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事态转变的姜楠，也是挺尴尬的，好好的三人行咋就变成一人了？

    “让二位见笑了。”赵琛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对他二人笑道，“可还有想问的？若没有，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你当时听到荣峥和荣嫣吵的什么吗？”施琰风无视姜楠的示意，径直问道。

    哎，你个不通人情的！姜楠瞪他，这时候就应该让人把他朋友追回来，解释清楚啊！拦着人，错过时机就不好了，再说，人哪来心情回答你的问题。

    “为了荣三小姐身边的一位奴婢。”赵琛是真气定神闲，完全不像受到朋友埋怨的样子，语气深长，“荣二公子不愧是一位风流的人。”

    既然事成定局，姜楠也不矫情了，心中确实好奇，便问了出来:“是谁？”

    “绿绡。”赵琛瞥了他一眼，可能不想回答，但还是回答了。

    “你有问出什么？”施琰风接着问。

    “啧……”赵琛终于有些不满了，“没找到人，你俩的问题我都答了，既然能找到荣二少，你们应该也掌握了不少线索吧？可以告诉我吗？”

    “自然。”施琰风点头，“不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求之不得。”

    姜楠默默无语，这人看来是真没心没肺。

    ☆、一生之幸

    施琰风把自己所掌握的线索告知赵琛后，姜楠就见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只有自己在状况外的感觉，并不好。姜楠抑制住自己是个智障的想法，也佯装若有所思的姿态，但脑子已急速转动起来，企图理清其中关键。

    可越想搞清楚，就越搞不清楚，思绪一片混乱，不够强大的心理素质没办法让他保持冷静。

    在他就要自怨自艾时，一许温暖覆盖在了他手背上。

    熟悉的少年音温柔为他讲述，渐渐理清了他的混乱思绪。

    施琰风告诉他的还是推测，仅供参考，不能完全作为答案。

    这是对方想要他了解的。

    结合了赵琛的线索，施琰风心中已有了一个嫌疑人。

    正当说到关键的时候，荣府三小姐出现在了花园中。

    一眼就能看见亭中的人。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荣嫣是不是真的这时候来到，花园中能藏的地方太多，而亭台尽管四周空旷，但不能瞧清花园里隐蔽的位置。

    虽然施琰风没有说到关键，但一直跟进调查的姜楠，多少有了明悟，却更震惊异常。

    “三位公子。”此时荣嫣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府上又死人了。”

    “三小姐倒是淡定。”赵琛出言讽刺，“身为闺阁女子，与那些行走江湖的人，怕是不怎么熟悉吧？”

    “公子若是怀疑小女，小女只说问心无愧。”荣嫣油盐不进，撩起一丝眼皮，露出眼中精光。

    “第一位死者……”赵琛态度咄咄逼人，“三小姐还能说问心无愧吗？”

    “……罪有应得，自然问心无愧。”荣嫣粉唇边噙着冷笑，可眼中分明含着求不得的疯狂。

    “那么三小姐是承认了？”赵琛掸了掸衣角，款款行走至荣嫣面前，脸上已凝出些许寒冰，“三小姐可否告知在下，近日所死之人和姑娘你有关系吗？”

    “没有。”荣嫣再不强撑镇定，眉间轻愁化作忧虑，“三位既然能如此迅速找出我，小女便也想请求各位，找出近日生事的幕后黑手。”

    “……还荣府一个宁静。”

    那丰润的粉唇抿得发白，姿容绝色的佳人，放低姿态的请求，真真让普通男子难以拒绝。

    亭中陷入沉默，风拂过，花园中的娇花摇曳生姿，携来一股清淡的芬芳。

    姜楠已想通其中关窍，目光便透露几许同情。

    却不知是为谁了。

    施琰风隐晦地睨了眼身旁人，捕捉到那丝同情，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

    “你怎么了？”姜楠的同情并不长，也不过半刻，注意到同伴的异样，不禁担忧道。

    施琰风瞳孔微微放大，对上了眼前人担忧的目光，刺进手心的手指也被眼前人轻轻掰开。

    “唉……”眼中那人自口中流淌出一声叹息，熟悉的眉眼上浮出无奈，“琰风，他们都走了，你还发什么呆？”

    施琰风才真正回神，轻轻笑了。

    “那荣姑娘真是个痴情人，可惜痴心错付……”见其无事，姜楠松了一口气，转而谈道，“那个人遇上荣姑娘，也是一生不幸。”

    一生不幸？施琰风不置可否，视线描摹着近前人的轮廓。

    心中一片柔软:我却是知道，自己一生的幸运，已用在遇见你。

    明媚阳光下，一对瘦削背影并肩而行，脚畔处的娇花迎着日光，展现自己最美的样子。

    大家闺秀般的女子竟然痴心于一位仆从，而那位仆从不仅负了女子，还去招惹了女子身旁的乖巧婢女，因爱滋生的嫉妒愤怒使女子走上错路，虽不知为何，居然被其兄察觉，兄长想要阻止女子再错下去，反激得女子性情更加扭曲，一位绝代佳人就那么阴差阳错地演变成嗜血妖姬。

