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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的童年孤独寂寞,冷漠的家庭让她始终对人充满戒备,甚至有些自闭和轻生。不过没关系,我有耐心的,而且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终有一天,我会慢慢融化她冰冷的心,为她带来他曾带给我的温暖。
她是个非常喜欢旅行的人,我坚持带她去那些我们前世曾一起去过的地方,期待着她能想起点什么。可惜没什么用。
我试着和她一起讨论笑傲江湖里的故事,她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来。可她却对金庸笔下连我都觉得讨厌的林平之百般怜惜。
她说,令狐冲不就是运气好嘛,林平之本是纯净美好的人,应该有更好的结局。
——他也说过……令狐冲就是运气好罢了,你本是纯净美好的人,所以,我要给你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说过很多很多和他一样的话,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就像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所以,她就是他!只是他弄错了,以为梦到的是前世,其实应该是来生。
我为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细致入微的照顾她的一切需要,只要能看见她与他别无二致的满足笑容。我很幸福,即使她忘了,也许永远也想不起那些生死相随的过往。
可是,既然老天让我再次遇见了转世的她,就说明我们的缘分在三生石上早已注定,对吗?
那么,为什么、我会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为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很累……也很想他……
我的疑惑和动摇,终究被敏锐的她发现了,她说:我们分开吧。
我问她,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她淡淡的笑,悲伤的眉眼中似是布满了自嘲。她低着头不看我,噙着泪说:你很好,是我不好。
可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从来不是,只因为我眼里看到的从来不是真实的她。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悲恸绝望、歇斯底里的想要挽留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
我提议我们再去旅行一次,就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前世我们在福州认识,这一世是在厦门。很近,也很巧,是不是?
我开车带她去厦门,故意经过福州。千年过去了,世间沧海桑田,我也无法确定当年的具体地点。
车祸是我早有预谋,拼死护她也是我有意为之。只有我记得的日子太辛苦,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怎么可能受得了就这样和她分手啊!
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是我最心爱的人……
一想到今后可能要眼睁睁的看她在别人怀里言笑晏晏,和我再无交集,甚至可能再也想不起我,我就嫉妒的发疯。
所以我选择去死,等我死后,就算她要再嫁人,我也会是她无法忘怀的梦魇,我要她记住我,到死也不能忘记。
只盼望,如果还有来世,我们可以彼此记得。或者干脆忘个干净,一了百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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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就是结局,大概会被诅咒吧?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样的结局的。
不过这不是。
☆、22、
没想到老子这都没死,可惜了……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哪一辈子造了特别大的孽,连老天都不能放过我。
我被东方不败救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黑木崖,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柔和的夕阳斜斜偶漏塌边,在青色的锦帷间慢慢扬尘摇曳,云饰雕花的木质空间中充满了中药的气味。
曲非烟小丫头端着药正试图喂我喝下,憔悴的小脸上全是担忧。我赶紧起身,想接过来自己动手,却力不从心摔回了枕头上。
小丫头满脸紧张,依旧落落大方,她说:你的伤还没好,别逞强。
我有点尴尬,还很心虚,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眼睛,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小丫头声音平淡,笑着说:五岳剑派里有我爷爷留下的眼线,一得到左冷禅想趁机围攻你的消息,我就飞鸽传书给了教主,教主收到消息,立刻就带人去救我们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要是五岳剑派里有我们的眼线,那神教里肯定也有他们的间谍,这就能解释通了。我差点还怀疑林平之……
我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丫头说:告诉你,你就更不会答应带上我了。
我忍不住皱眉瞪她:你是不是当我傻,我要是早知道,根本就不会去!
小丫头说:可……若是教主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你便逃跑了,以后还怎么在教中立足?
我挑眉问她:那你提前告诉我,我至少还能做些准备不是?
小丫头咬着嘴唇说:那天晚上我故意弹了你才奏过得曲子,还故意弹错了几个地方,想引你去找我,你却一直不来……后来我又去找过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房间……之后又都是跟恒山派的人一起,我没机会跟你说……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像只大尾巴狼,自己蠢,吃了亏,却拿个小丫头撒气。
于是抱歉的对她笑笑,低声哄她:对不起啊……我有病,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小丫头立刻就原谅了我,破愁为笑道:没事,本姑娘怎么会跟个病人一般见识呢?来,喝药!
