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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想表决心一语双关地说自己会一直守着宋老师的,可宋祺佑没给他机会,话说完就蹲在一张实验台前摆弄起仪器来了。时钟做到一半的表情滞住,勾了勾嘴角,坐在宋祺佑不远处看他做实验。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时钟看着宋祺佑,高度肯定了这句话。宋祺佑眯着眼调仪器,宋祺佑戴着护目镜看不知道是扫描隧道显微镜还是什么,宋祺佑低头记录,每一个宋祺佑都迷人至极。

    只是不玩耍的杰克会变傻,宋祺佑再迷人,一个小时没开口说话也会让人憋得慌。时钟瞅准一个他没有摆弄仪器也没有记录数据的当儿,喊了声:“宋老师?”

    宋祺佑坐在凳子上,像是在发呆,可是没有回应时钟。

    时钟又喊了声:“宋老师?”

    宋祺佑的反应像是魂真的飞走了,刚刚才被时钟唤回来。他目光落到时钟脸上,由涣散变得略有光彩,机械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一个多小时了,宋老师不休息一下吗?”

    “我在休息呀。”

    宋祺佑在想时钟会不会太无聊,能找点什么事给他做,这对他来说就是休息。但时钟不知道,腹诽着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可以陪你唠嗑给你讲笑话,你竟然选择发呆。可到底是腹诽,他撑出个笑:“我可以陪宋老师聊天的。”

    宋祺佑摆摆手:“不用了。那个数据要等五分钟才能记录,就快到了。”

    原来是在等数据。时钟一阵憋屈,说不出口,只能看宋祺佑又埋头于研究,坐在有滚轮的椅子上,从一个实验台转到另一个实验台前。

    直到宋祺佑起身,把实验室灯关了,时钟“呀”了一声,宋祺佑才再次开口:“啊,抱歉忘了说,我要关灯看个现象。”

    时钟恍恍然点头。时钟知道宋祺佑看不到自己点头,他眼里只有他想看的光,没有自己。

    果真是深秋,时钟心里感慨,都觉着冷了。

    好在话没在之前说死,灯再次亮起时,时钟说他出去转转。宋祺佑觉得时钟出去转转可以不无聊些,神采挺飞扬地答应了,落时钟眼里只觉得他嫌自己碍事,是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离开。

    时钟出门没几步看到邓简拿着个本儿走来,邓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时钟,又惊又喜:“学姐,你怎么在这儿?”

    时钟依旧不喜欢这个离宋祺佑太近的人,随意地宣示主权:“来找宋老师。”

    “正好,我给宋老师送个数据,我们一起去吧!”

    时钟耐着性子:“我找过了,他在做实验我就先出来了,免得打扰他。”

    邓简嘻嘻哈哈地和着:“是啊,宋老师今天上午可有的忙。学姐你等我会儿,我送完东西带你去我们实验室看看。”

    时钟不想答应,可邓简已经进三零一的门了,他走了不太好,想想也觉得闲着是闲着,就随便看看呗。

    邓简在三一四做实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宋祺佑带的三个研究生。邓简进门高调地介绍了时钟:“宋老师朋友,大学天文物理的,特厉害。”

    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宋老师朋友怎么跟你到这儿来了?那三研究生心里堵着问号,和时钟客套地打招呼。

    时钟也客套地笑,后悔跟来了,烦得想用他爸的势力让邓简毕业后失学又失业。邓简不知道时钟心里扎小人呢,印象里的学姐还在温婉地讲故事,就腆着脸要求:“学姐,你可以讲讲在大读书的事吗?”

    又是一个求知若渴的,这么热情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时钟挑眉:“你不是在做实验吗?有闲情听故事?”

    邓简大大咧咧:“我们的实验简单,前期操作已经完成了,现在隔会儿记个数据就行。”

    三一四的布局和三零六差不多,排列较紧密的实验台上放着大概是一样的仪器,看着就像是做基础实验的。时钟点点头,想宋祺佑辛苦得很,他们倒是轻松,也想,大读书的事,在大读书哪有什么事呢?

    要说有,在那样一个学术圣地,时钟每天做的事只有在偌大的校园里追随宋祺佑的身影。宋祺佑上课他坐最后一排旁听,宋祺佑吃饭他点一样的菜隔几张桌子坐下,宋祺佑去图书馆看物理文献他就借文学典籍看,日升到日落,他眼里总是有宋祺佑。

    心里也是。

    就连学天体物理也完全是因为宋祺佑在学量子物理,宋祺佑曾感慨的、看似巧合的“一个宏观一个微观”,其实是他精心设计的。他并不喜欢物理,专业课都是将将及格,最后不算太勉强地拿到了毕业证,与邓简口中的“特厉害”毫不相符。

    他只是喜欢宋祺佑。

    就像他选了物理里的天文方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星星,只是因为喜欢宋祺佑。

    所以邓简听不到期待的那些了,一流的物理教学,先进的实验设备,严肃活泼的学术氛围。时钟只能凭借仅有的一点学术记忆糊弄了下邓简,再给他描述了下大校园。那些古典建筑,青铜塑像,还有乱窜的小松鼠,总是会让人向往的,虽然在时钟眼里,这些都没有那个人赏心悦目。

    这样一遭下来,时钟又想念起那个人了,虽然那个人刚刚才“驱逐”自己离开。时钟和邓简随便聊了几句回了三零一,门“咔嗒”一响,宋祺佑凝着神做实验,没和他打招呼。

    时钟坐上一张比较空的实验台,两条腿晃呀晃的,开始玩手机。宋祺佑看了他一眼,没制止他这种有悖规范的行为。

    到正中午,实验终于告一段落。宋祺佑整理好仪器走到时钟面前,时钟伸了个懒腰,嫣然地笑了,倾身去亲宋祺佑。

    宋祺佑被这突然起来的靠近吓着了,慌张弹开:“实验室有监控。”

    时钟张望着找到监控,对着它做了个飞吻,又盯上宋祺佑的眼睛:“没有监控就可以吗?”

