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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诺攀着沈宵风的肩膀,眼睛直直盯着他:“你不去?”

    “我还有别的事,”沈宵风抚平他后脑勺翘起的乱毛,将他往前面轻轻推送了几步,“去吧去吧,我的小祖宗。”

    柯诺拖拖拉拉了半分钟才离开,临走时不忘绕过沈宵风,眼神示意霍长隽要保守秘密。

    等他走远了,沈宵风眯眯眼笑:“隽哥,你们最近在捣腾什么呢?”

    霍长隽睁眼说瞎话:“没呢。”

    “他最不擅长在我面前说谎。我之前无意中看到了他记在本子上的乐谱,你们是不是在捣腾什么歌,等着十周年演唱会上送给我或者整个团?”

    霍长隽嘴上没说,但在心里替苦心瞒了那么久的柯诺心酸得差点笑出声。

    沈宵风这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促狭一笑:“就当我没说过,你可别告诉他我知道了,不然他肯定哭鼻子。”

    霍长隽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充当他们俩的夹心了。他们刚出道那会儿,柯诺总爱在台上缠着沈宵风,可后者本来就喜欢男人,明面上对这种事情很是敏感,而且压根儿就不喜欢公司安排他卖腐吸粉,于是在明面上表现得很拒绝还一度闹出两人不和的传闻,两家粉丝终日撕逼互黑。

    沈宵风哪里料得到柯诺小小年纪就对自己存了别样的心思,公然在演唱会上露骨表白,吓得台上脸色俱变,台下一片哗然。

    幸好队长谢英楠及时救场,当即对愣得不知所措的沈宵风又抱又亲,其他俩成员也机智地围上来抱成一团,随后将这表白强行解释为兄弟情团魂炸裂,才勉强挽救局面。

    演唱会后,沈宵风让其他成员先坐车回去引开粉丝和记者,自己则开另一辆车送柯诺。霍长隽当时是演唱会的音乐监制,也跟着一起,结果在车上亲眼目睹了沈宵风怎么骂得柯诺眼眶红红。车行即将驶向北城大桥,柯诺闹着要下车,沈宵风拗不过他就在桥头停了车,任由柯诺跑出去。

    霍长隽问:“柯诺都跑了,你不追一下?”

    沈宵风还在气头上,他最看重团队荣誉,柯诺这样当众跟个男人表白,就是枉顾大局并且拿队员的前途开玩笑。

    他负气地说:“随便他,爱回不回!”

    漫天大雪纷飞,柯诺在桥边快步往前走,身上只套了一件单薄的t恤。沈宵风嘴上倔强不服软,可到底以龟速开车,跟了柯诺一路。

    沈宵风抢先在桥尾停住,下车拦住柯诺并脱下外套给他,可还没来得及捂热,柯诺反手就把外套狠狠甩地上,扬起地上些许积雪。

    “柯诺,你任性够了,你……”沈宵风嗓子直冒火,捡起那可怜兮兮的外套,抬头却见柯诺瞪着双眼委屈至极,脸颊两行泪痕尚未风干,就怎么都骂不出口。

    “我他妈的喜欢你有什么错?我错哪儿了?”他扯着嗓子控诉,势要跟呼啸北风比比谁的声音响。

    沈宵风拿柯诺没办法,这面前的人好歹是他白月光的宝贝外甥,他再怎么爱不释手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拐走吧。可是……可是情难自已,刚才在车里瞧他穿着短袖冒雪吹风的,心就跟着疼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了,哪还经得起柯诺再这么折腾。

    “哎,我快被你搞死了,小祖宗,”沈宵风用手背揩去柯诺眼角的泪珠子,语气无奈,“你说,你说你一大男人哭什么呢?”

    “那你一大男人,不也有胆喜欢人没胆承认吗?你还好意思说我!”柯诺红着脸反驳,“沈宵风你就不是个男人!”

    “是是是,我不是男人,柯爷您当着几万粉丝的面告白最男人了,”沈宵风附和道,“来,先穿好衣服,穿好了暖一暖肺再骂行不?”

    他好不容易哄柯诺穿好外套,拉链一拉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还渗出湿润的小狗眼。

    沈宵风顿时心跳紊乱呼吸沉重,全都淹没在呼呼的风声之中。

    栽了栽了,他的确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柯诺看痴了看醉了,哪怕沈宵风被风吹得发型全无,素面朝天,这张脸稍微有点表情也能让他心砰砰打鼓。反正现在不吻,以后要强上估计相当困难了。柯诺抱着必死的决心,果断踏步凑上去,在快要得手时却被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烦人的帽檐横亘在两人之间,嘴还微微嘟着却怎么都没法再靠近。

    他正想继续张嘴大骂沈宵风不是男人,谁知沈宵风却扶额望天,神棍似的念念叨叨:“完蛋了完蛋了,柯诺你得对我负责。”