我也不再忸怩推辞,安静的配合着她乖乖喝药。
身体逐渐康复,当然,也多亏了东方不败的灵丹妙药,以及曲丫头的悉心照料。
本想着既然好了,就赶紧去找林平之,他都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要跟我生死与共了。据东方不败和曲非烟说,林平之是被岳不群带回去了,他毕竟是华山派的门徒。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岳大贱有没有为难他。
就在我正准备向东方不败辞行的时候,却有线人来报,说林平之和岳林珊私奔了。
我擦?
老子不信!
可日月神教的眼线不会骗人……
我该怎么办?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的,甚至还能微笑着祝福他们,可当我真的要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却只觉得,世界仿佛在须臾间,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独自坐在断崖边的桑榆老树上弹黯然销魂。其实,要说有多么的痛彻心扉、伤心欲绝,倒是真说不上,就是心里憋的慌,酸涩中还有点生气。
臭小子才说过要与我生死与共的话,却转眼就跟别人私奔了。太他妈不地道了!
可我又忍不住的想他。想念他安慰讨好时的温柔笑魇,想念他因为担心我而蹙眉的模样,想念他生气时的隐忍,沉溺于□□时的失控,甚至是他乱吃飞醋时的刻薄,我都很想念。
想的胸口阵阵悸痛,犹如刀割。
眼泪不知何时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活的像个男子汉的吗?用袖子把不小心掉下来的金豆子擦干净,一定是这里风太大,眼睛进了沙子。
对着交替更迭的晨昏光影,反复弹一曲三寸天堂,琵琶的弦在高强度的不断震动中终于“啪”的一声断开。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是我曾爱过你的地方。
远山黛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山谷间飒沓,金色的树影下,默默陪了我一宿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我从枝头跃下,轻轻将她抱起,送回房间。曲非烟聪明又体贴,美丽又灵动。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我必须得承认,我对她心动了。想着,要是她真想嫁给我,我就干脆忘了林平之吧,娶她其实挺合我心意的。
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黑木崖上,漫山遍野落满了正在日渐凋零的槐花花瓣,如覆白雪。东方不败进日得了些兰陵的美酒,邀我陪他共饮。
其实,东方不败挺孤独的。平日的黑木崖并非像我以前想的那样,日日有人朝拜。教中各长老、堂主、香主们各安其职,除了每年赴黑木崖一聚的时候,平时都分散于各地,已全都返回的分坛。此时的黑木崖上,特别的幽静清冷。
我本来也想告辞的,可是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该去哪儿。好在东方不败一点也没有赶我走的意思。
正是午后的闲暇时光,我与东方不败坐在后山的凉亭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小酒儿,曲非烟为我俩抚琴,弹得是我教她的小夜曲。
曲非烟率真开朗,却是个非常安静的人。平日和我相处的时候话并不多,大多数情况只是默默的陪着我,或是弹琴,或是为我斟茶。她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完全不用我操任何心,而我却连一个最简单的承诺都不能给他。
东方不败的酒确实是难得的佳酿,正是: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我不经想起礼拜的那首客中行,却听东方不败立即就接了下去,说: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我早就每家了,又何谈他乡呢?对他挤出一枚苍白的微笑,继续喝酒。
东方不败突然问我:你真的不打算找左冷禅报仇了吗?
我摇摇头,说出我最真实的想法:教主觉得这仇该怎么报好呢?
东方不败说:报仇还能怎么报?一剑杀了便是,难道你想要挫骨扬灰不成?
我笑着摇摇头,说:诛人诛心,人一死,便什么都解脱了。
东方不败沉默了半晌,突然问我:你对左冷禅想将五岳并派一事,有何看法?
我说:如此乱世,无法无纲,若不一统,何来纲常?
东方不败说:即使是踏着千万无辜之人的鲜血而来的纲常吗?
我说:该活下来的人自然能活下来,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上天定下来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