    姜楠尽管想通，又联想到赵琛说的那位婢女绿绡未有下落，恐怕已凶多吉少。

    ……

    等到姜楠两人赶到现场，当时的众人情绪都很不安。

    这次死人，倒有几位目击者，可惜这几位目击者要不脸色惨白说不出话，要不就疯疯癫癫，无法为大家提供信息。

    不过一晚的时间，原留下的二十三人仅余十七人，其中两位疯癫，一位痴傻。

    一时，众人都被骇住，心底生起凉意，皆不敢再久留荣府，胆子稍小和不愿招惹麻烦的人，已经向荣耀扬告辞，如此一算还留下的区区八人，里面三人还有那痴傻疯癫之辈。

    姜楠跟在施琰风身边，与对面的赵琛三人对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几位为何还不离去？”荣耀扬面上略显疲惫，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询问几人，“若是担忧其它，大可离去，某绝不会怪罪。”

    “在下留下来，自然是为了调查杀了这几位死者的人。”赵琛拱手道，平凡的五官透出几分坚毅之色。

    荣耀扬闻言，神色一亮，继而望向姜楠二人。

    “我等也是同赵兄一般。”姜楠说。

    已经被折腾疲惫的荣府大少，终于露出些轻松颜色:“甚好！尔等日后若有需要之处，荣某必不推辞！”

    巧妙的避开了荣府，他五人真有什么相求之事，也只和荣耀扬有关，与荣府无关——与那位荣尚书无关。

    然而，姜楠五人压根不在意对方开的条件。

    不过这一次，荣耀扬没有留下他几人交流今日所得，他们也没有不识趣地凑上去，告诉对方亲妹妹是凶手的想法，现在耽误之急的是，找出杀害留宿的那几位江湖人的幕后黑手。

    日夜更替，荣府的白日似乎要短一些，一日还没做些什么，暮色便降临了。

    黑暗的时候，那位应该会行动了吧？不，今天白日也死了人……为何能如此猖狂？

    姜楠是知道这个世界不能以常理推之，眼见余下几人都试图用事实证明，而他却总有些不安，依目前所见，那几位死得非常蹊跷，荣府中还会有谁杀人？而且无冤无仇，只为杀戮，这么反社会扭曲的人格不应该没人察觉，即使是亲眼目睹那位荣三小姐的疯狂，但都可算情有可原，并不是毫无理由。

    经过一起商讨，也因为目前死的都是外人，虽然第一人除外，但后来确实皆是外人没错。

    荣耀扬把姜楠二人和赵琛三人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姜楠和施琰风也拒绝了各住一房的提议，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两人在一起总比一人安全。

    那栗玉婷被安排在了忽然闯进来的荣嫣房里，是荣嫣亲自提议，尽管担忧妹妹安全的荣耀扬并不想同意，但拗不过一直疼爱的妹妹乞求，也只得妥协了。

    “琰风，你练到了几层？”姜楠知道老头教给他二人的武功是男主前期匹敌无数人的金手指，且这武功不是江湖上传统意义上的武功，而是可以破碎虚空的修真功法，一般修士都敌不过的散修，真正的散修，旧古时期的一批亡命之徒，也是普通修士无法撼动的强势之辈，老头付出巨大代价抢夺的秘籍结合他曾经得到的秘籍残篇，是修真界都少见的天级功法。

    功法可分为天地玄黄四等，其中还有三个细小分级，还有不少连黄级下等都入不了的垃圾功法。

    以武功破碎虚空者，即金丹巅峰入修真界，而能进入仙界虽是地仙称号，其实力堪比天仙，要知道飞升成仙之后，每一级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能越级挑战，甚至战胜，是多么骇人听闻。

    虽然以武入道听起来很美好，但其艰苦的修炼程度比修真者更难，而且修士手段众多，修武者前期简直脆弱不堪，极易陨落，后期尽管强盛，但如果没有可以飞升的功法，还是尽量不要走武道，免得后悔莫及。

    当然也有不乏以武入道，兼练修真功法的人，纵是天资聪颖，仍是拖累进入更深的层次，容易无所得，但也不能说没有成功者，大概是五百年前出现一位绝世妖孽，武法双修破界飞升，飞升即金仙。

    那可是接近大罗金仙的实力，能够触摸圣人的边角了。

    仙界实力只分为五层，地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圣人，听说还有一个遥不可及的层次，但万世都没有出现过。

    姜楠暗叹，他可能就将见证未来的那遥不可及的层次。

    ……成神。

    掌万物法则，可辟一界孕育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