    “我现在超想亲你,超想……睡你。”

    柯诺无数次摸进沈宵风的房间,恬不知耻地跟往他身上挤,可没想沈宵风比他还直白。

    他脑内瞬间核爆炸,脸霎时就升起朵朵蘑菇云,往衣服使劲深埋只剩一头乱发,半晌才抬手伸出尾指。

    “要睡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要睡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计划开坑写写在文里客串的小凤哥和糯糯,潇洒温柔强势攻 ≈ap; 撒娇小作逼受,也写写第一逗逼天团的成长罗曼史,换种写作风格。

    小凤:我家有个总想上我床的粘人弟弟怎么办?急,在线等。

    糯糯:送上门的美色,我看你怎么忍,只要弄不死我,咱们就夜夜情。

    第四十一章 人不如故

    离开之前,霍长隽去了趟艺都画室。

    他脚一踏进门,莎莎就很识相地将他领去转角处的教室。

    徐耘安刚下课不久,在收拾散乱的颜料和画板。莎莎小声地叫他,徐耘安回头就看到霍长隽斜倚在门口,怀里抱着锅巴,一手拎了个行李包。

    莎莎马上溜走,剩下一对猫男男。

    锅巴扭头瞅了瞅徐耘安,喵喵喵几声,蓝得透亮的大眼睛似乎在邀请他来抱抱。

    徐耘安抓起桌上的鹅毛笔上前轻轻晃动,锅巴很快就被吸引住,伸出的爪子快要碰到时却眼见鹅毛笔被徐耘安快速收回,还被人摸了把头顶和肉爪子。

    锅巴全然是个美色误国的昏君,被晃来晃去的鹅毛笔迷倒,徐耘安趁机摸个够就收手,生怕鹅毛笔的笔尖弄伤锅巴。

    霍长隽本想抱个小动物来会显得比较惹人怜爱,可现在他完全被晾在一边,倒真的可怜了。

    徐耘安把注意力收了回来,看了霍长隽一眼:“你怎么还来?我们昨晚不都说清楚了,彻底分手了就该少联络,最好……最好也别见面了。”

    “可我也说了,咱们可以重新开始,”徐耘安还在钻牛角尖,霍长隽也没舍得说一句重话,“这段时间,我要去外地录节目,暂时不在北城,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一下锅巴?”

    那个“不”还在徐耘安唇边酝酿,霍长隽卖惨:“我这趟任务重没法带上锅巴,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喜欢猫或者有空照顾的,我二婶又对猫过敏。你就看在锅巴是你一眼相中,还跟你待过一段时间的份上,照顾一下,好不好?”

    徐耘安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彻底结束这段关系,却被霍长隽轻飘飘推了回来,一时间有点心气不顺。他看不惯霍长隽一副胸有成竹的从容样儿,不管是以前还是当下,换个角度想就是他心肠狠不下来一刀两断,总给对方可趁之机。

    他最怨的还是自己这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性子。

    徐耘安皱着脸:“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拒绝你?”

    霍长隽苦笑:“我……我其实没觉得你不会拒绝我,今天来的时候还挺忐忑的,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还在想要是你拒绝了我该怎么办。”

    徐耘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么低声下气的霍长隽。

    “锅巴交给我吧,你……路上小心。”

    霍长隽心头那根弦松了点,他静静看了徐耘安好一会儿,口吻颇为郑重:“安安,谢谢你。”

    他们这一分别就是个把月。进入六月中旬,画室上下全在忙暑期招生的事情,徐耘安另外也得赶在七月底把绘画教材的初稿交给出版社。

    一忙起来,他就没空胡思乱想,而且锅巴重回身边,家里又添了几分活气。当初他在宠物店一眼就相中锅巴,却转眼错过了锅巴快一半的猫生,想想不无遗憾。于是他一得空从网上购了一堆猫玩具,像个溺爱的老父亲跟在后面又拍又画的,想着法子跟锅巴重温往日的美好时光。

    当然,只要锅巴别去阳台抓他的宝贝花草……

    霍长隽同样在忙。节目《歌王》邀请业已成名的专业歌手们重新参赛,再次接受大众的审视,霍长隽是这档节目的音乐总监,全盘负责歌手们的编曲工作。由于节目播出在即,只能预录近一个月的播出分量后就边播边录,录制行程很赶,他每天忙着跟参赛的歌手们沟通,跟现场乐队磨合排练等,也懒得在城市之间来回奔波,干脆把在東博的工作也搬过去a城继续。

