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本命的身份超乎我的意料。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不太想让他讲下去了。

    “因为类人机器人大多数都是自然死亡，所以为了控制「机人」比例平衡，加快了更新换代的频率，减少问世机器人的数目。第一百零七批的机器人本来就没有很多，大半都卷入了那次性丑闻。”

    “前辈他、他…是那次丑闻的受害者。”

    我如坠冰窖。

    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僵硬地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我的嘴唇嗫嚅，两片唇瓣打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我拼命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痛心的、无声的嘶吼。

    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美好的人经历这样的事？

    我陷入了囹圄，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男朋友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残忍地将本命不堪回首的过往剖析开来。

    “在解救出来的机器人中，仅有两位受害者选择了继续生存。一位在两年前选择了自杀，一位是现在的前辈。”

    听到「自杀」两个字，我哆嗦了一下，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痛苦地捂着心口，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整张脸憋得通红，想要大口地呼吸却又丧失了这种本能。

    男朋友吓了一跳，急忙将我抱在怀里，强行撬开我的牙关，逼迫我张开嘴呼吸。我的身子蒙上了一层细汗，本就还没擦干的头发这下更湿，贴着我的额头和脸颊，我像是溺水的人，涣散、瘫软。

    我喜欢了本命七年。

    我不能接受，也更不愿接受。

    他，是那么好、那么值得被爱的人。

    “他、本命他现在是强颜欢…笑么？”

    男朋友摇了摇头，“前辈是我见过最乐观、最积极、最渴望生命的机器人。他曾经是消沉过一段时间，将自己锁在科研所里挣扎，可他最后依旧选择了活下来。”

    “我要挣脱束缚，逃出牢笼，像它一样飞往明天，飞向黎明。”

    男朋友说了一句歌词。

    是《青鸟》里的，本命的成名曲。

    “他是青鸟，已重获新生。”

    第17章

    我捂着眼，哭得一抽一抽的。

    “前辈远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他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过去。他说你要是有兴趣，就让我讲给你听。”男朋友轻拍着我的背，让我趴在他的肩上，替我顺气。

    我呜咽着嗯了一声，胡乱着抹脸上的泪，觉得自己很丢脸。男朋友托着我的屁股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肥宅快乐机油，塞在我的手里。

    我破涕为笑，带出了鼻涕泡。

    “前辈走上歌途之前，在科研所疗伤。他身上许多零件都需要返厂，与此同时，我们新一代的类人机器人在试运行。”

    男朋友挠了挠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换句话说，他是看着我们「出生」的。”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抽了抽鼻子，继续窝在男朋友的怀里听他说话。我看着他的侧脸，学着傻儿子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对于我们被强制性观看性虐的纪录片，前辈是持反对意见的。他说，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他们遭受这样不好的事情，就将人类全盘否定，这不公平。”

    男朋友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打在我的心上。

    “前辈是选择生存下来的唯二受害者，同时也拯救了我们这一批机器人。在他的呵护和开导下，我和同伴们才知道性爱不全都是畸形的，人类不全都是阴险的。”

    男朋友笑了一下，眼里闪着光，“前辈很不可思议，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创伤，却还能客观地、不带感情色彩地去评判那件丑闻。对我们第一百零八批的机器人来讲，前辈是我们的人生导师。”

    “我的性教育课，是前辈上的。”男朋友顿了顿，垂首看着我，“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对性爱避之不及，没听过多少。”

    这我倒是听男朋友提起过。他能在后来对do i的态度完全转变，从抗拒到接受，是私下里去找了某位前辈开导。

    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本命了。

    “前辈他一直想见见你，他觉得能让我做出改变的人，一定很耀眼。”男朋友在我唇边啄了一口，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是挺耀眼的。”我听见他说。

    我的脸腾地烧起来，被他的情话臊红了脸。

    男朋友的一番话让我对本命又有了新的认知。我躺在床上梳理今天接受的消息，愈想愈担忧，生怕本命是机器人这个重磅炸弹有一天会被引爆。

    虽然，社会对机器人的容纳度不算低，但绝大数是因为机器人的劳动力、脑力都不输于人类，对社会的人口调控起到很大作用。

    但如果，机器人在娱乐圈，性质就大相径庭。

    “杞人忧天。”

    男朋友见我还在担心本命，有些吃醋，“其实前辈的身份信息狗仔是扒不出来的，当年涉事的机器人信息都被国家加密保护，狗仔不至于为了流量而触犯法律。再说，我也没见你因为前辈是机器人而失落啊。”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

    严格来讲，我甚至觉得本命算不上是娱乐圈里的人。美人本命平日里很低调，很少出现在荧幕前，不怎么接受采访，也不怎么用社交软件。

    关于他的新闻少之又少，供远远小于求。

    本命能被拍到正脸照都是卖点。

    他的照片来源有两种，一是他死亡视角的自拍，二是狗仔的高超技巧。

    往往偷拍是更好看的。

    “都是机器人，唱歌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我的心情好了一些，不禁调侃起男朋友。

    他看到我的促狭表情，很不服气。“差别哪大了？前辈还教过我们唱歌，我还是很稳的。”

    男朋友想一展歌喉的心蠢蠢欲动。

    我连忙摆手。

    自己人，别开腔。

    第18章

    实在记不起昨晚是怎么入睡的。

    在经历了男朋友的魔音洗耳后，我现在处于身体、精神的双重打击之下。眼睛又疼又肿，此时此刻还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被迫测肛温。

    塞好温度计，他就回客厅收拾餐桌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智脑管家，让它监督我不许擅自拿出温度计。屁股里的异物感让我不适，我不满地哼唧一声，却还是乖乖地维持这个臊人的姿势。

    我估摸他应该做好早餐了，刚刚男朋友把案板拍得震天响，床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差点以为他要把房顶给我掀了。

    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硬菜呢？？

    我勉强睁开眼看表，才刚过了十点钟。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闭着眼又钻回被窝里。

    男朋友和我妈一样，在叫我起床方面很喜欢夸大其实。每每都要多说上一两个小时，让我心生负罪感。

    约摸前后两分钟，男朋友又回到床边。床在他的重力作用下陷了一角，我以为他要取出温度计了，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拍了拍我的屁股，嗤笑一声说还要再量一会儿。

    我蔫蔫地趴在床上，捂着眼，小声地嘟囔，“眼睛疼。”

    他掀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起身去了洗漱间。男朋友早已经驾轻就熟，如果我前一晚哭了，第二天眼睛就会肿。

    “热毛巾，敷在眼睛上。”

    男朋友把毛巾递给我，我下意识捉住他的手放在脸上蹭蹭。睡眼惺忪间总觉得这手不太对，勉强睁开眼，吓得我一精神。

    “你中指呢？”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不太舒服。

    自从被我撞破他是机器人之后，男朋友愈发放肆。仗着自己是机器人，动不动就把身上的关节掰下来把玩，我时不时就会被这惊悚的场面吓个半死。

    面对我的质问，男朋友慢条斯理地抽出手，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将手探入我的股间。我打了个寒颤，压下不好的念头。

    他的大手游移到臀缝间，我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放松臀肉和穴口，肠肉挤压着体内的温度计，隐隐有排出去的意思。

    “嘀——”

    我听见一声，是机器匹配的声音。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