到他的面前说那一句“我回来了”，郑凯想着自己一定会接纳他。

    此一时，彼一时。

    除了朱行文进门时那一瞬的悸动，郑凯现在心里不再泛起波澜，他端出了礼貌的微笑，跟朱行文客气道：“回来啦，荷兰那边好玩么？我内洋嫂子没跟你一起回来么？还是朱哥你人脉广，现在算国际友人了吧。我们社还没开国际团，我连国都没出过，真羡慕你。”

    感情这种事儿，痴念嗔怪都是难以割舍的证明，只有表现得云淡风轻才是真正的高段位。郑凯这么一派谈笑风生，朱行文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展开了。

    “听说你……过的不好？”朱行文敢站在这里也是从朋友那听说这一年郑凯基本上不跟外界联系，开了个旅行社，每天就是忙忙忙。可眼前的男人，跟寝室里的那个围着他转的郑凯完全不是一个人了。这算，过得不好么？

    “可不是不好么，现在这经济形势，钱多难赚啊。就混口饭吃呗。”郑凯躬身递给朱行文一支烟，谦卑的给他点上火，“你现在算海归吧？有好路子一定得为我牵牵线。”

    “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朱行文默然，他分不清眼前人是装的还是真的，从郑凯游刃有余的态度里找不到一丝破绽，没有想象中的情伤，没有怨怼，什么都没有。

    “郑凯，我对不起你。”

    朱行文这句道歉迟到了一整年。

    郑凯心里默默悼念着已故的情感，之前的苦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他稳了稳情绪，莞尔道：“别别别，这我哪担待得起，都是学生时代瞎胡闹，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行文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

    朱行文说的话全打到了棉花上。郑凯着了四两力，把他千斤的情意散了个没处着没处落。可是研究生那3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他一时鬼迷了心窍，跟着新交的女朋友去了荷兰，飞机在阿姆斯特丹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异国他乡，满眼望去全是外国人。想象中大片大片的郁金花田，高高的风车，异国风情分摊到一年365天就是个屁。丰满的身材只新鲜了几个月，接受过几千年文明的教育，还是温文儒雅的郑凯更让人无法忘怀。

    朱行文伪装不下去了，再不说破，他可能会永远失去眼前人。他抓住郑凯的手，急切的道：“小凯，我忘不了你，咱们重新开始好么？以前是我混，我不懂得珍惜，鬼迷心窍。我改，我都改，我什么都听你的，不出去玩，只想你只看你，好么？”

    郑凯抽回自己的手，连礼貌的微笑都懒得摆，他皱着眉头，话语间带了一丝严厉，“行文，这么说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要是存了这个心思，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说着给米芾拨了个内线，“小米，送客。”

    朱行文站起身作势往外走，在郑凯跟过来送客的时候直接把人咚到墙上，他在郑凯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能忘了我，你能忘了这个么？”

    他说话间把郑凯的手放到自己的□□上，整个人贴上去，夹汉堡一样，用那坨软肉轻轻碾压郑凯的手。任软肉变大，变硬。

    “这一年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它？”朱行文低声诱惑着，侧头慢慢靠近郑凯，想借势接吻。

    郑凯一胳膊肘架在朱行文的脖子上，迫得两人换了个位置。他没有躲闪的近距离告诉朱行文，“哥，别傻了行么？都一年了，黄瓜菜都凉了，谁还为你守身如玉啊。”

    朱行文头仰靠在墙上笑得很不服气，“是么？他们有我厉害么？”

    不说这个还好，提这个郑凯直接嗤嗤笑了出来，他拍着朱行文的肩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改行说相声得了。不离开你，我真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

    “哎呦，可笑死我了。”

    郑凯拍拍胸口，缓了半天才止住乐，接着补刀:

    “行啦，赶紧回吧。以前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在国外溜达一圈怎么眼界还越来越小了。服了你了。”

    没有承诺，没有以后，暗嘲带讽的给了两句，郑凯这次没有送的意思，给门口的米芾一个眼神，让她把人领出去。

    “我不会放弃的。”朱行文临走之前握紧了拳头说。

    “好好好，你爱放弃不放弃，赶紧走人。”郑凯甩甩手把人打发了。

    郑凯回到座位上，心里重新过了一遍刚才的对话，给自己刚才的表现打了个99分。除了被人咚到墙上的那一下有点掉价，其他表现都很完美。没给自己丢份。

    “今天碰上我前男友了。”郑凯给小宋发微信。

    没回信？

    给他打电话，占线？

    “碰上谁了？你室友？”过了一会儿小宋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哎？你门清啊？调查我？”郑凯不记得有跟小宋提到过前男友。

    “嗯哼，警察叔叔什么都知道，他找你想旧情复燃？”

    “他可想了，”郑凯没对小宋暗中调查他的事儿有什么反感，他也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你这么暗搓搓的调查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我是行使合法权利好不好？田字格，你个负心汉，床都上了，你准备对我始乱终弃么？”

    田字格？前两天小宋想继续，撒娇喊他小楷，郑凯说了句：“叫田字格也没用……”后来还是被上了，说明田字格有用。小宋这脑袋可以啊，一个称呼拐这样多弯。

    郑凯被小宋的歪词逗得忍俊不禁，也把话往明了唠，“少酸了你，叫田字格也没用，你跟白拖鞋分手了在说。”

    “嘿嘿，你怎么知道哪个拖鞋是我的？”小宋不是不想分，方宋离开花溪就杳无音讯了，他想提分手都找不到人。

    “呵呵，第一次进门的时候还舍不得让我穿呢，谁稀罕似的。你什么时候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