    除了每晚必发短信道晚安,他也没敢打扰徐耘安,哪怕期间回了几趟北城也是来去匆匆,换着id围观徐耘安的直播和微博,除了极个别时候想得不行了,才借着了解锅巴近况发个微信问问。他说到做到没想过放弃,但深知自己当年太混蛋,徐耘安心结过重,不敢再轻易交付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再像重遇最初那般横冲直撞,只会是将徐耘安越推越远。

    跟霍长新的某次闲聊中被问及进度,霍长隽沉默半天,眉头皱成川字型。最近他又梦到了徐耘安一声不吭就人间蒸发那阵子,惊醒时自然就想到自己过些天回去会不会又历史重演,心里不禁阵阵发慌。

    霍长新也察觉到堂哥的忧虑,便自告奋勇去刺探军情。他最近被公司调回北城工作,重回家庭怀抱,每天沐浴在爱心饭菜汤水的滋养,乐得不行。

    这天去接小宝,霍长新跟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徐耘安寒暄,本想择日不如撞日马上约顿饭,却没想走进来一个年轻男人,皮肤白,五官俊,一双迷离朦胧的桃花眼扫过来时给人以惊艳感,虽然是日常打扮,但气质与身高使之在来往众人之中绝对的鹤立鸡群。

    这个笑容脉脉地喊“耘安”的男人最终打破了霍长新的如意算盘,接走了徐耘安。

    望着那双双离去的身影,霍长新内心警铃大作,找小宝套话才知这男人也不是头一天来接人的,心道这下堂哥可要被撬墙角了。

    霍长隽快十一点半才得空接电话。消炎药在嘴里加速融化中,他边用侧脸和肩膀夹着手机,边拎开一瓶矿泉水猛灌几口,等话筒那头霍长新添油加醋大讲特讲之后,那股令人反胃的苦味还在口腔里挥之不散。

    接连几天带病工作,可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累,他整个人颓得不行地窝在床上,深深地叹气:“我才刚离了窝,就有豺狼来了。”

    听电话另一边声音嘶哑,霍长新安慰:“哥,耘安那么痴心情长剑,肯定不会受诱惑的。倒是你,先照顾好身体啊。”

    方才瞧着霍长新看苏塘的微妙眼神,徐耘安知道他铁定要想歪,霍长隽自然也可能跟着误会了。他本来想独自处理好这事情,可转念一想,或许让霍长隽误会了也好,省点他再纠缠着不死心了。

    半个月前,他忙里偷闲去跟赵书瑛喝茶,谁知师姐却趁机给他介绍新朋友苏塘。赵书瑛在英国办个人画展,接受采访时意外认识了在bbc当记者的苏塘。两人在艺术上看法颇为相似,很快就成为私交甚好的朋友。在得知苏塘性取向且为单身后,她自然就想到给同样单身的师弟牵牵线。

    她支开徐耘安买咖啡后又借尿遁离开,留下两张电影票给苏塘。

    徐耘安反应过来,苏塘抿了口咖啡,不在意地笑笑:“去看吗?不看就浪费了。”

    尽管本能反应是抗拒,可他不好马上推掉赵书瑛的人情,加上苏塘表现进退有度又让人舒服,于是这之后他们又出去好几次,不外乎看电影看画展听音乐会,在咖啡馆或者公园聊聊天,就像普天之下的最初相识相恋的男男女女那般。苏塘很健谈,几乎就没他聊不来的话题,从不冷场又温柔得体这点跟霍长隽颇为相似。徐耘安偶尔晃了神,觉得自己在另一条时间线上重新认识另一个霍长隽,这么多年来,他们却几乎没有这样平静地相处过。过去不是他一味付出而霍长隽忽远忽近,就是现在他走不动了,霍长隽却硬拉着他向前。

    徐耘安能懂赵书瑛的苦心。爱情并非是个无解的困局,这条路走着走着走不动了,大可以换条路重新开始。他原以为自己缺的就是这么一点开头的勇气,而现在赵书瑛把他往另一条新路上推,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却频频回头重温来时的那条路,以及路上的霍长隽。

    他会情不自禁,很不定时地想开去,眼前的苏塘又不是霍长隽,他太规矩体贴又收敛,不会不顾众人议论送花送礼物,不会在人群中只用围巾稍微挡着点就亲他,也许更不会为他在家人面前出柜。其实这些不过是徐耘安一厢情愿的想法,搞不好霍长隽能办到的事情别人同样可以,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这种比较心理戒不掉抹不去,可真印证了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不得不承认,徐耘安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藏在霍长隽温柔外在下的耍坏、无分寸。而这种领悟又让他烦躁又无奈。

    今天苏塘约徐耘安去美术博物馆看新画展,两人如平日那样随便聊天说地。徐耘安嘴上应着却频频开小差,兀自地穿梭在展品之间,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突觉自己跟苏塘走丢了。

    好不容易找到他时,苏塘正目不转移地凝视一幅水墨画。