    宋祺佑眼神躲闪:“上午是不是很无聊?”

    时钟笑:“还好,在宋老师身边就不无聊。”

    “以后我做实验你还是别来了吧。”

    “怎么了?我都说不无聊了。”时钟换了称呼,“是因为我刚刚想亲你吗?我以后不了。”

    “不是。”宋祺佑摆摆手。

    “那是怎么了?”

    “肯定还是无聊的吧,我不能陪你,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还有个人在实验室……觉得对你不太好。”

    “所以你就想推开我?”

    时钟知道和宋祺佑的工作吃醋是件很幼稚的事,但他忍不住幼稚,也努力忍着不幼稚。他忍得都那么努力了,愿意屈居下位,只要在宋祺佑身边就行,可宋祺佑还是想推开他,还说是为他考虑。

    宋祺佑根本没有真正地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宋祺佑只想和我做朋友,没想做恋人。

    这个想法猛地在心底生成。一上午的等待像是肥料,浇灌着它,助它扎根,发芽,生长。心仿佛被迅速蔓延的藤蔓绞住,眼前出现血和绿色汁液混在一处滴落的景象,时钟痛得“呜”了一声,跳下实验台跑走了。

    宋祺佑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惹时钟生气了。打电话依旧没人接,星期天的实验楼空荡荡的,找不着人问,宋祺佑只好一间一间实验室看过去,惶惶想着找不到怎么办。

    时钟像弱小的动物,受伤了总是躲在角落自己舔舐伤口。这次的他躲在洗手间,自虐似的把这段时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想到最后“只想做朋友,没想做恋人”的结论,哭不出来,小声“呜呜”地呜咽着。

    好委屈啊。

    他想破坏点什么,可狭小的隔间里没有什么可以破坏的,只有他自己。暴虐心理涌上来,一同浮现的还有性`欲的影子,这段时间因过分痴情久未自渎,现下统统想要发泄,想要失控,想要破碎得难以修补。

    时钟粗暴地拽下三角内裤,上面少女心的草莓此刻像是对败者的讥讽。手握住性`器,他失去轻重地揉`捏自己,脑子里想着与宋祺佑激吻的画面,宋祺佑的温度,宋祺佑的汗液,宋祺佑为自己迷离的眼神。

    宋祺佑找完了三楼最后一间实验室,找到了洗手间,听见动静,不确定地问:“时钟在吗?”

    时钟正连连喘着,听到意淫的人的声音,想着他就在几步远处,自己几乎是当着他的面自`慰,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喘息声也变大。

    宋祺佑听到了这声音,听出了这是时钟的音色,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时钟?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想着你……想着你手`淫……哈啊……”

    这种荒谬程度是超出宋祺佑认知的,一些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竖着镰刀让他用,下贱,背德,恶心透顶,不知廉耻,用完转身离去。可他一个都不想说,也不想离开,他有些心酸地走到动静最大的那个隔间门前,轻轻地问:“你还好吗?”

    时钟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他哑着声音低低地叫着,白浊尽数溅在了门板和他的撩高的裙摆上。意识渐归清明后,他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宋祺佑听到他哭,想他大概结束了上一过程,轻轻地敲门,轻轻地又问一次:“你还好吗?把门打开吧?”

    他一定要讨厌我了。他一定要厌恶我了。时钟绝望地做自认无谓的挣扎:“宋祺佑……呜……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好喜欢你,喜欢得……喜欢到只剩‘喜欢’这两字,都那么早就告诉了你……我不剩什么了,你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宋祺佑不会哄人,只能尽量放低声音,“先把门打开好吗?”

    “我……我的裙子脏了……都是精`液……呜……”

    宋祺佑想了想:“你先自己缓一缓,我去买块香皂,等我回来你就开门,好吗?”

    隔间里只有呜咽声,宋祺佑不放心,跑着去了不远处的小超市,又跑着回来。洗手间已经安静了,宋祺佑一阵紧张,怕时钟已经走了,快步到隔间门口看到隔间还锁着,才放下心来。

    “我回来了,把门打开吧?”

    “买香皂干什么?”

    时钟没了情`欲的声音还是哑,大概是哭得。宋祺佑心揪着说:“你不是说裙子脏了吗?我帮你洗干净。”

    “嗒”一声,门开了,时钟凌乱地站在隔间里,眼睛红肿。宋祺佑转身把洗手间门锁了,把时钟慢慢地牵到水池前,捧着水把他的裙摆弄湿,又把香皂打湿,蹲下,认认真真帮他洗裙子。

    时钟哭狠了,看到宋祺佑蹲在他脚边,两条腿忍不住打抖。宋祺佑从这颤抖中窥见了时钟的怯懦与恐惧,他突然觉得,勇敢的人或许是坚强的,但故作勇敢的人总是很脆弱的。

    时钟很美,美丽的裙子衬得他更美,但这并不能阻挡一个在某些思想上未开化完全的社会对他不友好,甚至会给他带来更多恶意。在被众人、被社会接受之前,他需要有至少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保护他。

    宋祺佑想,自己可以成为那个人。

    就这一刻,宋祺佑觉得自己一定能爱上时钟,或许已经爱上了,或许就快爱上了。可他不会谈恋爱,但爱是不是应该很轻柔,所以他柔声说:

    “裙子干净了。别怕。”

    宋祺佑起身帮他洗手,帮他洗脸,又去把门板上明显的污浊擦掉了,最后牵着他带他到车里,带他回家,给他做了顿不太好吃的饭。

    这之前他们倒没牵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